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又称内城,搜查更加仔细,碧溪等人也下了马车接受盘查,内城守门士兵说的是官话,碧溪能听懂,他们问了几个问题,从哪来,来干嘛,多大,家里几口人,这些问题碧溪都一一回答了。没想到内城与沉官郡的话音如此相似。不过想想沉官郡的位置,与陈国只隔着一条大江,说不定话音受到陈国影响,所以接近官腔。
等到盘查时,前面有一辆十分豪华别致的马车驶出来,不同于其它马车如盒子一般的四四方方,这辆马车共有八面,每一面都描绘着精美的图案。
原本准备出城的人见到马车立马围了过去,不少想进程的人也试图冲进去。
士兵们叹息:“欧阳大师总能引起女子们的疯狂。”
“可不是,真让人嫉妒。”士兵们虽然不满,但是为了维持秩序,依然提着长枪来到马车前,驱逐那些围着马车的女人。
“欧阳大师,你在里面吗,欧阳大师——”女子疯狂的叫唤着,声音尖锐到几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碧溪皱眉捂住耳朵,不满的瞪着声音的来源处。
身后有男子议论道:“这便是欧阳大师的座驾?听闻他是调香界的第一人啊,财富不知几何。”
另一男子说道:“总之比我们这等人有钱。”
碧溪看着马车上的图案,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终于记起那是调香书上的图案,都是有名的香料。
这便是调香师了吗?碧溪昂首仰望那辆马车,只觉得自己简直朴素的如同尘土,而那位调香师的座驾都华丽的如同天上的云彩。
“原来调香师这么有钱。”碧溪咽了咽口水,轻声笑道。只可惜,当初她并未看完那本《制香》,所以很多调香技术她并不知道。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那本书现在沦落到何处,捡到的人可真是得了大便宜。
一双素手伸出,递了一个东西出来,车夫接过来,打开来看了一遍,说道:“我们公子说了,他出一首诗,猜一个字,如果有人猜出,便能得一块香膏。”
人群沸腾了,连士兵都不再把守城门,跑去马车边听车夫吟诗。
“无风起浪幕遮天,潜龙在渊骸作田。阡深百里陌千里,敢问苍天寻雨焉。”,车夫念完诗句,有人没听明白,便央求车夫再念一遍,车夫只得又念一遍,只是这诗的谜底是一个字,众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字。
陶晶喃喃念着诗句,摇头叹道:“究竟是什么字,真是猜不出来。”,碧溪笑道:“若是那么好猜,这位调香师岂不是要破产了?”
因为没有士兵把守,她们便自行进城,此刻若还守在城外等待查检,那可真是傻到家了。
车门一直的关着的,没有人能看到调香大师的样貌,他留给大家的只有那首诗,以及那句承诺。
车夫念完诗句,便央求士兵为他们疏散道路,他们好出城办事,士兵横起长枪,阻拦住围观的人群,碧溪走近马车,女子们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朵,她实在不懂,为何这些女子不能好好说话,偏偏要尖叫。
虽然女子的尖叫声很刺耳,但是碧溪还是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悦耳的声音,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里面的男子轻声说道:“去下一个地点。”
车夫便扬起马鞭,抽在马的臀部,马儿吃痛,抬脚往前跑去。
人群也追随着马车离去,碧溪皱眉深思那一句“去下一个地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调香师——似乎是个很好的职业呢,只是她们不能那样光鲜的生活,因为怕被别人认出来。
“这么多人喜欢他,他一定很英俊!”陶晶激动的扯了扯碧溪的胳膊,轻声的说着。
英俊——这个词一直是陈雨特有的,旁人也适合用这个词吗?还有有人比陈雨更好看吗?陈雨,若是军营里有女人,只怕也会这样疯狂的迷恋他吧。
“你想什么呢?”陶晶晃动她的胳膊,因为她脚疼,走路需要别人搀扶,所以她一直挽着碧溪的胳膊。
“没什么。”碧溪淡淡的回答。对于陈雨的死,她始终觉得愧疚,心里虽然明白,人终有一死,无论是谁,来到这世上都不能逃过这个死字,但是想到陈雨的死,她还是会心酸流泪。
如果不是她,宫里怎么会发生政变,陈雨又怎么会被亲生父亲杀死?
“你肯定又在乱想了。”陶晶见碧溪面有哀戚,知道她又在想陈雨的死,虽然陈雨小小年纪死了挺可惜,但是人总要往前看,前面这么多英俊男子呢,总想着陈雨有什么意思,更何况陈雨已经死了,想他他就能活过来?
“他终究被我连累,如果不是我,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碧溪叹了口气,对于陈雨的事,陶晶一直都是旁观者,别人不了解此事,陶晶却是见证了他们俩人的感情。只可惜陶晶一直都认为他们俩人不可能在一起。
“不要内疚,害一个人也是害,害俩个人也是害,就算你祸害了天下苍生,也别内疚,因为你做都做了,内疚有什么用?”陶晶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笑着打量着长安城的繁华。
碧溪勉强笑笑,心想:祸害一个人就够我伤神的了,哪里有本事去祸害苍生。只是她只是受贵妃胁迫,做了一些坏事,也害了一些人,但那时实在是为了保命才不得已那样做,若是可以,谁又想去做这等恶事。
等人群渐渐散去,几人又重新坐上马车。进入内城,仿佛又到了另一个国度,这里的人穿着与外城的人穿着完全不同,男女都喜欢穿非常鲜亮的衣裳,有上身穿夹袄,下身穿长裙的,也有里面穿长裙,外面套夹袄的,还有上身穿褂子,一条裙子从胸前系着一直拖到脚跟,男子大多穿长袍,头上戴着帽子,有的是圆帽,有的是尖帽,还有人戴皮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