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时不单单是肖然闻言惊呼出声,那身边除了柳羽轩、甜歌之外的其余人等也是闻言齐声惊呼。
筱玉田抬起一双泪眼,团团看着众人,点头说道:“这件事只有我和娘亲知晓。当年之所以要我以假乱真,无非是想要借机报复那少主。但随着时日推移,娘亲觉得,此等想法着实可笑。而且,与你生活在一起,她心中已是被你渐渐占据了全部身心,就更是觉得利用我去报复少主一举着实可笑了。
但,我当年刚生下来,就被国主亲口下诏,册封为少将军,天下皆知,已是无法更改之事,否则就会欺君罔上,给全家人带来杀身之祸。如此一来,她只得继续隐瞒下去,更是成为了骑虎难下之事。我也是前几日才知晓各种缘由,心中甚是替娘亲感到心痛不已。
娘亲前日对我说,自己早就知晓你恨着她,而且恨得极深。但自己宁愿你如此恨着,也不敢亲口对你所说,自己是如何爱着你的!因为,她深深了解着你,知晓自己即便就是对你说了,你也绝不会相信她,反而会愈发坐卧难安,胡思乱想。
因为此种原因,她虽然一直想要对你言及心中所想,但还是没有勇气,一直压制在自己心中,不敢开口对你说起。
其实,娘亲顾及到的并非是怕你的天雷震怒,而是你因为不自信和不相信与她的自怨自艾!她不愿意让你有丝毫的难过和伤心!除非,除非她死了……也许,你会稍微感知到一些她对你的心意……”
筱玉田说道这里,再定睛看一眼那肖夫人的尸体,心中这才回过味来,当日娘亲对自己所说之话,此刻已是全部应验,更是悲从心来,放声大哭起来。
肖然听到这里,已是心中悔意难当,眼中泪水如决堤般狂涌而下。
他扑倒在肖夫人尸体之上,悲声喊道:“你真是傻啊!为何会在看到了我心中的仇恨之后,还要一心替我去想?”
柳羽轩等人看到这里,皆是唏嘘感叹不已。
那肖然放声大哭许久,突然抬起身来,团团看看身边众人,最后视线落在柳羽轩身上,满含深意,对他说道:“柳国主,我知道,你今日既然能够来此揭穿我的阴谋,必然已是能够预想得到,此时此刻宫中将要发生的变故了吧?”
柳羽轩紧盯着他,点头说道:“在我知晓那牢中的周听与田齐二人逃狱出去之后,就已经猜想到了,那个救他们出去的人,除了你再无他人。所以,我已经安排好杨将军埋伏在宫中四周,静等那周听帅人前来偷袭。”
肖然闻言脸色一变,叹息着点头说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思缜密!原本我以为自己这是一石三鸟之计,甚是得意。哪里料得到,你确实更高一筹!早就猜透了我的计谋!”
柳羽轩脸色一沉,摇头说道:“我虽然猜到了你的一石三鸟,却还是没有猜到肖夫人与玉田竟然也是你的计谋合谋之人!”
肖然脸色发青,深深看一眼那扑倒在肖夫人尸体上的三个孩子,心中已是绝望至极,对自己恨之入骨。
“时至今日,我真是后悔莫及!当年我若不是一味被仇恨遮住了双眼,又怎会看不到她对我的一片真心?又怎会酿成今日的惨烈下场?这全都是我一手所酿,这般苦涩烈酒,就该我来亲口品尝!”
他话音未落,突然将肖夫人方才跌落至地的那把宝剑捡拾起来,横刎自尽。
他语声缓慢,众人以为他在悲切忏悔,哪里能够料得到他竟然已是决意一定,要随着肖夫人而去?
待得众人惊呼上前,却已是来不及了。
眼看着他含笑向前扑倒,伸手紧紧搂住了肖夫人的腰身,喉间喷溅鲜血不断涌出,不消半刻就紧盯着那肖夫人咽了气。
“爹爹,爹爹!”
三个孩子见状,真是惊魂未定又遭变故,更是哭声连天,惨不忍睹。
众人愕然呆立许久,还是没有能够回过神来。
甜歌眼中落泪,扑入柳羽轩怀中,哽咽说道:“早知道他们二人是如此心意,我们就应该好生替他们联系,慢慢使得他们心意相通,总好过此等惨烈!”
柳羽轩摇头说道:“他们夫妻十八载都未曾好生沟通,解决的事情,又怎会在短短三五日间就能解决好?此等惨烈之事,只怕已是无能为力,唯有如此,方能感觉到对方的一片真心啊!”
“我……我真的不喜欢如此伤痛之事!”
甜歌即便心中明白柳羽轩所说是实情,心中突然涌出一丝异样感念来:“如果我不早些对羽轩说明心中对他的感觉,只怕日后也会酿成不好之事吧?”
如此想着,她不觉就更紧的搂紧了柳羽轩的腰身。
柳羽轩却根本就没有想到怀中之人此刻心中感情的变化,只是盯着那边哭声不断的三人,心中暗自想着:“可怜,可叹。原本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为误会连连,满怀仇恨而彼此阻隔,终究酿成如此惨烈下场!”
他伸手轻轻拍一拍怀中甜歌的肩头,对她说道:“甜歌,你暂且忍住悲伤。皇宫那里,杨将军应该已是将周听等人击败了!我们还得速速返回那里,去商议大事。”
甜歌急忙伸手擦掉脸上泪水,点头直起腰来,一双眼却再也无法能够从柳羽轩的身上离开半下了。
当天边泛白之时,大将军府中已是安排妥当,里里外外挂起了白色灯笼,大厅之上,两具棺木并排摆放,一座肃然灵堂已然设置妥当。
段春宁和夭梅、小宝在这里帮助筱玉田打点丧事,倒也是很快井然有序。
那筱玉田原本最是悲痛欲绝,但此刻为了那两个失魂落魄的兄弟,不得不强打精神,尽力照顾这里的一切。
这里已是凄凄惨惨戚戚,一片悲伤。
天边红日渐渐升起,皇宫之中,那勤政殿上却是另外一番情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