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贵还是有点犹豫。
胡广一见,便补充解释道:“你要是不说,那就是说我们不和他和解,他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因此还不如先收了,其他事等以后再说。”
安贵听到这个说法,终于点了点头道:“好的,我懂了!”
“你在京师,一定要学会应付各色人等,拿出你以前做生意时候学的精明头脑,能做到黑白两道通吃就最好。”胡广略微有点不放心,再次叮嘱他道。
安贵抿着嘴,郑重地再次点了点头。
胡广想了下,又对他说道:“明天我和徐府的一名家人去天津,等回来之后,应该你家人的伤病估计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就一起随我回去。”
“那我要和他们说么?”安贵听了,马上征求意见道。
胡广想了下,还是摇摇头道:“不能直接说,你就说张家口那边有你的产业,京师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去张家口住些天。等离开京师之后,我再和他们说明情况好了。”
京师毕竟是公门中人最多的地方,虽然是至亲之人,但还是少一点人知道的为好。安贵懂得这个道理,当即点了点头同意了。
两人在房里说着话,倒也不用怕泄露,因为隔壁几个房间都是胡广包下来的,且有护卫在那边看着,能防止隔墙有耳。
胡广坐在茶几边,接着护卫泡好的茶,试试温度刚好,便一饮而尽,然后才对看着自己的安贵又吩咐道:“信鸽的事情,你要尽快筹备起来,张家口那边一站,然后就是家里一站。京师有什么动静,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这点非常重要!”
“放心,眼下银子足够用,应该很快能搞好的。”安贵态度认真地点头答道。
信鸽通讯是自古就有的,这点不用胡广去教,安贵自己就能搞定。
胡广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京师,因此尽量想多嘱咐一点,想了会又吩咐道:“拼音都已学会了吧,记得通讯用拼音。至于简体字,你自己慢慢学,不急着用。”
“拼音已会了,我知道用这,别人看不懂的。”安贵听了马上点头回答道。
两人说了好久后,安贵才离开了平安客栈。
第二天一早,胡广便带着六名护卫,并没有带李定国,让他跟着安贵这边,自己和徐府派出的一名家仆汇合,往天津而去。
出了京师后,或者因为胡广是徐光启赏识的少年才俊,或者是胡广从泰西而来,对大明这边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少。一路之上,那名家仆都给胡广介绍沿途的情况。
比如一出了京师,路边上的是朝中某某大臣的良田,有多大有多好;还有不远的那庄园是京师某某勋贵的庄园,有仆人多少,年收入大概多少等等。
胡广听着那徐府家仆的介绍,得到一个印象。京师周围,一直去往天津的路上,凡是好的良田,主人必然是一方显贵;凡是好的庄园或宅子,主人必然是极有来头之人;反正就一个结论,有钱有势有良田豪宅,没钱没势只配犄角旮旯,甚至就是当佃户的命。
其实有这样的情况,在明末是很正常的。当官的一般都是地主,而且还是大地主。就算史书上有名的所谓清官、好官,家里也是如此。
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以廉洁著称的首辅徐阶,有田产四十余万亩,仅在他的家乡苏、松地区就多达二十四万亩。这些田产多是以“投献”为名巧取豪夺,强占周围农民的。在华亭一地,他每年收租谷就达一万三千石,敛银九千八百两;由此可见一斑!
胡广听着,心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十天之后,胡广便从天津卫赶回了京师。去的时候是七人七骑,回来时却是多了一辆带蓬的马车。
到京师时,已是傍晚时分。胡广和徐府家仆临分别时,吩咐他道:“你回去禀告下伯父,就说我明天想去拜访下他,就是说下农庄作物的事情。如果伯父有空,就派人来告知下。”
“公子大才,我家老爷肯定会挪出时间来的。”那徐府家仆笑着答应后,才分手离去。
等胡广刚在客栈安顿下来时,安贵和李定国闻讯赶了过去。
李定国一进房门,看到胡广正在喝茶解渴,他第一时间便几步走到胡广桌前,带着期望问道:“老爷,有收获么?”
他是知道胡广去天津干嘛的,自小就挨饿,甚至差点被人当食物吃掉。可以说,对于吃这一块,李定国是有天然的紧迫感。
胡广见他急地,便笑了笑,用嘴努了努房间一角的方向。
李定国一见,往那边看去,果然摆着一堆东西。他连忙走过去观看,一边的安贵也跟着过去,好奇地看着那些东西。
最引人注目地是一个花盆上的植物,就一尺多高的样子,绿色叶子之间,吊着一个个鲜红欲滴的长条形果子,很是好看。
李定国察觉到胡广已经走到了自己边上,便好奇地指着那株植物道:“这是什么,能吃么?”
这东西在徐光启的农庄里是当观赏花卉养着的,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确实很好看。胡广指着那红色长条形果子道:“这个叫辣椒,是能吃,不过不能当饭吃,是用来当调料的。嗯……也可以作为化学武器用!”
胡广想象着把辣椒磨成辣椒粉,通过没良心炮发射出去,第一次出现在明末战场上,估计能收到奇效。想到那个场景,他的脸上就不由得有了笑容。
李定国没听过化学武器这个词,免不了胡广又给他稍微做了解释。末了,他看着那盆辣椒道:“这东西既好看,又能当调料,还能用来杀敌,真是好东西啊!”
边上还放着几个麻袋,李定国感叹完了之后打开一个看,认得那是玉米。明末时候,玉米已经在陕西出现了。不过多是在陕西南部,北部还很少,李定国有幸见过一次,因此认得。
他打开第二个麻袋后,就又不认识了,便请教胡广道:“老爷,这又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