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胡广的话,安贵脑海中想象叫天军解放京师的那一天;想象着自己领着叫天军把那些贪官污吏,上上下下都一起抓起来的场景;想象着把那些贪官污吏扭送到台上,受千万人唾骂而后宣判……
“我明白了,首长!”安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恨,用力点了点头,低声坚定地回答道。
胡广见安贵能深明大义,懂得忍一时之气,他很是欣慰,亲切地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照顾好你娘和你弟弟,等他们身体好些了,估计我也肯定能完成事情。到时候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路上就很安全。等以后通讯线路布置好了后,也可以通过信件联系。”
安贵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感激之色,点了点头。
胡广正待再说话时,忽然门口那匆匆过来一名护卫,有点紧张地低声禀告道:“二老爷,有公门中人在楼下检查。好像……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这话一落,房间里的几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胡广稍微一回想,没觉得有什么破绽,便开口想问,稍微一想,他还是自己走出了房门,往楼梯口那边而去。
等快到楼梯口时,便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
“指挥大人,您放心,鄙店是合法经营,住店的客人都登记在这,全是验过路引的。”听得出来,这是掌柜的声音。
胡广他们通过楼梯的缝隙,往下瞧去,果然是有一伙官兵,正簇拥着一个武官在柜台侧和掌柜说着话。
安贵是京师人氏,他看了几下后,马上低声向胡广禀告道:“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那带头的,看服饰是个副指挥。”
他顿了顿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介绍道:“一般来说,这种巡查的事情,轮不到副指挥亲自上阵的。”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京师,而五城兵马司,又只有京师才有,因此,其他人并不了解。听安贵这么一介绍,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里比较偏了点,因此客栈的后台应该不是朝廷高官。否则换了繁华大街上的那些,这些兵丁就不会如此不客气了。”安贵盯着那个副指挥,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给胡广听。
“休得啰嗦,那十来个有马的外地人登记在哪,快指出来看看。”有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训着掌柜,一边又把那登记册丢还过去。
刚才禀告那人听到这话,马上低声禀告道:“刚才这些人一进来后,指名道姓地要查我们,因此我才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胡广点了点头,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好像很平静的样子,这多少让他的手下都安了心。
“这里,就在这里,廖指挥您看,就是这几个人。”掌柜指着登记册上的一个地方,殷勤地说道。
那掌柜的一说完,安贵的拳头忽然一下捏紧,怒声低喝道:“是他!”
看到胡广转头看过去的咨询意思,安贵低声禀告道:“那个占据我家祖宅的人家,他女儿就是嫁给四个副指挥之一的一个,姓廖,就是他!”
说完之时,安贵用手指着楼底下那个领头的。
一听他这话,胡广心中念头电闪而过,顷刻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当即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让安贵为先,走下楼梯去。
一行八九个人走下楼梯,这个动静算是比较大了。掌柜闻声抬头,一看之下便低声向廖大武禀告道:“大人要找的人,就是他们。”
这也不能怪掌柜告密,毕竟人家是官。
廖大武一听,双目连闪,打量着从楼上下来的这些人,同时一挥手,他的手下马上把楼梯口给围住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小人可没有违法乱纪!”安贵走在第一个,见此动静,当即冷着脸说道。
这个态度,让廖大武一愣。这些人怎么不怕自己,难道他们是有bei景的?
他一时愣住了,但他手下那个小头目却没多想,一步蹿到前面,指着安贵大声说道:“有没有违法乱纪不是你说了算,快点把路引拿出来检查!”
廖大武一见,眉头稍微一皱,上前一步,那个小头目一见,连忙避开,让出去路。
“有人举报说有贼人入住平安客栈,尔等又携刀骑马,因此不得不核查一下,还请海涵。”
他这话一出口,当即让他手下一干人都呆了。副指挥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么,怎么这么客气了?
想不明白,不过他们也不敢问。他们不知道的是,廖大武的主意其实是先礼后兵。如果对方是有bei景,不是自己能动的,那小心无大错。要是没有的话,眼下陪着的小心,回头加倍要回来便是。
“路引?廖副指挥大人,我是安家的大儿子安贵,本是京师人氏,街坊邻居都能作证,您也应该知道吧?”安贵面带一丝讽刺地说道。
廖大武一听,眉头一跳,原来他就是刚返回来的安家大儿子。刚才说话对自己有讽刺之意,怕是知道他家被自己丈人一家占据了。因此见自己说话,语气会这样了。
可据自己在对安家下手之前所做的调查表明,安家可没什么bei景。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当即冷了下来,沉声喝道:“你不是外出做生意多年未归,眼下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回来,还都是人人有马,个个带刀。给本官交代,尔等从何而来,作何生意?”
一听到两方人马竟然语气都不善,互相之间都有火药味,那掌柜慢慢地缩了身子,躲到柜台后面去了。至于那些跑堂的伙计,更是躲了个干净。
这时候,胡广等人也都已走下了楼梯,八九个护卫簇拥着胡广和安贵两人。站在那里隐隐有一股彪悍的气势,让直面对着的几个只欺压百姓的兵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稍微远离了点距离。
安贵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我就是随我爹去大同做生意,被蒙古人掠去了草原,如今刚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