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再贪财,也没胆大到敢抓沧赵大舅爷。Ww』W.』XS⒉②2.
他怒气冲冲又去找吴,那个乞丐,想唆使其上告,不想昔日威风吴百万着猪头一样肿胀黑紫的脑袋,正在县衙过房契给沧赵店,办好一切后,又请沧赵账房代他感谢姜大官人的教育之恩,痛心疾地表示人以后绝对会好好做人,做善人,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做........
看得知县时文彬直摇头暗暗感叹:沧赵恶霸是真狠呐。
他并不同情同样是恶霸,却是没真实力,惹了更狠的,走了霉运的土鳖恶霸,更不会主持正义支持其维权。
两人之间没一毛钱关系。谁管一个恶棍的死活。能让权力畏惧的只有更强势的权力,绝不是民意。所以,有关系,他也得顺着沧赵来。
雷横萎了,还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宋江当枪使了,转去向宋江问计。
宋江此时正暗暗心惊。
他手下的衙役眼线告诉他,沧赵店去了吴酒楼几个人,在里面把所有酒楼伙计打了个半死,后来不知怎么吴就老实把自己以各种手段搜刮来的财产都交给了打人者,当众是自感罪孽深重,从此洗心革面踏实从头干起,争取......
宋江此时已和江湖人物多有来往,警惕性很高,危机意识很强,立即意识到;沧赵行事讲求高效利索,手段狠辣,想收拾谁,绝不会放过,以其身份背景,能以各种罪名光明正大地捏死绝大多数仇敌。
象吴这种黑底恶人太好收拾了。逼出口供,威胁报官送上刑场,甚至连累子孙都完蛋,吴还不得立马听话照办一切。这还是好的。若沧赵懒得费事,不屑费事,只怕会直接上黑手段,一了百了。
想到这,宋江感觉脖子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俺见识浅薄,想得简单了。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的家族岂会不是黑白通吃的强主。俺这吏头,若是被觉在暗中掂量他们斤两,只怕捏死蚂蚁一样就收拾了俺。不屑费事,他们随便找个乞丐捅俺几刀.......
宋江不敢多想,对雷横叹气:“是宋江考虑不周。这家人太凶狠强横。咱兄弟弄不过。只好认栽。赶快放人吧。省得也被惦记上。”
雷横这时也明白了自身处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姜思明见刁椿只是皮肉受了些苦,看着吓人,其实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安排了大夫赶紧医治,这才对面上老实认错道歉的雷横:“实话告诉你,刁椿如有闪失,别你,连你背后的人也别好过。无妄之灾在官场可不是随便的笑谈。何况你们真做了不该做的事。”
“去把那勾结吴混混的,打刁椿的捕快都抓了,送衙门治罪,让他们赔偿医药费五百贯。你们的过错就一笔勾消。以后的事以后再。”
看雷横松口气,姜思明义正辞严道:“公门中人吃百姓供养的饭,花百姓供养的银子,却不维护朝廷纲纪、百姓利益,真当正道不兴,披身官衣就可肆意为恶不用受惩罚?别人不做。俺家做。”
雷横愕然,随即对刚干了恶霸事的姜大官人这么,很不以为然,但此刻不敢流露半,诺诺着,赶紧找宋江去办事了。
宋江却隐隐约约感觉姜思明不是在玩欲盖弥彰欺世盗名伪君子那一套。他也听沧赵良善的传统、严禁的家风,人家数代人真这么做了。那赵廉虽也是讨皇帝欢心的宠臣,可为官真没得挑,谁也不能他不是好官。沧赵也就幼子是个恶名与善名纠结的怪胎,败坏沧赵名声。
东溪村晁盖见梁山迅变样,惊愕半晌,目光闪烁叹道:“沟通水泊周围诸府,连山带水独占八百里为货物中转寨。这沧州赵家好大的生意!好霸道的气魄!”
正感叹着,赵岳来了。
“岳在家就听过保正的勇武豪气,今冒昧来访,请保正海涵。”
晁盖搞不懂这位豪门公子对个乡村土豪为何如此尊敬客套,只是表面热情周到,心里防范森严。他的真正身份并不干净。
但奇怪的是赵岳没几句话就转到武艺上,并且不顾忌才刚认识就传授了几招精妙刀法,以后又厚脸皮来过几次,双方有所沟通和好感。
晁盖猜测自己的身份与赵庄主当初的极相似,脾气、行事风格、本领也相似,这是赵岳喜欢亲近他的原因,也感觉到赵岳确实无恶意,并且诚心结交,善意满满,否则谁会把防身绝技外传。
也就放心不少,开始有些诚心接纳。
他不知仅仅几天,赵岳已经对他有深刻认识。
晁天王不愧天王之称,天生神力,勇猛强悍,可惜在最适合习武的阶段没得名师指,否则有五虎上将之能。
这个人胆大公正侠义,但到底骨子里就是个农民,只不过比一般农民有本事,有见识,有胆量,有豪气,心胸开阔讲义气。
他的理想生活就是有饭吃,有钱花,有哥们朋友在一起喝酒,闲侃,干些喜欢的事,当然以他为大哥。自在逍遥无欺压,谁敢挑衅生事就痛快淋漓报复回去。
一句话,晁盖是个有类似现代人追求的古人,但无大志。
赵岳也认识了智多星吴用,一个心思活黑的学究而已,眼界不堪。
又特意和中盛赞的孝义黑三郎及时雨宋公明认识。
史书记载的宋江,为什么造反,赵岳不清楚,眼前却看清真相。
在这个北宋里,宋江是个极具有个人魅力的枭雄,也自认有治国安邦之能。他善识人识事,行事处人手腕极其了得,因此不甘心平庸却又无法在现有体制内改变而不满现实。
他骨子里是官,想成为被皇帝赏识也为皇帝尽忠的级大官,尽管本身只是个不入流的吏,按宋廷政治体制规则,正常来一辈子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官,更别大官。
他的理想是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皇帝倚重,人人崇拜敬畏,光宗耀祖,史上留名。现实却一地鸡毛。
由此可以理解,正是理想与现实,自诩的能力和卑微的身份,二者的巨大落差让他嘴上总自称可,谦卑待人,遇事却是老子了算。哪怕你妹妹的婚事,也是我作主就作主了。你想嫁谁无关紧要。我要你嫁个粗鲁火爆武夫或无耻之尤的矮子,你就得老实嫁了。你是老大怎么了?你想干的事,我不认可你就干不成。我想干的事,你拦也拦不住。
晁盖的是非观是民意识的,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恶分明,正邪不两立。
身为带头纳税服役的农民头子,他吃过邪人恶官的苦头,被逼上梁山,行事也是报复惩罚污浊邪恶,在他的观念里邪恶不可原谅。
而宋江的是非善恶观是官式,判断是非善恶的基本标准是:是否符合“大局”利益,白了就是是否对我和我的集团有利,善恶是非是可以混淆的,只要需要,颠倒是非黑白不是问题。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目的,利用晁盖习惯坐地分脏,不凡事亲力亲为,不擅长玩权力游戏,慢慢架空了晁盖。
当晁盖的和哥们兄弟尽情逍遥快活,过一天赚一天,‘混吃等死’这等草根追求,和宋江的勃勃野心及观念生尖锐冲突,而晁盖又因老大的身份,让宋江顾忌名声和实际操作方面的阻碍等等而无法奔向理想,那只能是让挡路的晁盖死掉。
因历史局限性,宋江做不到放眼世界,眼光只盯在大宋内部一隅,别海外,就是南北方的事,他也没什么见地。以他的见识,手下再厉害也折腾不出颠覆历史的大事件的。
赵公岳没把这个一肚子权谋手段的黑矮子放在眼里。
总的一句话,对晁盖、宋江、吴用这种英雄,都是失望。
高兴的是结识了美髯公朱仝。
此人身长八尺四五,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步战和马战能力非常均衡,为人稳重有谋略,武艺精通,却没什么野心,任劳任怨,值得好好培养重用。赵岳顺手教了些枪术。
至于插翅虎雷横,如描述面如紫糖色,一部扇卷胡须,有好汉相,膂力确实算过人,能跳三丈阔涧就是吹牛。
赵岳的感觉是:此人非英雄,骨子里就是个无识狂妄的贪鄙吏。
一腔热情的赵岳最终得出个结论:晁盖、宋江的思想追求已经深入骨髓,而且都固执己见而自负,难以改变。吴用就是个有聪明的墙头草,没有自己坚持的理想,不具备领袖气质和手腕,只配做狗头军师。而郓城五天罡是梁山政治集团的基础核心,在他们的领导下,以他们的素质,无论是指导思想,还是梁山综合势力,根本不可能有大作为,争来斗去,凶狂一场,沦为朝挺的打手帮凶,当了枪使是必然的结局。
赵岳感觉心有儿痛,不得不改变原定的塑造梁山集团计划,重新考虑这些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