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昆
苍飞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空闻大师。
空闻扫视四周的僧众，众人都低头，显然不想结接过这个难以回答的差事。
唯有空性只爱练武，最为纯真，道："蒙古人的确可恶，我们应该反元。"
空闻一怔，笑道："还是师弟最为率真，我们是出家人的确不应该计较那么多得失，只应该做正确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苍飞，道："我们愿意加入联盟，只是具体的事情，恐怕还要认真斟酌。"
苍飞展颜一笑道："只要你们愿意加入联盟，其他事情都好商量，我先给你们一份礼物。"
说完，他将九阳神功秘笈递给了空闻方丈。
空闻方丈接过秘笈，神色大变，道："秦王殿下，这九阳神功秘笈，你是和何处得来的。"
苍飞笑着将自己在武当山的说辞，在少室山也重复了一次。
然后道："在来此处之前，我上了武当山，将它交给了张真人，原本是打算让他交还你们少林寺的，不过他见我顺路就让我带过来了。他也看过了这秘笈，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空闻方丈双手合什，道："秦王得到秘笈，却将它送给还给我们，让我们少林寺重新得此神功，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您呢！"
苍飞道："那就多谢方丈大师你体谅了。我这次前来，除了结盟一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询问贵寺。听闻贵寺和明教之间有些冲突，是因由空见神僧而起的是吗？"
空智神僧狂怒道："我们空见师兄就是死在魔教副教主金毛狮王谢逊手中的！"
苍飞道："空智大师，那谢逊我也认识，据我所知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是从何得知，空见神僧是他杀死的呢？"
空智神僧满脸悲戚道："我师兄他是死在崆峒派的七伤拳之下，懂得这武功之人当世寥寥无几，为此我们还曾派人去崆峒派询问过。我师兄死在洛阳，而崆峒五老当时皆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机会犯案，而我们从他们口中得知，谢逊曾杀上崆峒派抢夺了七伤拳谱，懂得七伤拳毫不出奇。"
苍飞点头道："我曾和谢逊无意中谈起过此事。他的确闯过崆峒派，也抢夺了七伤拳谱，不过当日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闯入了崆峒派，那人就是谢逊的师父混元霹雳手成昆。而他更是此事的主谋，是他命谢逊抢夺七伤拳谱的，而那七伤拳谱谢逊后来也交到了成昆的手中。"
空闻、空智和空性神僧闻言一惊，其中空性神僧道："师兄死的地方，的确有人用血写下了，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字眼。"
空智神僧可没有空性那么好骗，道："但这也可能是栽赃嫁祸之举，试问如果真凶的确是成昆，为何他要将自己的姓名留下呢？"
苍飞笑道："要知道原因那还不简单，直接找他来问一问不就行了吗？"
空闻三僧对望，皆疑惑道："难道秦王殿下知道他在何处吗？"
苍飞一脸吃惊，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他早就拜入了你们少林门下，就是空见神僧的徒弟，圆真大师！"
空闻三僧更奇了。
空闻道："秦王殿下不是开玩笑吧？我圆真师侄加入少林后，从来没有离开过少室山半步，他怎么可能四处杀人，还留下名号来呢？更何况，空见师兄乃是他师父。"
苍飞道："此事绝无虚假，我可以用颈上人头担保。"
空闻三僧对此再没有怀疑，连忙让人召来圆真。
不久之后，圆真就被带了过来。
"见过方丈，和两位师叔，见过秦王殿下。"圆真行礼道。
苍飞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谢逊谢前辈的师父？混元霹雳手成昆？"
园真神色略显唏嘘，道："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贫僧已归入佛门，凡俗的事情早就不再理会，你还是叫我圆真吧。"
苍飞点头道："那圆真大师，你拜入少林之后，真的没有离开过少室山吗？"
圆真道："的确如此，不知道秦王殿下，你为何有此一问呢？"
苍飞道："我和你徒儿谢逊相熟，曾经谈过一些私密事情，他曾听你吩咐，和你一同前往崆峒派，抢夺崆峒派的七伤拳谱，最后他将拳谱交给了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圆真一脸疑惑，道："这怎么可能？谢逊他为何要撒这样的谎呢？"
苍飞呵呵一笑道："看来你们双方是各执一词，不过不用担心，想来崆峒五老定然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说不定会对你有些印象。到时请他们五老到少林寺一趟，事情很容易就水落石出。"
圆真道："那就有劳秦王殿下，定要还贫僧一个公道。"
苍飞道："我还有一事要请教圆真大师的，明教家主阳顶天的夫人，可是你师妹？"
圆真神色首次出现变化，脸上浮现一丝怒色，但瞬间就消失，道："的确如此。"
此时所有人都盯着圆真，圆真神色的变化，自然瞒不住他人。
苍飞神色沉吟，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空闻方丈道："秦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方便问的吗？"
苍飞道："我待会儿问的事情，可能牵涉到一些隐秘，原本是不应该告诉其他人的，只是这事关圆真大师和谢逊的清白，我只能问出来，只是希望诸位不要透露出去。"
"我们当然不会说。"纯真的空性首先道。
空闻和空智，以及圆真都点头。
苍飞看着圆真，一脸不好意思道："请问圆真大师，你和你师妹是否发生过肉、体关系！"
空闻、空智两僧闻言色变，而空性大师则一脸疑惑，道："什么是肉、体关系？"
"师弟，勿言。"空智神僧道。
空性神僧神色疑惑，但他平素只是一心修炼，其他事情听从几位师兄的，所以也没有再问。
而圆真神色却是变幻不定，显然心神受到不小的冲击，最后他扫视诸人，才勉强稳定下来，道；"曾经有过，不过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不知道秦王殿下为何要对此事刨根问底呢？"
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
其实按照圆真的想法，这些事情最好是隐瞒下去，只是刚才他因为苍飞的话而神色出现动摇，知道如果欺瞒，恐怕会惹人怀疑，这才承认。
空闻方丈道："秦王殿下，此事和贫僧师兄的死没有关系吧？"
圆真毕竟是他的师侄，乃少林弟子，以前或许有做过荒唐的事情，但是他既然入了少林，空闻方丈当然要庇护一二了。
苍飞笑道："方丈大师，这是有关系的，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他转头看着圆真，嘴角挂笑，道："圆真大师，刚才我的问题没有问清楚，现在重新问一次。你师妹嫁给了阳顶天后，你是否还和她有肉、体关系呢？"
空闻、空智两僧神色再变，如果不是因为苍飞身份特殊，而且此事似乎和空见的死也有关，刚才苍飞还将九阳神功归还，说不定他们已经喝止苍飞了。
圆真如果和已经嫁给阳顶天的师妹发生那方面关系，那就是勾引人妻了，性质完全不一样。
空闻和空智看着圆真，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空性年纪不小，四十好几了，但是人却单纯得可以的，疑惑的看着众人，至今都不明白肉、体关系到底是啥关系，只是他察觉到场中气氛沉闷，才没有出口询问，和两位师兄一样，看着圆真。
圆真这一次有了准备，他虽然从寺中的眼线知道苍飞的到来，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带来这里，刚才问苍飞询问，听到自己心爱的师妹，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才露出一丝破绽，此时自然不会再那样失态了。
老奸巨猾的他，道："当然没有，我和师妹自小两小无猜，后来私定终身，才会发生关系。后来阳顶天他横刀夺爱，将贫僧师妹抢走，贫僧为此悲愤，最后才选择出家，遁出红尘。"
苍飞不断抓头，道："这真是奇怪了，明教那些家伙那么尊敬阳顶天，为何要污蔑他夫人，和你**呢？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难道和阳夫人那**荡妇**的，不是你，而是另有人？"
"秦王殿下！"圆真怒目圆睁，道："希望你话语放尊重一点，不要辱及贫僧师妹的名声。她是被迫嫁给了阳顶天，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阳顶天的事情。"
空闻方丈也道："秦王殿下，这里是佛门清静地，希望你莫要再说此等言语。"
苍飞眉头直跳，这成昆的确是个人才，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成昆将一切罪过都推掉，那少林寺和明教之间的隔阂将很难消除，而有圆真从中作梗，少林寺加入联盟一事，肯定会好事多磨，否则苍飞还真不想和成昆这老狐狸这么快就对上。
"请诸位恕罪！"苍飞放低姿态道："我刚才的问题是事出有因，只因我一年多前上过光明顶，从明教高层口中得知一些明教的秘密，才会心生疑虑，想向圆真大师问个清楚。"
随后，他将圆真和阳顶天夫妇的恩怨道出。
圆真越听越心惊，他想不到自己的事情竟然被人知悉了，最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当日阳顶天死后，身边就有乾坤大挪移心法秘笈，他竟然错过了，这让他恨若狂。
不过，他神色半点不变，犹如听一个不属于他的故事一样，直到故事最后，那个所谓的成昆离开光明顶，他也是依旧如故。
"故事编得很好，但可惜是假的。师妹嫁给了阳顶天后，贫僧虽然觉得她所托非人，但绝对没有和她再有苟且之事发生。魔教的人之所以编出这么一个故事，贫僧觉得可能是谢逊所为，他想打击阳顶天在魔教中的声誉，那样他这个副教主就能更加名正言顺的掌控魔教。"圆真分析道。
苍飞道："圆真大师，在你眼中，你徒儿谢逊是那样的人吗？"
圆真大师双手合什，道："他曾经的确是贫僧的徒儿，贫僧还曾将一身武艺都传授给他，但是他练功走火入魔，将他自己一家人全部杀害后，贫僧就跟他恩断义绝，不再认他这个徒弟了。贫僧之所以拜入少林，除了师妹一事让贫僧心灰意冷外，还有就是为了贫僧徒儿谢逊所犯的罪孽忏悔，贫僧这些年来从不离开少林，就是担心下山后会遇到他，忍不住为民除害，杀死这个孽徒。"
苍飞都有些无语了，虽然他也是假话连篇，但是还从未陷害过好人，而这圆真却不一样，做过的坏事推得一干二净，还全往其他人身上推，全程面不改色，如果不知道他为人，说不定真会被他骗倒。
就像现在，依照圆真所说，谢逊成了一个杀害家人的人渣，他自个儿却成了德高望重的高僧。
苍飞真有些庆幸，当日阻止了谢逊来少林寺寻仇，否则听到成昆如此颠倒黑白，谢逊恐怕自个儿就会疯掉。
同时他也有些犯难，这成昆如此难缠，自己怎样才能扳倒他，让空闻他们知道他的真面目，使他无法阻止自己的计划呢？
沉思了一阵，苍飞笑道："圆真大师果真高风亮节，让我十分佩服，那样阳顶天他横刀夺爱一事，你肯定不在记恨了吧。"
圆真道："贫僧已经是出家人，俗世间的事情，当然看得淡了，至于说完全不记恨，却没有足够的道行。"
苍飞道："那即便如此，你也不至于刻意对付明教，来报复他们了。"
"那当然。"圆真道。
苍飞道："听闻昔日你曾怂恿你的三位师叔祖渡厄、渡劫和渡难，与阳顶天为难，不知道是否怎有此事？"
圆真道："绝无此事。"
苍飞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三位大师隐修处问个明白，想来是三位大师明察秋毫，肯定能看出其中端倪。如果圆真大师是无辜的，我当即斟茶认错，甚至让谢逊到少林寺来说个明白。一旦确认他真是如此不堪之人，不用诸位大师降妖伏魔，我也会亲手杀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空闻方丈原本还想以渡厄他们一直潜修，不愿意见外人为由退却，但是苍飞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能再阻止，只能点头道："如此，我们就走上一趟吧。"
圆真皱眉道："但是三位师叔祖闭关多年，已经不问世事了，这样打扰他们真的好吗？"
苍飞道："圆真大师，此事事关重大，甚至和你师父的死有关，你就走上一趟吧。听闻三位大师最疼爱空见神僧，定然不会怪罪的。"
圆真无奈，只能点头。
走出殿门的时候，空闻走在最前面，而空智、空性走在空闻后面，然后是苍飞，最后才是圆真。
不过，走着走着，苍飞落在了后面，和圆真并肩而行。
"秦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落在后面？"圆真道。
苍飞笑道："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会逃走而已。"
"我为什么要逃走？"圆真道。
苍飞道："待会儿我问清楚渡厄等三位高僧后，打算和你一同与他们研习佛学，等崆峒五老上山认人，看看你是不是当日抢夺七伤拳谱之人。"
"你邀请了崆峒五老上山吗？"圆真皱眉道。
苍飞道："请是请了，只是我人微言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就算他们真不肯来，到时你们少林寺出马，他们哪会不来呢？"
圆真道："秦王殿下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苍飞道："有我在，阁下在少林寺的图谋不可能得逞，识趣的就快点离开，如果到了渡厄大师他们那里，我保证你再也走不了。"
圆真道："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何要提醒我呢？"
苍飞道："我对佛门经典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并不想在少林寺中多待的，但如果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
圆真笑道："恕贫僧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几人继续走着，空闻道："前面就是我师叔他们的潜修之处。"
苍飞越过圆真，道："这是最好机会，你不会真想我们都被拖在此处吧？"
圆真皱眉，猛然后退，施展身法狂奔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