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个屁!那艘大船上是我儿子,如果他们真的开炮了,那咱们就跑,算我没生过这个儿子。”洪涛只是想展示一下实力,并不想引发什么误会,所以十艘弗吉尼亚级的炮衣都没摘。
“好嘞,就当是演习吧,让您看看我这些年退步了没!传令,升底帆,跟紧旗舰,准备高速机动!”吴用也有点越老越猖狂的感觉,面对着自己的晚辈,大家又都是同行,比一比谁的综合战斗力更强,在外人看来是个很没意思还很危险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就叫气势!
在吴用的指挥下,十艘弗吉尼亚级战舰的航速突然又提高了些许,然后猛的向南转向,向着东南方斜着插了过去。
金河帝国皇家舰队的盾形阵型是由三支舰队组成的,正面是一支,北面和南面是另外两支。别看这些战舰的摸样都是一样的,在外人眼里看不出任何区别,但是在内行人、尤其是了解皇家海军建制的人眼中,这三支舰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正东这支二十多艘战舰组成的舰队,隶属于帝国本土,他们的训练水平最高,船上基本都是老水手和有战斗经验的指挥官。北面那支十多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来自卡兰巴港,相对帝国本土舰队而言,他们的人员素质和训练水平就有点差距了。而南边这支舰队的情况更差,它是来自开普敦驻守舰队,军官和水手以当地人为主,都没有太多实战经验。
当然了,皇家海军的几只常备舰队之间也有人员交流,这种差距并不是很大,在外人眼中也等于没有。但是高手过招往往差的就是那么一点儿,吴用现在就摆明了要欺负人,利用弗吉尼亚级的航速和转向优势,硬吃这支来自开普敦港的舰队。
发现洪涛的舰队突然转向,皇家海军的反应也不慢,尤其是中间的这支本土舰队,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和南边舰队之间有漏洞,也很快做出了反应,全体转向,由从东南方向西北方的航向左转九十度,试图弥补住这个漏洞。
可惜他们没想到弗吉尼亚级的转向动作会这么快,而且在满帆的情况下还可以突然提速。自己的转向动作还没完成,对方的十艘战舰就分成了三个孝队,从自己两只舰队之间的漏洞冲了出去。最近的一艘距离对方船头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在大海上这个距离就基本等于撞上了。
如果是实战,开普敦驻守舰队里靠东的三艘战舰都会被对方集中火力攻击,而且无法还手,还得连累着主力舰队最南边的两艘战舰一起倒霉,在行进中两舷同时开炮虽然命中率会降低,但这么近的距离想不挨炮弹也得靠运气。这也就是常说的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欧司令你还有心情笑?一照面就被人家照脸来了一拳,难道皇家海军真的只能去欺负欺负阿拉伯人和大宋水师了嘛?”这一幕自打开始,就全看在洪金河眼里,海上君王号艉楼上的一干帝国官员也都看见了。就算已经确认洪涛确实在船上,对方也没有恶意,可是这样一个开场白还是让洪金河很没面子。
“嘿嘿嘿……老陛下还是那么不肯吃亏,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是谁。如果是慈悲的话,我还真打不过,要是翁丫的话,我就去船舱里躲着,谁也别说我来了,她能毫不停歇的骂我一晚上,还得去我家里接着骂。”欧司令丝毫没有吃了败仗的觉悟,这种不适用实弹的对抗是皇家海军经常采用的训练项目,技不如人、船不如人,没啥可不满的。
欧司令的这番话,让艉楼上的所有人都没声了。现在想一想,当初帝国政府对有些帝国官员确实有点无情了。像慈悲、翁丫、麦提尼、齐祖、温小七、文南、孔沛这些人,都应该是帝国的财富,可是最终却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光靠洪涛一个人,肯定搞不出什么名堂来,这位老皇帝是出了名的懒。可是这个问题谁也没法明着说,当年排挤这些人时,从帝国总理开始,到帝国议长和帝国皇帝,都算是共谋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欧司令,我有点不太明白,他们明明已经满帆了,为什么还能突然加速,也没见他们的船上有桨,这是为何?”还是年纪比较大的议长在这方面有经验,巧妙的化解了大家的尴尬,提出来的问题还不是特别白痴的那种,很有见地。
“它们自始至终也不是满帆,之所以很多人都看成了满帆,是因为它们的顶帆和中帆都没动,而是把底帆收了起来。我估计这个主意也是老陛下出的,他老人家最中意的就是骗人玩,这不,议长您被骗了吧?”弗吉尼亚级的这点锌俩能瞒过帝国官员,甚至一部分水手,但绝对瞒不过皇家海军的军官。有些东西只是没想到,看见过一次,就全明白了。
“唉……早见晚见也得见,陛下,还是别拖了,发信号设立会场吧。”议长又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种设计没什么实际意义,只能骗别人一次,也只有洪涛这样拿恶作剧当乐趣的人才会搞这一套。
这次谈判的过程,皇家海军已经安排好了,双方谁也不用说谁有信用,还是采用当初洪涛在杭州湾里和理宗皇帝见面的办法,设立一艘中立船,由双方互相检查,之后再共同登船,这样既省事儿又安全。可是当皇家海军向洪涛的舰队发出旗语之后,得到的答复却是不同意!
“啥中立不中立的,我觉得把海上君王号当做会场最合适,有吃有喝有大舱房,一天谈不完就谈两天。老文,敢不敢跟我一起走一趟?”大部分人都是越老越怕死,但洪涛正好相反,他是年纪越大越能嘬死,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得嘬。
“我也觉得海上君王号的船舱更舒服一些……”洪涛都不怕了,文南知道自己说怕也没用,干脆也仗义一次。
“哈哈哈哈……吴舰长,放小艇,然后带着咱的舰队跑得远远的,千万别让他们围上。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我要回来就自己划着小艇回来,不回来也别去救我,带着舰队在这里牵制他们,再派一艘船冲回临安城去通知罗老板,带着大家一起回中途岛吧。替我告诉麦提尼和罗美洲一声,把防御重心放到西边来,欧洲那边可以先缓和缓和,最大的威胁不是欧洲而是这个连亲爹都不要了的金河帝国。切记每个字儿,别多废话了。”洪涛自己可以嘬死,但不想带着太多人一起嘬,他活够了,那些人还没活够呢。不光不能害他们,还得尽可能的提醒他们,该防着谁。
随着洪涛的小艇离开了母船,海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情景。一艘小木船由两名水手划着在海面上慢悠悠的前行,两个须发花白的老头肩并肩站在船头,其中矮个的老头还经常站不稳,需要高个子的老头时不时的扶上一把。可是附近的皇家海军战舰却都把帆降了下来,也不再去和对方的战舰互相追逐挑逗了,都慢慢聚拢到小船百十米的地方,就像是在接受检阅。
如果说在这之前大家还不清楚这十艘战舰的统帅到底是谁,现在大部分人都看见了,就是那个站在小船船头上的高个子老头。虽然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但他的摸样却没怎么变,依旧是半寸不到的短发、刮的光光的下巴、细长的眼睛和左脸上两道明显的疤痕。唯一的区别就是当年的黑发变成了灰白色,但气势一旦没弱,站在小船上面对几十艘战舰,还腆胸迭肚的摆架势呢,就好像他站在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上。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很快,高个子老头又双手打起了拍子,带着小船上仅有的三个人唱起了皇家海军的军歌,他自己也没闲着,破喇叭嗓子中气还挺足,歌声压过了海浪声。
很多皇家海军战舰上的水手和军官也都跟着唱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三四十岁以上的人。想起当年跟着这位老皇帝东征西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情景,唱的就格外动情,有些情绪外向的人已经开始掉眼泪了。这个人、这首歌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青年时期,同时也是他们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校长最帅、人间无敌……”不知道是那艘战舰上的人开了头,用在航海学校里上船训练时候的习惯,喊出了那句很不要脸的口号,然后每艘战舰上就都爆发出同样的喊声。
有一些年轻水手和军官没在洪涛当校长的时候接受过这种训练,忍不揍问问身边的老兵,为啥要这么喊?然后老兵就会告诉他:小子,知足吧,当年俺们上学的时候,光是因为这句话喊得不够响亮,就平白挨了多少折磨啊!盛夏季节的中午,穿着冬装擦甲板,根本不用水啊,留下来的汗就把甲板洗干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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