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一石二鸟?」英奇想了想,还是不明白月疾风的话。
「我暗自揣测而已,不便说出,」月疾风说,「当务之急是尽快让旭峰晨辉离开定华山,回到朝廷,否则夜长梦多,难说言鹰还会搞出什么事端来。」
「又是夺势的明争暗斗,」英奇叹口气,「你确定是要陈隐跟去,让定华派也趟这淌混水?」
「江湖便是这天下,天下变成了一滩混水,我们自然就浸在其中,又能有什么选择,」月疾风说,「再说此事终究还是陈隐自己决定,我们纵然反对又有何用。」
「说得好,那需要将刚才之事通报给旭峰晨辉吗?」
「不用,他必定已是知晓。」
**
月疾风想得没错,旭峰晨辉的确知晓镇上与郊外发生的事。普虚唤回施放在外的衍力,将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地讲予了旭峰晨辉。
三皇子将双手枕在脑后,连连打着哈欠:「侍卫司这意思便是很明显了,他们仍旧站在卓风那一方,言鹰此番便是想要阻我回京,纵然是失败,也要让我知晓他们侍卫司的立场。」
「侍卫司助旭峰卓风,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普虚言道,「御前阁文足羽是只忠于皇帝,天云舒的态度又暧昧难辨,三皇子若要在朝廷站稳,至少需要得到御前阁或天云舒其中一个的明确支持,否则满朝文武实难归心。」
「这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三皇子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明日便启程回京,言鹰必会再寻机会出手,之前他寻了些江湖散鱼来伏击我们,未能成功,这次他必会让侍卫司的人亲自动手。」
「为何不直接书信告知皇帝,让皇帝知道言鹰之所为,这样我们也会少些麻烦事。」普虚问道。
「无凭无据,加之现在卓风乃是太子身份,必会力保侍卫司,就算是放任不管,父皇也不会轻易信我这漂泊流浪在外数年无音讯之人的话,」旭峰晨辉说,「'信任'才是我最需要让父皇看到的,而不是'猜疑'。」
「明白了,届时我们会谨慎行路,以防侍卫司的人。」
「定要多加小心。」
**
翌日天还未亮透,一个定华派的弟子便跑到养药涧来通知了陈隐两件事:一件是三皇子要其辰时,在山门处与他们汇合上京;另一件是月掌门说定华镇上那间客栈的东家想见他一面。
陈隐送走来报信的弟子,转身看向屋内,瑛璃和婵玉已经睡去,而现在离三皇子约定的时辰还远,自己也是正好睡不着,便没多想,一个闪身朝定华镇而去。
他知道唐满风找他是为何事,自己之前实也想过了该如何回答,可是在与唐满风面对面时,却是半句假话都说不出口。看着对方真挚迫切的眼神,陈隐竟然吞吞吐吐半天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那个小姑娘跟你的关系应是不错,那姑娘现在在何处?」唐满风也算是老江湖,陈隐的异样写在脸上,他自然没有落掉。
「我——我实在也是不知——我回了趟定华山——就没见着她了——」陈隐说,「不过这之前她让晚辈转告一件事,说是明日若她——她外婆没有来,前辈也就不必再等了。」
唐满风目不转睛地看着陈隐,道:「你和那个小姑娘是如何认识的?」
「只是个巧遇,当时侍卫司和御前阁的人在追我,她出手助我逃脱。」陈隐说。
「那你可有见过她的外婆?」
陈隐想了想,点头过后立马摇头。
唐满风困惑地看着他:「究竟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陈隐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是好,只得喃喃道:「有过一面之缘。」
「你不是个擅长说谎之人,」唐满风叹口气,说,「从开始到现在,你每一句话都在告诉我,你是有所顾忌有所隐瞒的。」
「没,没这回事,在下没有隐瞒。」陈隐咽了咽口水,越是这么说,越是觉着自己心虚,但是钰婆婆说过,不愿让唐满风知道真相。
唐满风长吁口气,问到:「那个小姑娘,是否就是胥芸钰?」
这问题一出,陈隐竟然怔住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赶紧摇头,并笑道:「怎么可能——」
一切都看在唐满风眼里,无一漏掉:「我知道了,她已经走了吗?」
「谁?」
「那个小姑娘,或者说她的外婆。」
陈隐点点头。
「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陈隐又点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问了,该找的我仍旧继续去找,」唐满风感慨万分,「没想到老天爷竟然开了这种玩笑。」
陈隐无法接腔。
唐满风看向他,继续说道:「好了,你走吧,若是今后见到了那个小姑娘,烦请带句话让其转告给她的外婆,若是什么时候不想四处游历了,我的客栈随时有她的房间。」
「晚辈明白了。」
**
「刚才接到京城来信,皇上与太子已经回到了京城,不日可能便会召见大人,还请大人速速赶回。」
「去将方扇调来,」言鹰站在崖边远远望着定华镇上,「可惜就差一步,唐满风、胥芸钰,我最不愿见着你们时,你们却都出现了。」
「京城那边——」
「我会赶回去,不过你在此候着,暗中监视旭峰晨辉一举一动,等方扇来。」
「小的遵命。」
「对了,御前阁和天云舒现在可有什么动向?」
「除了文足羽阁主,御前阁所有人都赶去了边关,天云舒那边依旧在追杀碧峰山和天池派的人。」
言鹰点点头,没人关注这边的事对他来说就是好消息。
那个侍卫司的士兵小声提醒道:「可是据报,文足羽阁主之前已经在定华山与三皇子会了面,只是未有明说是否会助他。」
「文足羽还在思考,他知道我们的立场,若是他要帮旭峰晨辉,此刻就不会让御前阁的所有人去前线,」言鹰若有所思地说,「他是在给我机会,也是给皇帝一个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