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听完,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什么王法、什么人权都狗屁没有!
张招弟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胡家哥哥,你还别说,这还不是最惨的。我听我爹说……”
胡广转头看去,见她说话的时候也露有一丝恐惧之色:“嗯,是那些来修理铁器的过路人告诉我爹的,说我们这里不常见到的吃人肉,在很多地方已经很常见,甚至是公开的。”
有两个胆小的女孩一听,都退后了一点,仿佛张招弟便是那吃人的人一般。
“比如说那米脂,据说已有人肉市场。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和老弱,都是按照人肉价卖的。你想吃肉,会问你吃什么部位的肉,把人拉过去直接现宰了吃。那地方的人命,比起畜生还不如……”
“啊……,张姐姐,你不要吓我。”另外几个胆大的女孩听了,脑中想起那种场面,也吓得退后了几步。
胡广的双手紧握,心中愤怒异常。他后世因为身份的问题,并没有多少时间关注自己感兴趣的历史。因此,他虽然喜欢看明朝的历史,却了解的不深。
他知道明末的百姓很苦,这两天穿越后也亲身体会,甚至也看到了吃人肉的场景。可这些比起张招弟所描述的现象来看,真是小巫见大巫,又不值一提了。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真得是一点没说错!
胡广心中知道,张招弟说得不会有假。因为米脂出过两名非常有名的人物,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如果没有群众基础,他们也闹腾不出来。
其实有一点,胡广是不会知道了。原先历史上,府谷县城在过一个多月后,骇人听闻的程度也达到了米脂的程度。但因为他的到来,历史改变了。
胡广右手紧握成拳,一拳打在自己的左掌上,恨声说道:“这样的世道,与其饿死,活得比畜生还不如,怎么就不起来学陈胜吴广起义呢?”
张招弟说吃人的时候,表情还只是有一点恐惧,但一听胡广那愤怒的声音,吓得一下站起来,然后又赶紧蹲下,低声说道:“胡家哥哥,话可不要随便乱说。造反是诛九族的罪,不但自己死了,所有人都要跟着死。我们一介贫民,如何能赢得了朝廷大军!”
胡广没有反驳,他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六名女子,再转头看向外面,一间间牢房的扫视过去,眼睛慢慢地变得很冷。
张招弟等人看着胡广,不知为何,感觉到他身上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很冷,有点怕。
这间牢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外面包括男牢房那边各种凄惨凌厉的声音不时能听到。
张招弟和其他人等了一会,见胡广身体保持一个姿势,还在呆呆地看着外面。心中有点六神无主,就又缩回了靠里侧的墙角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胡广的神志又恢复了清明。作为一个从小在红旗下长大,又成为国家超级特工的他来说,他绝对无法袖手旁观。
原先他知道自己到了明末崇祯元年时,还很兴奋可以在这个历史节点做一番事业,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
当然,他也没有好高骛远,他计划的第一步是先等农民起义爆发,把整个局势搞乱,吸引明军的注意。自己再找地方,找机会开始自己的奋斗史。也因此,他原先打算救了嫂子后就逃走。
可现在,胡广改主意了,他要力所能及地救人。既然命运安排自己进了大牢,看到听到了那么悲催的事情,就没有理由袖手旁观,看着这么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毫无尊严地活着,最后没有希望地死去!
确实,现在府谷县城中官府的力量很强,特别是尤府的力量,单是他们的精锐家丁就有一百多个,手下军队两千多。
特工的训练准则中有一条,事若不可为就绝不轻举妄动,行动前一定要找好退路,安全第一才能存活下来。
可有的时候,却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后世的最后一次任务,为了中华民族能再度崛起,清除掉威胁最大的拦路虎,胡广选择了在其首府引爆核弹。
他相信,用他的命,总能给祖国缓一口气的机会,就算再打世界大战,也能多一些时间准备。
从骨子里说,胡广还是热血青年。这种性子,哪怕是换了个身体,换了个时代,也还是存在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胡广便开始筹划起来。
此时,天已近午时,在府谷县城西北方向四五十里的清水镇大街上,有两人四骑放马飞奔,来到一座门前有两只张牙舞爪大狮子的宅子前,飞身而下,大步疾走近前,便用力敲起了大门。
“咚咚咚”地声音,响亮而急促。
那朱红色镶着铜钉的大门很快“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戴毡帽的脑袋,同时传来恼怒地声音:“敲敲敲,再敲老子灭了你!”
话音一落,看清了来人后又发出一声惊讶之声道:“胡宽,是你?”
来人正是胡宽,他眼看着二弟和娘子被尤家所抓,心急如焚,唯有跑来这里求救了。
因此,他对开门之人出言不逊丝毫不以为意,着急地问道:“我大哥可在家?我有急事找。”
“你大哥?不认识!”开门之人一声冷哼,缩回了脑袋,就欲关上大门。
胡宽一见,急了,伸出单掌抵在门上,用力一推,一股大力传出,直接就推开了门,连带着门后那人也被推得跌倒在地。
“来人,有人来王府闹事了!”这人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声喊叫道。
顿时,从侧院涌过来一伙带着棍棒刀枪的壮汉,纷纷嚷着“谁那么大胆”之类的话,前来帮忙。
胡宽丝毫不惧,昂首挺胸跨进大门,抱拳大声说道:“各位有礼了,胡某非是来闹事的,只是有急事前来找我大哥,心急之处略有失礼,还请海涵!”
那开门之人已站起来,背靠着一大伙人,指着胡宽骂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好意思叫大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