随着时间线的推移,这是时空境的第三年,流隙的模样发生了变化,几乎和在现世见到的禁器一模一样,这种现象就明她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因为禁器的年龄会锁定在去世的时候。
一大股记忆塞进了幻夜的脑袋,这三年里的事情她都记得,从艾德勒的别墅里逃出来,并且被流隙送到了潘多尔城的医院,至今自己的手上还有那时被刀刺穿留下的疤痕。
“幻夜姐姐,帮我把那边的袋子拿过来!”流隙穿着蛋糕店的围裙从前台朝幻夜招着手,这家店刚开张没多久,由于地段位于繁华的市中心,客流量自然也多了起来。
幻夜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桌子,那里存放着一厚摞的纸袋,她们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攒下了这笔开店的钱,现在的生意也很不错,看来自己对流隙的承诺已经实现了。
时间一一流逝,转眼间便到了夜晚,幻夜关上了店门,收拾了一下前台的杂物,想必累了一天的流隙应该已经上楼睡觉了。关上店里的灯光,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楼上,但流隙并不在这里,就连卧室和厨房也不见她的人影。
“那么晚这家伙去哪儿了?”这时幻夜发现阳台的玻璃门是打开的,冷风不停地从那里灌进屋子,“明天还要早起做蛋糕呢,不用睡觉吗?”
流隙趴在护栏上望着空中的月亮,她的脸上时常会露出这种忧郁的表情,不过这么长时间幻夜却完全没有问过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一个在城市中差死掉的女孩。
“嗯,这就来。”流隙揉了揉眼睛,她似乎是在擦拭着刚刚从眼角流出来的泪水。
“怎么了?”
“没什么,幻夜姐姐我们去睡觉吧,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这三年来我们的努力已经全部在这里了,这就是你那个时候告诉我的吧?”
“诶?”
“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啊,这不是幻夜姐姐的吗?”流隙的性格开朗了很多,也许是这些天在前台工作锻炼出来的,相比之前那个一声不吭的女孩她已经变了很多。
“呐,有些事情我想问你,不知道……”
“进去吧,这里太冷了,幻夜姐姐你的身体不好,千万别着凉了。”流隙的身高已经和幻夜差不多,自从出院之后幻夜的身体很差,恐怕这是时空境的设定。
回到卧室,两人钻进被窝躺了下来,流隙轻声问道:“幻夜姐姐想问我些什么呢?”
“啊……那个……其实这是几年前就应该问出来的,你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阴沉着脸,大概想的也是那些事吧?那么,我想问问你,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我隐约可以感觉到,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普通的事情。”
流隙沉默着没有话,她知道幻夜一直想了解自己,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转移话题,今天才真正的第一次问了出来。
“幻夜姐姐你真的想了解我的过去吗?”流隙闭上眼睛,慢慢贴到幻夜的怀里。
“嗯。”
“那好吧,就告诉你在那天之前的所有。”流隙顿了顿,道:“我的父亲是苏拉帕尔国的公爵,他在这片大陆上的权力很大,相当于半个国王。但在苏拉帕尔一世国王去世之后,他的儿子苏拉帕尔二世登基,苏拉帕尔二世为人阴险,极具野心,于是在上位之初便发动了与别国的战争。在那次战争中,因为苏拉帕尔二世的错误判断让整个战局趋于下风,敌人的军队击破了苏拉帕尔军的所有火力,并且将他们包围在一个山谷里。当时统率军队的就是我的父亲——拉维斯公爵,他知道国王的做法是错误的,所以告诉士兵们不用再理会苏拉帕尔二世的命令,如果这时还按照错误的计划行事只会让士兵们更多的死在这里。父亲带着士兵们奋战了三天,终于冲破了敌人的包围逃回苏拉帕尔国,本以为回到苏拉帕尔就会安全,没想到国王却指责父亲无视命令,立刻撤下了他公爵的职位。我们一家被从庄园里赶了出去,身上的钱只够在外面找一间出租屋住下来,母亲经常去一家洗衣房打工,父亲也有了稳定的工作,即使不在国王身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到这里,流隙的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幻夜可以感觉到自己胸前的睡衣湿了一片。
“那天晚上国王派出了杀手暗杀了父亲,母亲也没有逃过他们的毒手,她被那些人拖走的时候只留给我最后一句话——千万要活下去。那些杀手们抢走了全部的东西,并且放火烧了那间出租屋。我一个人在街上流浪,只要能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好。我开始翻垃圾桶里人们吃剩下的东西,在各个巷子里喝地上的积水,就这样熬过了前一个月。我忍受着人们嫌弃的目光,有时还会有附近的孩子来欺负我,不过就在那时,苏拉帕尔迎来了它的灭亡,在这片苏拉帕尔大陆的另一边有着一个国家,他们的作战能力要比苏拉帕尔军的能力强上很多,很快便杀死了国王占领了这个国家,这里被划作潘多尔城,就是那个国家的名字。”
“这就是之前发生的全部了,为了活下去我才同意当艾德勒的试验品,只要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因为这是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
幻夜慢慢抱住流隙,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大概是不想去回忆起那段过去。
“够了,现在只需要好好活下去就好……”
“嗯……”
几天后的休息日,幻夜和流隙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些衣服和店铺的装饰品,这是第一次用掉她们从店里赚到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却令她们很开心。
“幻夜姐!”前面突然跑来一个青年,幻夜有些印象,这是常来店里的客人,可是今天是休息日,而且店里并没有做什么蛋糕,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
“幻夜姐!你们的店被一群士兵砸了!快去看看吧!”青年的话如同晴空霹雳一般,流隙丢下手里的东西快速朝着店铺的方向跑去,那里正在冒着烟,这种程度可不只是砸几下那么简单!
“住手!”当流隙赶到现场的时候,蛋糕店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连招牌也被扔进火堆烧掉,卷帘门被掀起,里面的东西被砸了个稀巴烂,几名士兵正扛着剑摔砸着货架和前台的柜子。
“哟,快看看谁回来了!”一名士兵扛着大剑笑嘻嘻地看着门外的流隙,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绝望,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才换回暂时的安宁生活,现在却毁于一旦。
“喂!我们肚子饿了,还有没有吃的啊?!”另一名士兵帮腔道。
他们的行为引起了流隙的愤怒,被冲昏了头脑的她捡起地上的一把水果刀刺向刚才话的士兵,但她的力气和士兵比起来简直是太不起眼了,很容易就被扣住了手腕。
“怎么着?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咚!”
士兵的身体猛地一震,直直地朝前方倒去,流隙吃惊地看向那士兵的身后,幻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了过来,而看到她出现的其他士兵也纷纷抄起家伙围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幻夜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士兵,刚才那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后颈上,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了。
“上级的命令,让我们带那个孩子回去。”其中的士兵正经地道,他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他看到幻夜的眼神后补充道:“这些也是上级的命令,我们无法违抗。”
“上级?什么意思?”
“阿尔伯德伯爵要见她。”
“阿尔伯德?!”流隙似乎认识这个人,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吗?”幻夜问道。
流隙头:“嗯,阿尔伯德是和父亲同一时期的苏拉帕尔人,在潘多尔占领苏拉帕尔之后他应该归顺了潘多尔。阿尔伯德先生是父亲的好朋友,可是为什么他会想要见我呢?”
“阿尔伯德大人他有个朋友的女儿一直在这座城市,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想要把她接回去,他的那位朋友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是兑现与那位死去朋友诺言的时候了。”士兵缓缓道。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店砸了?”
“阿尔伯德大人以后你的生活起居就在他那里,这个地方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流隙思索了一番,最终与幻夜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仿佛同意自己去阿尔伯德那里。
“能让我们一起去吗?既然你们把这里毁了,那就要带幻夜姐姐一起过去,阿尔伯德先生应该不介意多收留一个人吧?”流隙拉过幻夜的胳膊问道。
士兵回头与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同意了下来:“那么请现在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阿尔伯德大人的住所在东面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