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不得不往里坐进一个位子才能避免对上白晟的视线,也好给白芷让出一个空位。
“喂喂喂,我说你们兄妹俩大老远的出现在这里闲的慌?”菘蓝放下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个人。
“有什么事说吧,我也是佩服你们,这都能找到我。”余栀见萧航走远以后,捂着额头无奈的瞟着他们。
“谁说来找你了,余栀你别总这么自恋好不好!”白晟鄙视的看着一眼她,“只不过是跟白芷来北渎办点事情,顺便来看看菘蓝,你别自作多情了。”
“哦。”余栀阴阳怪气的扫视着他们,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很长。
菘蓝连忙制止住,在白晟还没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你给我闭嘴!谁稀罕你来看我了,当年你把余栀从我身边骗走的时候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她把目光转向白芷,菘蓝早就听说过白晟有个很可爱的亲妹妹,今天也算得上第一次见面,之前是在余栀手机的相片里看到过,“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子你怎么现在才介绍给我认识,太不够哥们了。”
白晟吃着包子的嘴戛言而止,他盯着眼前的醋认真思考,“菘蓝,你知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半路放学搭讪好小姑娘的小流氓吗?”
“你给我滚!”
余栀揉着太阳穴,不知怎么有些头疼,谁让昨天的酒喝了这么多。其实自己很多年没有碰过酒了,只是一下子喝了这么多有点接受不了。她听着白晟跟菘蓝嬉戏打闹的声音,心里像是有道坎,非常的不舒服。
就好像原本跟自己站在一条线的菘蓝背叛了自己,即使余栀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听着他们毫不陌生的声音,余栀就会有种其实菘蓝对白晟比对自己还要亲近的错觉。
“律师有把财产变成的合同跟你们看吗?”余栀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豆浆,冰冷冷的说道。她知道说完这句话的后果就是空气里突然安静下来。很好,这就是她想要的。
“余栀,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么冷场的话题?”菘蓝冲着白芷尴尬的笑着,桌底下偷偷用脚踹了余栀。
白晟毫不在意的继续大吃大喝,但余栀注意到,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白晟的勺子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敢做的事情难道还不敢当吗?
“恩,是我忘记跟哥哥说了,余栀,对不起啊。”白芷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她低头去喝勺子里的粥,长衣袖里只露出了五根手指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认真的注视着眼前的白粥。
这么一句话就完了?余栀拖着腮帮冷笑一声,除了白晟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啊!但白芷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至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会有人无条件的愿意相信你。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余栀皮笑肉不笑,一边回头张望萧航怎么还没有赶回来。
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着南藤风尘仆仆的跑回来,“给,你要的可乐,”他把手里的饮料递到菘蓝面前。
“诺,你喜欢的可乐。”菘蓝接过可乐见花献佛的拿给白晟,“都吃的差不多了吧,走,继续第二摊。”
“谁让你把我给你买的可乐给那个王八蛋啦!”南藤尖叫着时就已经被菘蓝拖着往外走。
余栀擦了擦嘴,冷漠的看着白晟,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不了,我想好好睡一觉,萧航我们走吧。”
“该不会是因为我跟白晟在让你心里不开心了吧,那你直说好了,不用给我们摆架子,大不了我跟哥哥走就是了。”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破地方啊。白芷戛然而止,差点就把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可真会演戏,”余栀原本不打算跟白芷计较些什么,毕竟她与自己除了是相识多年的姐妹,现在更多了一层血缘关系,可毕竟自己又不是软柿子,哪怕是私生子,但也不是任她白芷随意欺负的,“我又不是你,做不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余栀。”
白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余栀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是又要骂自己吗?又要把所有的错误推到自己身上逼着自己揽过所有的是非低声下气的道歉吗?她嘲讽的望着白晟,一笔一划的把这张面孔可在自己心里。
别人的话永远都是对的,白晟,你是不是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好人,只有余栀想处心积虑的害你!
“余栀,我们回家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止是余栀,连白芷也惊呆了。她瞳孔放大,慌忙的阻止白晟,“哥,你说什么鬼话,就凭她的身份妈妈怎么可能会让她进白家的大门,你这不是让别人来看笑话嘛!白家沦落的现在这个地步不还是因为她!”
余栀望着白芷指着自己的食指,嘴角微微上扬。白芷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话有多么的可笑,不过也附和你年少无知的身份。只要我余栀想毁了你们白家,你觉得你跟你可笑的哥哥还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吗?
白晟瞪了一眼白芷,继续说道,“过去,我们大家都一笔勾销,从今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好吗?非要闹到大家撕破脸的地步才罢休吗?”
“白晟你有没有搞错,你这话说得,对你是圣人,坏人全都让我做了可以吗?”余栀强忍着反胃,她从没想到白晟竟然会说这种话,“一笔勾销?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我没拿你们白家一分钱,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算了,跟你们也没有好争的….”
余栀摇着头,嘲笑自己太傻。她怎么还跟奢求白晟再去相信自己,他永远都不会跟自己站在一边的不是吗?
“我觉得大家还是都少说一句吧,菘蓝跟南藤还在外面等我们呢。”萧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车里,菘蓝点起一支烟,故作神秘的凑到南藤耳边问道,“你有没有问道一股火药的味道?”
“我就知道是你把他们叫来的,我说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我们可是余栀的朋友,你反过来去帮白晟算是什么回事?要是让余栀知道她该多难过,她这么信任我们….”南藤靠在驾座上,忧伤的想象这余栀难过的神情。
菘蓝打了一下南藤,满脸不屑,“得了吧你,别装好人了,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们这也是为余栀好是不是,有些念想还是早点断了为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就不信刚才你跟萧航单独出去,你俩就没说些什么?”菘蓝试探的问道。
“保密,你以为我跟你们女人一样长舌妇吗?”
南藤娓娓说道,当头就迎来菘蓝的一巴掌,“这次好不容易把他们聚起来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吵架的,快去看看他们,按余栀的性格,大庭广众之下跟人打起来都说不定。”
“如果你知道这样那就不要去做啊。”南藤摇着头下车。
傻瓜,你懂什么。菘蓝目送着南藤离去的背影低喃着。
“我不要坐他们的车!”余栀拍着桌子跳起来说道,“打死我都不要。”
“那就打死你好了,反正我也没开车。”白晟冷冷的看着余栀,毫不客气的就坐上南藤他们的车。
“余栀,要不你将就下?大家都认识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尴尬吧。”南藤无奈的劝说。
萧航看到南藤的眼色,结结巴巴的连连应和,“是啊,都是朋友嘛,难道一聚。”
“连你也开始觉得都是我的问题吗?是我还大家扫兴的吗?”余栀讶异的走到萧航面前质问他。
“不不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余栀扶着额头,她不愿让萧航看到自己这一面的,都是白晟,为什么自己无论走到哪里这个家伙都阴魂不散。
“回上海。”余栀头也不回的直径走到萧航的车前,扔下三个字。
南藤车上的三个人目送着萧航驾着车离开的身影,菘蓝的眼睛变得悲哀,她低喃着,“会不会我们做的太过分了啊。”
“你没有错,错的是余栀,她总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围绕着她一个人转,你看,她任性的可以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她总是这样的,习惯就好。”白晟坐在车后安慰着内疚的菘蓝。
一直在南藤没有上车之前,菘蓝都在想着怎么跟余栀解释。事实一点也不像白晟说的那样,其实菘蓝是害怕余栀会对自己失望,更担心余栀会因为这件事而否定她们这么多年来经营的友谊。
她心里一定不好受。至少菘蓝是这么觉得的,她太了解余栀了,就好像两人之间有心灵感应似的。就像余栀离开时只淡淡的说出三个字“回上海。”看似波澜不惊,可又有一种无可奈何。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啊?”白芷一直坐在车后默不吭声,她转着水灵灵的眼睛打量着车前跟哥哥有说有笑那位名叫菘蓝的女孩。
“三年前我可是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啊,当年白董事的遗嘱都是我帮他草拟的。”说起专业,菘蓝便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只是那时候你还没有管理公司,所以你可能不太清楚。”
“现在也没有。”白芷靠在玻璃上嘀咕着,“那你是律师咯?好巧,余栀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个律师,她说那样子特别帅气。”
菘蓝笑说着,“哪有啊,帅都是表面功夫,其实特别烧脑子,你看我现在开个酒吧多自由自在,人呐,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白芷盯着后视镜里的菘蓝,她的笑容很快就从脸上消失了。
菘蓝凝视着后视镜里的白芷许久,她歪着头,让风好吹到自己,“我没有帮你们,我是在帮余栀,我觉得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况且你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不能坐在一张桌上好好的相处呢?”
“呵,说的多容易,”白芷抱着胳膊冷笑,过了一会啊,她不知不觉变成跟菘蓝同一副表情,“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只不过余栀的性子太要强了,我以为她很柔软的….看来我理解错了..”
沉默了很久的南藤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觉得萧航跟余栀也没有认识多久,也不像我们这样了解她,但愿他真的会像我们这样对余栀好吧,对了,你们觉得,那家伙会不会记得今天是余栀的生日?”
已近响午,萧航驾着车行驶在高速上,是不是瞥向正在看风景的余栀。她总喜欢在阳光不错的天气把车窗摇下来,让风跟阳光一同洒进车内。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不停倒退的风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民谣,萧航只觉得旋律很好听。
“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萧航咬了下舌头,显然他问这句话是多余的。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余栀默默的点了下她的小脑袋。
“昨晚是不是玩的很累啊,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先送你回家好好睡觉吧,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余栀一边翻找着墨镜,她想要趴在窗户上吹风,可是风太大阳光太刺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没娇贵到那种地步,直接送我去公司就可以了,我怕我一停下来就会想很多。”
“是吗?可我看你朋友都挺好玩的呀,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习惯就好,但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是朋友了。”余栀终于找到了墨镜,她笑着把它带到脸上。
萧航望着余栀说道,“余栀,其实有时候我特别不理解你的为人处世,有些东西,你不必做的太极端的….”
“萧航,”余栀突然打断他要说的话,她望着湛蓝的天空,从未有过的悲伤。耳边的声音消失了,等余栀听到萧航简单的应答之后,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怎么办?”
“你还有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