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之变局,自然会吸引人们的眼球。而位于西北的晋绥大地,其敏感程度尤甚。太原省政府主席官邸,阎锡山听闻手下禀报沉思片刻道:“张学良、杨虎城这是瞒天过海,我估计消息公诸于世马步芳已经被屠。真可谓一招绝妙的计划。师出有名,先斩后奏,或许蒋公现在已经飞往西安,而且要给张学良更大的权利。”阎锡山一语中得冷静分析。
阎锡山四方脸庞、中气十足,一双眼睛不大不十分有神,尤其是一双浓密的眉毛十分显眼。但他的形象有些差强人意,虽然刚过40岁但头发已经变得稀少,前额已经谢,似乎更彰显出此君的工于心计。
阎锡山穿着中式丝绸褂子,下身是黑色的肥大裤子,打扮像个绅士。换言之阎锡山一直以绅士自居,人前人后之乎者也,似乎满腹经纶、以显示儒家学者的派头。其实他是标准的军人出身,曾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阎锡山发迹得益于幸亥革命,成就了他在山西长达0多年的统治。眼下山西就是他的世外桃源,当外部条件具备时,阎锡山便出去捞取好处,形势不利时立马窝回山西静观其变。总之阎锡山属于变色龙,任何大风大浪都会轻松避过。然而,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振臂高呼,着时把他吓了一跳,张杨二人是他的死对头,二人若联手在加上八路军,山西恐怕永无宁日。
阎锡山审时度势,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在第一时间支持张杨,无非是示好而已。可是这次此招数似乎不灵,张杨并没有领情。相反他把老蒋给得罪了,更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张杨很快与老蒋冰释前嫌,阎锡山却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当报纸突然披露马步芳的兽行,阎锡山立马猜到了张学良、杨虎城的用意,此举是要做西北王了。“阎主席,张杨二人此举已经不把老蒋放在眼里。他们有如此胆量,我看与江西共党传奇人物欧阳剑西部之旅有直接关系。”
一位身材魁梧、年龄三十五六岁、长相英俊的的将官进言,“宜生很敏锐,八路军总参谋长欧阳剑是7月下旬离开西安的,以我对张学良、杨虎城的了解,二人不可能行此惊天谋略,一定是欧阳剑在背后捣的鬼。张学良已经被任命西北集团军总司令,现在他野心膨胀恐怕要做西北王了。”阎锡山心情有些郁闷。“报告,西安急电,蒋公携夫人到达西安。”阎锡山闻听一惊。
“阎主席,现在可以肯定,张杨二人已经开始军事行动。目前张杨有共党支持势力变大,图谋青海后下一步控制新疆,看样子老蒋已经无法遏制张杨,此番是来顺水推舟的。”“不仅顺水推舟,他是来窃取成果的。马步芳的兽行布告天下,自然引起全国各界公愤。我估计下一步国民政府要发布绞杀令,讨伐马步芳。西北大局以定,马家王朝烟飞灰灭。”
“阎主席料事如神,也许马步芳已经成为刀下之鬼。欧阳剑是7月下旬离开西安,今天是8月19日,将近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以张学良的军事势力,偷袭西宁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可以肯定,此变局完全是欧阳剑一手导演的,此人太可怕了。此番会晤,我们一定要心行事,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张杨联手再加上共党助力,今后我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阎主席,你的意思是共党下一步要向山西渗透?”“共党与张杨修好,也许更加有恃无恐,欧阳剑此番来化解矛盾是假,获取利益是真。此人在江西一飞冲天,绝不是等闲之辈。命令西安方面,随时报告总裁的信息,我要了解所有细节。”“报告,八路军总参谋长欧阳剑距离城门还有5里地!”一名属下急报。“走!我们去城门迎接!”
不久,阎锡山率领众将官来到城门,远处的大路尽头出现一群威武的马队。为首一位将军脸色黑红、魁梧,在马队中十分显眼。“欧阳将军果然一表人才,此言不虚呀!”傅作义作为军人自然惺惺相惜,彰显军人的情节。阎锡山没有吱声,他对表象不太在意,冷眼观察欧阳剑的气质,似乎从面目表情上看出什么破绽。少顷,马队飞奔而来,欧阳剑身材敏捷、动作干净利落跳下战马。
双方互敬军礼欧阳剑道:“阎主席,久违了,我是不请自来,如此唐突深表歉意。”欧阳将军名闻遐迩、天下皆知,此番能来山西做客,乃是阎某人的造化。”“鄙人何德何能,怎敢于阎主席比肩。如今国共冰释前嫌于民族危亡之时再度合作,是大势所趋。形成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是全国各界的愿望。我这次来是化解矛盾的,我以八路军总参谋长的名义宣布,八路军今后不会在踏入山西一步,请阎主席放心。”
“欧阳将军,都是误会。如今抗日大局已定,摒弃前嫌、精诚团结,乃我辈之职责。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我们之间会成为盟友。”“阎主席有如此胸襟,令人钦佩,否则我也不敢来呀!”欧阳剑调侃,现场气氛迅速被调动起来,显得其乐融融。随后阎西山开始依次介绍部属,第一个介绍的就是傅作义。可以提看出傅作义作为阎西山的爱将,是如何受到器重。
欧阳剑握着傅作义的手热情道:“傅将军是北伐名将,今日得以相见深感荣幸。”“欧阳将军过奖了,名将徒有虚名。与欧阳将军相比差远了!”“此言差矣,当年涿州一战充分体现出了将军攻防的指挥艺术。涿州战役我仔细研读过,将军率领一直孤军深入虎穴,创造了一项经典攻防作战。”“欧阳将军,涿州战役虎头蛇尾最后还是失败了,不值一提!”“傅将军,涿州战役最后夭折责任不在你,是主官的责任。”欧阳剑毫不客气指责阎西山。
“欧阳将军的没有错,我应该负主要责任。“阎西山似乎并不介意。欧阳剑笑道:“傅将军,虽然涿州战役最后由于种种原因失败,但是你没有失败。就涿州战役本身而言,你的指挥艺术和对战局的判断能力毋庸置疑,你是一名出色的将官。”“欧阳将军当面赞誉,鄙人深感惭愧。”随后在阎锡山引荐下,欧阳剑与各位将官依次捂手相识,阎西山恨不得把自己的爱将一个不落全部推到面前。
众人在城门上了轿车,直奔阎西山的官邸。此时天已经擦黑华灯初上,太原城的热度继续攀升,而阎府的热度更甚。远远望去,阎府门前车水马龙,内宅人影攒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很快接风酒宴开始,阎西山神采奕奕发表了一通祝酒词,重赞欧阳剑卓越的、传奇的军事才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谈话自然涉及到敏感内容。“欧阳将军,各地报纸几乎在同一时间报道马步芳的兽行,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欧阳剑知道阎西山的用意,决定直言不讳相告。
“阎主席,张学良、杨虎城此举是为了打造西部战略基地,为抗日做准备,此举我非常赞同。但是打造西部基地必须有一个稳定的政局,这是最码的条件。马家军长期经营西北自成体系,尤其是青海二马自认山高皇帝远,大搞独立王国。此番除掉马步芳,目的就是打造西北稳定的大后方。广阔的西北日后必然会成为理想的战略基地,这是长远的打算。实不相瞒,图谋青海、下一步控制新疆是我的主意。”
“欧阳将军,常言道世上皆利来利往,都是在为利益而动,张杨也不例外。这个世界谈论空洞的大道理,不足以令人信服。”阎西山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相信一番鼓噪就会让张扬二人甘冒风险。他的意思的再明确不过,没有好处张杨二人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违行如此之举。
“阎主席果然明察秋毫,既然如此我就和盘托出。打动张杨图谋青海自然是巨大的利益使然,其一,我的人在青海发现了一座大盐湖,其二,我们在玉门发现了石油,其三为了控制新疆,打通西部对外通道。”接着欧阳剑详细述了盐湖、石油,控制新疆的巨大利益和深远意义。阎西山听完倒吸一口凉气道:“青海有一座大盐湖,而且是天然浑成,这可是无价之宝呀!”
傅作义插言道:“欧阳将军,外国专家已经定论,中国没有石油。玉门发现石油对于国民政府来,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我估计马步芳已经寿终正寝,张学良恐怕已经控制青海!”“傅将军判断正确,公布马步芳的兽行与军事行动同步展开,估计张学良已经达成目的。”“我判断蒋介石已经到达西安,西北之变局老蒋是不会坐住金銮殿的。”阎西山明知故问。
欧阳剑笑道:“此目的也是让老蒋重视西部,日后张扬所部也能获得国民政府的垂青,而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打造西部稳定的环境,一切为了抗日!”“欧阳将军,此举我没有看到你得到任何好处,似乎没有服力。”傅作义发出疑问。“阎主席得对,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番我送给张杨二人天价礼物,自然要获取利益。张扬二人答应日后陕甘宁边区的财政、第一军的后勤补给,日后由陕西省政府统筹。”
“欧阳将军如实相告,令阎某欣慰。阎某猜测下一步老蒋会给张学良更大的权力,有可能陕甘青新的军政事务都会交给他,你想过没有?”“我的目的就在于此,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日后开发大西北,有一个稳定的局面非常重要,这也是为什么除掉马步芳的原因!”“欧阳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谈笑之间让西北产生巨变,阎某深感佩服!”
“阎主席,此番我来,不仅是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也希望你参与西部开发,希望你从中获利。西部虽然贫瘠,但是西部是聚宝盆。我估计伴随青海盐湖开发,伴随玉门石油开发,及新疆的战略价值,国民政府有可能要铺设西部大铁路,我希望阎主席投资。常言道火车一响黄金万两,日后的财源会滚滚而来。我想没有人会拒绝利益,阎主席意下如何?”
阎西山沉吟了一下道:“欧阳将军很坦率,山西作为西部开发的窗口作用非凡,我要仔细考虑一下。”“报告,西安来电,蒋介石及夫人住进华清池!”一名属下急报。众人波澜不惊,老蒋来西安消息已经证实。此时,阎西山观察欧阳剑,试图在他脸上观察出什么,想必他不知道老蒋已经到达西安。但是欧阳剑依然微笑,看不出脸上有任何微妙变化,阎西山内心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