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的脸上有点忧心的样子,看着胡宽回答道:“建虏攻打明国的京畿之地,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掠夺钱粮人口,以此壮大他们的实力,削弱明国的国力……”
战争的目的无非就是这个,胡宽等人听了都是点头,没人有意见,听着胡广继续分析。
“而建虏要想把掠得的钱粮人口送回辽东,山海关肯定是行不通的。万一他们真施用计策把山海关打下,那也没什么好说了,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听到胡广分析到这里,胡宽开口插话发表自己的意见道:“朝廷最精锐的边军就是关宁军,每年大把的银子撒在山海关,建虏肯定是攻不下来的!”
其实世事无绝对,就连穿越这样的事都可能发生,山海关要被建虏拿下,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发生。不过概率确实很小,胡广就点头接着大哥的话道:“因此,建虏必然是从原路,也就是绕道蒙古草原把钱粮人口送回辽东。这个时候,我们就能从中寻找机会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丫丫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插嘴大声嚷道。看她神情,很是为能在父亲和二叔议事的时候插上一句话而欣喜。
乌兰一听,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并没有说话。可胡宽却摇头训她道:“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我不是小姑娘了,我是大人了,我是校长!”丫丫不服,缩在母亲怀里抗议道。
丫丫的个子高挑,从外表上看,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平时又是管着一大堆人的校长,所养成的气势在少年中也算是少见老成的。只是在自己亲人面前,恢复了她的天真调皮而已。
胡宽倒没有再说女儿,转头看着胡广,提醒他道:“钱粮且不说,建虏掠走的人口必然是壮年劳力。如果没有足够的军队押送,他们就能放心么?”
他显然比女儿要多想,考虑得更为细致。胡广听了点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不过他也有另外的见解道:“大哥,你想平时生活在穷山恶水的建虏,忽然闯进了富饶繁华的京畿之地,他们会只抢几个地方,就大军押着战利品返回辽东么?”
“这不可能,肯定要抢到实在撑不下为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塔娜一听胡广这话,马上插嘴说道。
对于胡广的这个问题,她自己一代入,就能得到答案,也就第一时间说出来了。
胡广闻言转头看了下自己的妻子,笑了下肯定道:“对,建虏一定会多掠一些,前期抢到的钱粮人口必然不会随身带着,那不方便他们行军打仗。因此,我猜他们很可能会掠夺到一批钱粮人口之后,就先押送一批回辽东。”
胡宽听了,先是点头,不过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就又开口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他们可以把钱粮人口先集中在一个打下的城池中,比如靠近关口的城池内。等到大军返回的时候,再一起押送钱粮物资出关,这不也可以么?”
胡广一听,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他稍微一沉思,便抬头看着大哥分析道:“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但也有可能会担心朝廷的勤王军,趁建虏主力外出掠夺物资的时候,攻打他们囤积钱粮人口的城池。”
说到这里,他挪了挪身子,稍微靠近了点大哥,仿佛兴致更高了点,接着说道:“大哥你看,建虏攻打明国京畿之地,必然要留一部分人在老巢吧。到了关内,如果按你所说,那必然也要留出足够的兵力看押吧。身处敌国,分兵乃是大忌,建虏又是第一次入关,心中没底,分兵的可能性不大。再说……”
胡广说到这里,微微摇头道:“那些明军的德性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没好处的仗不会打,打得不尽心。可要是有一座金山银山在城里,你看那些明军会不会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疯狂进攻!”
胡宽皱着眉头边听边在心中分析,赞同地点点头。不过这时,丫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听她好奇地问道:“二叔,鲨鱼是什么啊?”
胡广听了一愣,貌似他们都不知道鲨鱼的。于是,他笑着回答道:“是海里的一种非常大的鱼,就和草原上的狼一样。”
丫丫听了,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鲨鱼之中,胡宽却没理这个茬,点头说道:“二弟,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看准建虏少兵力押送钱粮人口的时候,我们叫天军扑上去狠狠咬一口。你要修建的房屋,就是为那些人口准备的?”
塔娜和乌兰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她们一起看着胡广,等待他的确认。
“是的,我是有这个打算。”胡广承认,不过他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些都是推论,房屋修了没坏处,但具体涉及到战事的话,还需要情报支持,这也是我之前先派出情报人员的原因。只要这种情况大概率存在,我想我们叫天军千里奔袭一次也是值得的!”
想象着建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明国京畿之地掠来钱粮人口,把最好的这些运往辽东的时候,被叫天军中途截下,这种买卖真得非常划算!
胡宽想着,便用手一拍自己的膝盖,笑着点头道:“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听他语气,好像已经看到一大块肥肉就在眼前,就等着他张嘴去吃了。
胡广和塔娜以及乌兰等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他们又谈了会别的事情后,就各归各家。第二天开始,乌兰就为修建房屋的事情开始安排人力和对应的工分等等事情。而塔娜和胡宽知道在这个冬天,很可能要和传闻中最强的建虏交手,而开始加紧操练军队。
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在榆林镇的延绥巡抚府,也经历了一场大的人事变动。原陕西道督粮参政洪承畴正式接替原延绥巡抚张梦鲸,成为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这天一早,延绥巡抚旗下各路将领,不顾寒风呼啸,都奉令匆匆赶往巡抚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