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的晚上,燕家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眼巴巴地等着燕锦暄的归来。
无奈大家直等到夜深也未见燕锦暄的身影。
燕赟培困得快撑不住了,便对大家说:“兴许他路上有事耽搁了,大家还是先睡了吧。”
他边说边打哈欠。
众人点头,纷纷起身回各自的房间。
这边才刚躺下,那边便听见有人在燕赟培的房间门口道:“老爷,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要见您,让您马上进宫一趟。”
这么晚了还召见,显然是十分重要的事。
燕赟培和陆夫人都不由得一惊。
燕赟培恋恋不舍地松开搭在陆夫人的腰上的手,掀开被子坐立起来。
下午时燕赟培已知皇上晕倒的事,此时皇上召见他的用意他不用多想也都明白。
他立即下床梳洗和更衣。
陆夫人也跟着下床帮忙。
为防有诈,燕赟培出门时派了两名武功高强的下人跟着。
皇上在喝过御医新开的药方之后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此时正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三皇子由于不太放心皇上的身体,所以决定夜里动身前往皇宫去看看。
在他即将到达皇宫门口时他听见赶马车的人对他说:“皇爷,前面停着一辆马车。”
三皇子立即掀开帘子往那边看。
由于皇宫门口夜晚灯火通明,所以他能一眼看清那辆马车的模样。
那是内阁首辅燕赟培的马车。
燕赟培在这个时候进宫来做什么?
是皇上的旨意还是他自动来求见的?
随即三皇子便明白——这应该是皇上的旨意。
燕赟培是监察署的负责人,而监察署又是专门考核太子、皇子们的综合能力及功绩的部门,加之他还是内阁首辅,皇上半夜叫他进宫的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停住。”三皇子忙说。
马车夫立即将马勒住。
三皇子遂派人到宫门口去询问。
得知燕赟培才进宫不到一刻钟。
三皇子思索了片刻后也进了宫。
但他并非直接去皇上那里,而是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皇后已睡下,需要奴婢去叫醒她么?”皇后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皇后也才刚从乾清宫那边回来不久。
她是见皇上龙体无碍后才回来的。
“不用了。”三皇子摆了摆手,转身快步离开。
出得坤宁宫,三皇子直往乾清宫去。
此时,经过重重关卡审查的燕赟培终于进了乾清宫,正在给皇上行礼。
张公公守候在门外。
“燕爱卿,朕有一事要跟你交代。”皇上对燕赟培说。
“皇上请说。”
“你近前来。”皇上说。
燕赟培便毕恭毕敬地走到皇上的跟前去。
皇上遂将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了起来。
由于皇上特意把声音放得极低,所以燕赟培得竖起耳朵来听才能听清。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三皇子来到了乾清宫的门口。
张公公忙说:“皇上已睡下,三皇子明日再来吧。”
三皇子爽快应道:“好。”
随即又说:“待得皇上醒来时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是。”张公公笑着应下。
三皇子大步流星地出了皇宫的宫门。
然而他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让马车夫将马车开到燕赟培归家时必须要经过的那条路的路边。
燕赟培进宫见皇上的消息很快便通过五皇子安插在皇宫里的眼线传到了五皇子的耳朵,五皇子咻地站起身来说:“我们出发。”
三十名武功高强的手下立即跟着五皇子出了澄王府,悄悄地埋伏在了燕赟培待会要经过的路口的四周。
燕赟培与皇上总共呆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待得皇上将要交代给他的事情交代完毕后他便起身告辞了。
他在从乾清宫往皇宫门口去的那条路上时也一直在回味皇上方才跟他说的那些话。
“从监察署这几年对朕的众位子孙的综合能力考核来看,三皇子的分数一直是最高的,这让朕很感欣慰。虽然前两年朕对‘究竟让谁当王位继承人’这个问题还有些犹豫,但今年朕越发地坚定了想法。朕的身体应该扛不了多久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全力辅助三皇子吧。”
这是皇上刚才跟他说的话。
燕赟培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些。
不过心里却是倍感欣慰的。
他也是赞成皇上此举的。
他相信大明国的百姓也很赞成。
马车在夜色中一路疾驰。
燕赟培端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再过几个时辰他又得进宫上朝了,他现在得抓紧一切的时间来休息。
毕竟年纪大了,熬夜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件十分伤身的事。
忽然,马车剧烈地一震,紧接着他听到马车外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他忙撩开帘子往外看。
见两队人马正在厮杀当中。
总共大约有四十五人。
燕赟培一时间分不清楚谁敌谁友,忙将帘子放下并从另一侧跳下了马车。
就在此时,黑暗中忽地跳出一个黑影,从他的身后将他牢牢地桎梏住。与此同时,对方将一把剑抵在了他的脖子处,并低声说:“不要喊,否则立即要了你的命。”
燕赟培遂闭住嘴。
那黑影随即将他拉到一旁,冷声问:“皇上方才跟你说了什么?老实交待的话可免你一死,否则的话,嘿嘿……”
燕赟培顿觉那剑刃又贴近了自己的脖子几分,那冰冷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燕赟培总算弄明白了——这两队人中有一队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皇上方才对他所说的话的内容的。
至于另一队,也有可能是怀着同样的目的而来。当然,也不排除是来帮他的。
燕赟培淡定答道:“方才皇上跟我商量该选谁当王位继承人一事,但由于我们的意见不太统一,所以商讨了两刻钟依然未得出结论,我见皇上大病才初愈,不忍打搅他太久,遂请求将此事延迟再论。”
那黑衣人略微愣了一下,随即问:“皇上想立谁?”
“皇上尚没有明确表态,正因为他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决,所以才召见我的。”燕赟培答道。
“你提议立谁?”
“我认为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等人皆各有长处,所以皆可以作为考虑的对象。”
那黑衣人的手劲忽地加大,燕赟培的脖子上便有鲜血冉冉流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