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拿起图纸,齐祖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机械狂人的状态,一张一张比对这看,不明白的地方就问。
“这是退弹钩,把管掰开的时候,机部分会带着它一起动,然后就把弹壳勾出来一点,方便装弹的。”洪涛对大炮不熟悉,但是上辈子、上上辈子在加拿大、非洲都打过猎,玩过不少、。很多都要定期拆开来保养,对里面的大致构造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个呢?”齐祖又指着管后面的一个小部件问。
“这是击发火药用的,我不是用了铜壳代替纸壳装弹了嘛,再想用火药和火星点燃肯定不成。我觉得把火柴的药性改一改,放在铜壳后面,然后把铜壳钻个小洞,用这个钢尖一撞,只要弹簧力道足够,就会打响的。”洪涛没说实话,他压根也不打算用火柴当儿,那玩意需要的撞击力度太大了,小小的撞针恐怕够呛。他还是打算去太阳城找布什,一起把搞出来,然后给自己打猎玩。
“哎呀,你要是早把这个的图纸给我,咱还弄什么前装啊,直接上这个不就完了。能打多远我不敢保证,反正不会比现在的差多少。可是装弹要容易太多了,还是双管,这要是弄几百人都拿着它,一扣扳机,还不和暴风雨一样,蚊子都飞不过来!”齐祖大概弄明白了洪涛设计的这种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又开始感慨。
虽然这种还没做出来,但他已经想象到了威力。铜壳里面装着八个小铅球,这要是崩出去,一打就是一片,挨上一个都够呛,就是甲板炮的缩小版。最主要的是这种铜壳弹装填极其快速,掰开筒的同时,几乎就可以退壳了,再把两枚新弹壳装进去,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就算打不太远,也比弓箭杀伤力大,对面人越多越倒霉,一能干趴下好几位。
“您想得太乐观了,别的不说,咱就说这个铜壳吧,您觉得光靠简单的模具手工,一个工人一天能做出几个来?虽然说它可以多次使用,可是真打起仗来,谁还顾得上把弹壳收好?这玩意拿出来的时候可是滚烫的。光是铜料的消耗,就能把帝国拖垮,还别说支的成本,全得用好钢,尤其是弹簧部分。”洪涛摇了摇头,搞技术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只考虑技术层面的问题,其它方面他们或者懒得想,或者根本不想。
“成本也不低!光是把这两个管子内膛磨光,再焊接到一起的功夫,就能钻出三根好管了,它们的口径有点大。而且这些小部件都是钢的,全得人工一点一点锉出形状来。但它真是好啊,我这就去给你找人造,先来一支试试,好用咱们再。”只有要点事情干,还得是能让他觉得不浪费自己才华的事情,齐祖就一扫刚才的颓废了,立马就要开工。
“哎哎哎……齐叔,先不急,打猎的事情先不急,您说咱俩是不是该去看看小七啊?您在这儿都混不开,我估计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和您是一个毛病,好面子,有难处也不好意思来麻烦我,知道找我也没用呗。”洪涛拉住了齐祖的胳膊,没让他走。刚才齐祖这一番哭诉,让自己又担心起温小七来。
“没错!自打在你这儿喝完酒第二天,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儿去了,咱们去哪儿找他?”齐祖在人情世故上还不如洪涛伶俐呢,听了洪涛的话,一拍大腿,合算才把温小七想起来。
“还能去哪儿啊,造船厂呗!您洗把脸,我去找两匹马来,咱这就走。”洪涛让齐祖问的直翻白眼,温小七除了造船厂之外,还认识哪儿啊。
可是这次洪涛还真错了,当他和齐祖骑着马来到造船厂时,上到厂长、下到船台上的技术员,谁都不知道温小七跑哪儿去了。他肯定是来了,还和厂长吵了一架,然后就找不到人影了。
“陛下您也知道,不是我不想让他搞新技术,是这里真没条件。而且这些研发工作按照保密条例规定,都应该是在总厂做的,就算这里有设备,我也不敢让他弄……”温小七为何与厂长吵架,原因和齐祖一样,他想得到的东西人家不给,急眼了呗。厂长当然认识洪涛,退位了的皇帝也不敢怠慢,一个劲儿的说好话,态度极其诚恳。
“你做的没错,以后还要坚持,这件事儿不怪你。但你也应该保护好温副部长嘛,他毕竟是帝国的功臣,总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洪涛还能说啥呢,人家把保密条例都搬出来了,这玩意是自己主张的。只能是在别的地方给厂长施压,先让他想办法把人找到再说。
“对对对,陛下批评的对,我这就发动全厂的人去找,马上!”厂长算是服了,都说洪皇帝不好斗,他真是开眼了。你和他*律,他就和你讲人情,你和他讲人情,他又和你谈道德,反正转来转去,都是自己有错误。
“齐叔,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吧。走,先去麦提尼哪儿,让他也派人帮着找,我怕他想不开了再去喂了鲨鱼!”洪涛顶多也就是用自己残存的威望压压人了,剩下的事情就得听天由命,这种无力感让他很不舒服。
“不会吧……你别吓我……”齐祖让洪涛这么一说,也有点含糊。他虽然和温小七老是争斗,但从来不伤感情。那是一种高手之间的较量,用惺惺相惜形容更恰当。
“难说,这小子比您还拧!”洪涛心里也直打鼓,温小七和齐祖还不一样,他从少年时期就开始钻研造船,跟着温老二、温大一起从来没受过这种轻视。这对于他们这种靠手艺吃饭的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别人看不上自己的手艺,就等于自己是个废物啊,除了手艺他们什么都不会。
“陛下……陛下……来……过来……”刚离开船台,还没出厂呢,旁边一堆木料里突然传来了轻声的呼喊,叫得是洪涛。
“你是谁?叫我?”洪涛把马缰交给齐祖,右手摸向腰间的,慢慢靠近了木料堆。木料堆的空隙间有个人,年纪不大也不小,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样子,听口音像是汉人。
“我叫温小顺,是七舅舅的外甥,您是不是在找我七舅舅啊?”这个人看到洪涛走近了,才从木料堆里钻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有没有别人注意,这才小声问洪涛。
“温小七是你舅舅?”七舅舅,洪涛觉得他说得就是温小七,疍家人都和翁家一样,亲戚非常多,还都姓一个姓。
“表舅,我的手艺都是和我表舅学的,七舅舅不敢出来,让我给他送饭偷材料。我知道七舅舅最听陛下您的,您去劝劝他吧,别藏着了,那地方不安全。”温小顺说的果然是温小七,听意思是要让洪涛跟着他走去找温小七。
“你舅躲在哪儿了?干嘛要藏着?”洪涛不太放心这个人,不能他说认识温小七自己就跟他走。
“躲在哪儿我不能说,我舅不让说。他拉来几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铜做的罐子,说是要做一个大机器。我舅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和厂长吵架的,差点动了手,后来让我们给劝开了。然后他就让我们给他从厂里偷材料,有油料、有煤还有树胶,说是要把机器弄好,然后给厂长看看,但不让他用,气死他。”叫温小顺的人连比划带说,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那好,带路吧……”洪涛觉得温小顺话里的内容还算全面,可信性比较高,很少有人知道温小七在捣鼓什么,他肯定是见过。
温小七躲在什么地方,让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这个地方真是绝了,也就他能想到,是一艘搁浅的货船,就在造船厂东边的暗礁上。这艘船是开普敦造船厂的第一艘鲑鱼级样品,结果赶上飓风,没来得急固定,被海浪推上暗礁搁浅了。用船根本拉不动,只能把上面的部分零件拆下来,然后废弃。
开普敦造船厂里也有不少温家子弟,当初援建这里的时候温四还来指导过半年。所以温小七不会像齐祖那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靠着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只要是温家人,都会帮他的,前提是危险性别太大。
藏起来一个人,在偌大的造船厂里不算事儿,但是温小七还不满足,他要找一个实验室,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地方。这可难坏了船厂里的温家子弟,最终有人就想起了这艘废船。这里离造船厂还有一海里左右的距离,周围都是暗礁,平时没有人来,更不会有船来,唯一经常光顾的就是几个造船厂里的小伙子。他们把这艘弃船当据点了,找到了合适的黑人姑娘,就来这里幽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