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草原上不知名的虫子偶有鸣叫。归化城中,只有城墙上每隔几丈悬着火把,夜风吹过,哗啦啦地作响。
离城两里外的皇太极,看着一切正常,心中便放心不少。大金有自己在,当不会有当年成吉思汗的事情再发生。
忽然,鳌拜快步走近,单膝跪于马前,低声禀告道:“大汗,约定时辰已到!”
皇太极转头看着他,沉声吩咐道:“给本汗王争口气,第一个冲上城头!”
“喳!”鳌拜毫不犹豫地领命。论勇武,大金军中有谁能比得上自己。那叫天军的探马落了自己面子,自己非得第一个攻上城头,屠尽这些兔崽子,方能消心头之恨!
没过一会,鳌拜领着手下,骑着裹了棉布的战马到了城墙近一里左右,便开始下马抬着云梯悄悄逼近。
城头上,火把映照的阴影地方,有叫天军将士站着。好像一直没有特别动静,应该是没发现。
鳌拜心中暗喜,这群兔崽子,爷来了,你们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差不多到火把映照范围之外后,建虏打惯了仗,根本就不用重复下令,弓箭手站成方阵开始准备,他们之间留有一条条通道,空手皮甲的建虏抬着云梯开始蓄劲。
而在每架云梯的后面,都站着持重兵器的巴牙喇兵。其中就有鳌拜,身上穿了棉甲锁子甲和铁甲,手持一把双手大砍刀,脸上微露狰狞之色站在第一个。
约定时间用的沙漏慢慢地漏完了最后一粒沙子,抬着云梯的建虏当即抬腿拼命向前狂奔。他们身后的巴牙喇兵则紧跟过去,准备云梯一架起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隐约可见,还有一些建虏打算用撑杆,在同伙的支持下,踏着城墙往上冲。毕竟这归化城的城墙不算高,冲上去的可能不低。有云梯吸引敌人的注意,撑杆的这些建虏往往会起到奇兵的作用。
弓箭手拉满了弓弦,手臂抬高,估计距离之后,就准备放箭。而在他们之前,就有建虏中的神箭手,瞄准了城墙上处于火把阴影中的叫天军将士,先行射出了致命的神箭。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根据建虏的经验,等城中守军反应过来时,至少有四成以上的同伙能攻上城头。
那些建虏神箭手忽然愣住了,明明是射中那些哨兵的头部,怎么还立在那里,既不倒下也没惨叫?
远处的皇太极,也看到攻击的沙漏已经漏尽,攻击开始,但城头没有反应,脸上当即露出了笑容。好了,在朕的雷霆之下,叫天军便要被抹杀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轰轰轰”地声音,突然之间响起,声势之大,惊天动地,火光闪耀,犹如一个个最耀眼的闪电,劈在城外几丈远的地方。
皇太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甚至都忘记了收起笑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电光火石之间,他马上想起了察哈尔部族的人所说过的,叫天军有威力非常厉害的火炮。
这就是火炮?皇太极想不明白了,距离怎么可能这么近?城头上要是放炮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征兆啊!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城外十多丈远的地方忽然“哗啦”一声,就有一片地上燃起了火焰。就算他远在两里之外,也能看到火光照耀中,有不少大金勇士被火烧到。一个个活人在挣扎着,或跳,或倒,或四处乱奔。
城头上警锣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在如此多的火光之中,还能看到城内有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跃出城墙,砸在地上后又是一堆燃烧的火焰,异常的刺眼。
虽然没想清楚具体的一项项事情,可皇太极凭借着多年的沙场经验,知道叫天军其实暗中有防备,否则绝对不可能反应如此之快。
他连忙对身边的亲卫大声下令,语气中带着慌张:“快,快,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城头上,随着外面埋着的炸药包爆炸,土制******的一个个燃烧,隐藏的叫天军将士已经钻到刚立起来的防箭棚下,看着城外狼狈而逃的建虏,弓箭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嗖嗖”地射箭,而那些火铳手则认真瞄准了建虏背影,放出自己唯一的一枪。
佛朗机炮也被推到了城墙垛口,炮口伸出,随着观察员的口令下达,调整之后,“轰轰轰”地声音随之响起。
归化城的四面城墙上,都有叫天军的高级将领在指挥。看到埋伏的陷阱被触发,偷偷摸摸而来的建虏不但偷不着鸡,反而损兵折将狼狈而逃,一个个都很兴奋。
当能逃的建虏,都已逃到燃烧弹的火光之外,隐入黑暗之中时,胡汉三兴奋地大喊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胆小如鼠建虏,哭爹喊娘没卵的男人!”
他身边兴奋的护卫一听,也跟着一起大喊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胆小如鼠建虏,哭爹喊娘没卵的男人!”
城墙上其他叫天军将士因为建虏逃进了黑暗中,按照之前的军令已经停止了射击。正兴奋着不知如何表达,一听到这些喊声后,顿时跟着大喊起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胆小如鼠建虏,哭爹喊娘没卵的男人!”
“……”
这声音响彻在归化城上空,没一会儿工夫,城里头如同毛彩贵等人也知道了好事,跟着一起用了吃奶的劲喊了起来,就算喊破了嗓子,也在所不惜,表达着心中的喜悦之情。
声音远远地传到了离城两里之外的皇太极耳朵里,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那已是灯火辉煌的归化城。
自从野猪皮努尔哈赤所谓十三付盔甲起兵起来,何曾遇到如此情景,如此被敌人羞辱过?
不灭了这支叫天军,以后大金的威望何在?皇太极心中恨声想着,吩咐退兵,十里之外扎营。
原本建虏就在深夜偷城,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东边的天空很快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