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山派被一夜灭门的消息,同样是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天下个江湖各地。
且每一条传闻都不尽相同,场面是一个说得比一个详细、一个比一个骇人。
有说城山派内经过这场腥风血雨之后如屠宰场一般,每个弟子身首异处,各处都是断肢残体,甚至没地方让人下脚;有说那日城山派是血流成河,那些鲜血在雨水地冲刷下顺着石阶一直流至山下的村庄中,淌起了一片血湖;更有甚者说是那天夜里山下堰湖村下的其实是场血……
不管对当时情形传闻有怎样地天差地别,但几乎所有江湖中人都明里暗里将矛头指向了定华派。
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实力或者是动机——在目前这个江湖中,能在一夜之间灭了城山派的也只可能是定华派。
不过再如何也都只是臆测,所以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责问定华派。
整个江湖皆在等候着朝廷的动作。
而朝廷的确在第一时间派遣了官员赶赴城山派来调查此事,不过他们所作所为更像是来收尸和掩埋罢了。
尔后不足两日,朝廷就发布了盖有官印的告示:称此事乃周边山匪劫掠烧杀所致,而那群山匪已经被地方官府给尽数缉捕并就地正法。
不管这个‘真相’有多少人相信,但至少是让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清楚了一个事实——朝廷暂不会去招惹定华派。
“城山派如今再不济,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被‘山匪’给杀尽,”玄月门三阶掌阶刘义对谭永静说道,“朝廷这么做明显是有意包庇真凶,掌门认为我派现在应如何?”
谭永静没有回答,而是用征询地眼神看向令银。
“虽然定华派的嫌疑很大,但究竟是不是他们所为,仍是个未知数,”令银捋了捋胡须,话锋一转,“纵然真是定华派所为,且就算动机是要清除江湖异己、独霸天下,然南面刚灭了城山派,还有个清月派在,瞾寒晶掌门必然已有防备,所以跟我玄月门暂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我们并不该将精力放在这件事上,而是应尽快补定好每阶的掌阶,将派内事务恢复常态。”
“唯二阶空缺,在本门弟子中并无可胜任之人,但可将三、四阶的掌阶往上提一阶,只是这最后空出的四阶掌阶有些难办,”一阶掌阶王雁提议道,“以资历来讲罗友亦勉强够格,但他心智未开,仍旧有些不成熟,且阅历不足……”
“我有另一个人选,”令银看向段楚茵,道,“你的四阶弟子田婵玉。”
“田婵玉已经被逐离——”
令银打断段楚茵:“执法堂还未对其执行任何惩处,所以她仍旧只算是违反派规私自离派的玄月门弟子。”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谭永静接了话,“但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田婵玉在什么地方,再者,田婵玉一心认为我们会抓她回山受惩,让她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了,”令银看着在座的几位掌阶,“她当初是因衍力低下而不受重视,所以负气出走,然于山外闯荡的这些时间,能力已不输在座任何一位师弟、师妹,甚至是包括掌门师弟,所以,现在玄月门正是兴亡之关键时刻,我们必要放低姿态,请其回来。”
“田婵玉跟定华派的陈隐、戚瑛璃走得很近,如今整个江湖仅定华派得势,以她这种惟利是图地性格,铁定是会去定华派——”
这些人除了令银之外,对田婵玉的印象皆不好。
毕竟在他们看来,此人就是一个在玄月门没有出头,便逃走的叛徒。
好在令银之后与其有过接触,于她早是消去了误会。
“她对玄月门依旧是有感情,只要寻到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必然在此危难之际回来,”令银说,“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她与定华派之间的这层联系——在今后与定华山博弈时对我派肯定会有利处。”
三位掌阶看向谭永静。
谭永静赞同道:“师兄所观透彻,合情合理,但我们却不知她在哪里,又如何去找?”
“找陈隐就能找到她,而找定华派就能找到陈隐。”段楚茵说。
“那就让楚茵去,”刘义脱口而出,“你之前就是田婵玉的师父,去定华派问人再好不过。”
“得掌门师弟亲自前去,而且还得事先递上拜帖,”令银摆摆手,“此去一来是问询田婵玉的下落,二来更关键是跟月疾风交心而谈,看看他们定华派究竟是想要什么,以及让定华派知晓,玄月门只求自安并无与其对抗之心。”
“掌门亲往,还递拜帖?”王雁道,“这不就相当于是向全天下说——我们玄月门跟定华派站在一条线上了,要是……”
“没有要是,只要能真与定华派站在一条线上,倒也是件好事,”谭永静果决地说道,“我会尽快去一趟定华派,在此期间四阶掌阶的职位就先暂由罗友亦担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