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慕然回首
一连几天,啥事也没发生,罗马照样上他的班,做他的事,心里的不安渐渐消去。可是二十五年前那些人和事他怎能忘得了?
那年四月,他从A国而来,一脚踏上B国东方的土地,他十分惊讶。听爷斧说,B国虽然近几百年来变化很大,但也摆脱不了那压根的贫穷,落后和肮脏。那里没有什么繁荣和昌盛,唯一高产的是人而不是供人享受的物质。
可他走下飞行器一看,出现在他眼里的是一派繁荣。不必说那远处栉比鳞次,高耸入云的大厦;也不必说人们有说有笑,穿着高档衣服,佩戴珠宝手饰,玩着款式稀奇古怪的手机和电脑;就这一望无际的东方着落场,与A国号称全球第一的着落场相比,无论从规模,气势和飞行器起飞和降落的频率都比着落场胜出好几筹。
"难怪,父亲要在B国投资,搞什么生态发展。因为B国是富国不是穷国,甚至比A国还富!"他在心里说。
他背着沉重的行李,带着十分惊奇而迷惑的目光向着落场的出口走去。他远远地看见,出口处的外面,不少东方人笑逐言开地向出口的旅行者招手摇旗呐喊。这时,他爷爷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因为穷,又因为他们闭关自守,所以那里的人都崇洋媚外。看见洋气的外国人,尤其是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睫毛长长的A国人,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们有些人,会像看好莱乌明星似的看你,招呼你,接近你。,但实际上他们要么是小偷,要么是比小偷还可怕的包藏祸心或居心不良者。所以,你去以后,一定要随时提高警惕！"
他揣着对爷爷的话是是而非的感觉,和旅行者们小心谨慎地步出着落场的出口。
"嘿,哈罗!"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一个看上去年纪似乎比他小得多,其实也不小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向他招呼着并热情地向他靠拢。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高大帅气,眉清目秀,皮肤虽然黄点,穿着也不那么奢侈,但挺精神!
"您是从A国来的罗马吧?"年轻人很有礼貌地面带微笑地问,且边说就边伸手拿他身上沉重的行李。
也许是没有思想准备一时的意想不到,也许是爷爷的话此刻得到印证,他倏地眼睛一瞪,身子一奔,大声说:"你要干嘛!打劫呀?"
年轻人微笑着说:"啊,忘了介绍,我是你父亲罗马哈林单位的同事,我叫乔兴,是你父亲叫我来接你的。"
年轻人说完,又热情地和他握手,并用纯正的英语说:"您的到来真是gyeat!"
此刻,罗马才感到十分愧疚,他绯红着脸笑着对乔兴说:"啊,对不起,刚才是误会了!"
"没关系,提高警惕没有什么错。不过,现在是二十六世纪了,B国也富了,但在西方人,尤其在A国人眼里,仿佛始终还停留在二十世纪的起跑线上。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乔兴不卑不亢,言语无不带着东方B国人自尊自信自强的精神,让罗马反过来对自已龌促的心灵自讨不己。
他俩坐在一辆千里马牌轿车上,还没回到单位,二人便谈笑风声,成了要好的朋友。
在以后半年多的共事中,这对年轻人,东西方真诚的合作者,志同道合,配合默契,为生态集团的发展贡献可圈可点。可是,也就在这合作过程中让罗马哈林感到了他自认为潜在的危险。
一天,罗马拘谨地站在父亲罗马哈林的办公桌前,听父亲非常严肃地说:"我要回A国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你有能力当好这个家吗?"
"请父亲尽管放心,有乔心这么优秀的助手,东西方生态合作集团将来会比现在更好!"
罗马说的本无错。从哲学的观点看,事物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任何东西,包括人,包括东西方生态集团都不可能永远停止在原来的基点上一层不变。当然,从好坏这两个方向而言,有可能变好也有可能变坏,不能肯定,更不能绝对,因为,这里面人为的因素太多了。
但罗马哈林给肯定了也绝对了。他说:"你当不了这个家,也作不了这个家的主。凭我对你的观察,无论学识,能力和水平你都远不如乔兴!"
"那不是更好吗?"
"不好!你驾驭不了他。我可以断定,我走后要不了半年,要么你的位置被乔兴取代,要么......"他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要么什么?"罗马追问。
罗马哈林沉默良久,自言自语地说:"与其让你....,不如让他....."
"说呀,你干嘛吞吞吐吐?"
"我不说,也不想说。反正,我在走之前,会让他消失的。"
"爸爸!"罗马吼道:"你可不要干蠢事呀!"
"不是我要做的,是你爷爷要我做的!......不过,我不会害他,他去的地方会比这里更好!"
事情的发生是在当年那悲惨的冬天－－－
乔心奉公司总部指示,去西部考查生态平衡。他连续三天爬山涉水,冒着风雪,考查了三座闻名国际和星际的名山大川。
那一天,他在返途中,旅居在一座名山下的一个小镇旅店,整理考查资料。
由于冬季完全没有热,完全没有光,完全没有早晨,也完全没有中午和下午。一天二十四小时,整个小镇都好像沉没在夜晚,迷雾,黄昏之中。窗棂冥黯,什物不辨。
乔心在阴暗寒冷的屋子里坐了很久也写了很久,同时也冻了很久。他感到周身寒彻,筋骨僵硬,便一个人出去走走,想以此活动活动,暖和暖和,然后回屋再继续写。因为,董事长罗马哈林来电,要他三天之内必须带着考查总结返回公司。
乔治因专注于工作,忘了也根本不知道这时已经到了深夜。他走在静谧的小镇街头,看不到一家光亮。忽然,在前面的黑暗中,两道灯光射来,他把眼睛一闭,还没等睁开,他就被不知什么人拽上了一辆汽车。紧接着,他的眼睛和整个头,甚至整个身子都被蒙住了,捆住了,动弹不得......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乔心音讯杳无。罗马哈林派人寻找,罗马亲自到小镇旅店查看,除了一只笔,一把尺子,和一包行李,啥也没发现。接着警方也介入调查,但也是无果而终。
但是,罗马清楚,因为劫持乔心的车就是他开的。
后来,罗马哈林逢人便说:"我怀疑,警方也怀疑,乔心是带着考查资料外逃了。因为,这个小镇和他考查的名山大川,与C国和D国的土地仅一步之遥。"
现在,罗马万万没有想到,一张本想妄图转移人们视线的小报,又自找麻烦地把那事扯了出来,还引起了警方的追查。你说他不感惊惶才怪!
他想到这里,自感不妙。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别看现在警察没找他,但一旦到找他那一天,也许一切都来不及了。
于是,在一天深夜,他真的走进电脑房,打开了与老头子罗马哈林对话的视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