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下来帮你干活,只要管吃住便可。”高雪月巴巴的望着碧溪,这会儿他是真的不想走,他心里充满着好奇,若是离开,只怕这个疑惑要折磨他一辈子,他不能离开这个可能是调香师的人。
碧溪噘嘴,她这会觉得说话都费力气,这人是看她好欺负故意赖着不走吗?
“先给我削个灵位出来,我再考虑要不要留你。”碧溪起身将匕首和木头交到他手中,高雪月吃惊的拿着木头,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拿刀削灵位,这事他还真不会。不过为了留下来,他只好硬着头皮慢慢削,等削到第五块木头,灵位终于削好了,看着光滑平整,不像之前那几块,凹凸不平。
碧溪拿着灵位转身上楼,高雪月连忙跟了上去,只见她拿毛笔在灵位上一笔一划的写着“陈雨之灵位”。原来死去的那个人叫陈雨,也不知俩人是什么关系,看样子碧溪对此人颇为看重。
碧溪看着灵位,心里一阵悲伤,因为顾及身边有外人,便压抑的悲伤,将灵位放到桌上。
“若是知道会发生诸多变故,我便不会那样做,我应该离开。”碧溪伸手抚摸灵位轻声说道。如果她只是逃离皇宫,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陈雨又怎么会被连累,说到底,都是她犯下的过错,老天要惩罚,也应该让她去死,而不是让无辜的人死去——。“你们一定恨我把,如果不是我,你们不会死,若是你生气,便来索命吧,我等着。”碧溪哽咽着,心口的气又顶了上来,哽在嗓子眼,让她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高雪月看着咬唇流泪的姑娘,嘴唇因为咬的太用力,已经渗出血来,,看着他直起鸡皮疙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悔恨,还让死者来索命,她到底做过什么事,杀了什么人,又害死了什么人,这一切都是谜团,让人疑惑,引人遐想。
哭了一会,碧溪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调整着呼吸,让他住到另一边的厢房里,不要再进她的厢房,高雪月只好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伏在床上哭泣。
高雪月来到楼下与宛儿闲聊,想从宛儿口里套出消息,只是宛儿精明,没有搭理这个陌生的男人,虽然她与碧溪也不熟,但是碧溪买了她,她自然跟碧溪亲近些,而且碧溪对她不错,她不能随便跟人说碧溪的事情。
高雪月看着桶里的白米饭,问宛儿:“这饭怎么倒了?”,他觉得碧溪这也太浪费了,好好的米饭不吃倒了,自己买米饭吃。
宛儿回答:“是夹生饭。”,这是碧溪说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夹生饭,只知道那样的饭不能吃,所以要倒掉。
高雪月皱眉,煮饭都能煮成夹生饭,这个女人当真不会过日子,难怪让他去饭馆买饭菜。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每天都要下饭馆?与宛儿闲聊了一下午,到了晚间,碧溪果然下楼让他们出去买饭菜,这会儿她眼睛已经哭的红肿,眼珠布满血丝。
到底有什么伤心事啊,值得哭成这副模样。高雪月摇头叹息。
买的依然是素菜,碧溪没吃几口便离开了,宛儿想了想,自己坐到大灶后面生火烧水。膳房后面便是浴房,中间隔着一道墙,等到水烧开,高雪月便将浴桶搬出来,将热水舀进去,再搬进浴房里,宛儿眨巴眼睛看着他,小声说着:“谢谢你。”,然后拿着粗布进去洗澡,高雪月给锅添上水,想着自己也给洗洗,只是这大灶他还没烧过,叹了口气,转到大灶后面,学着宛儿,将木柴放进去。
俩人洗漱完毕,收拾好膳房,高雪月这才想起他没有隔壁铺子的钥匙,根本进不去。拉着宛儿上了楼,厢房的门没锁,碧溪这会儿坐在桌前,至于牌位,已经看不到踪影。
碧溪听到男子的脚步声,知道高雪月来了,头也没回的问道:“什么事。”
“隔壁铺子的钥匙——”话没说完,一串钥匙扔了过来,高雪月连忙接住,再看碧溪,坐的姿势都没改变,像是后面长的眼睛似的,竟然直接将钥匙扔到他跟前。她的洞察能力这样强?曾听说习武之人可以听声辩位,看她柔弱的样子,倒不像是习武之人,只是她能在江边坐两夜,这点就是他这个七尺男儿也做不到,她却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就连睡觉也是坐着的,这样看来,她身上必定有些功夫手段。
高雪月拿着钥匙走了,宛儿缓缓走到碧溪身边,这里只有两张床,高雪月睡了一张,她只有跟碧溪睡,或者睡膳房,她不想睡在膳房里,也不想一个人睡觉,自从父亲死了,她便经常做噩梦,常常梦见官兵冲进家门,四处抓人,她害怕。
碧溪看了眼怯生生的宛儿,这会她刚沐浴完,没穿多少衣服,看着十分单薄,到底是小姐出生,就算被贩卖了,还是有着小姐的气度,一点不畏惧她这个主人。
“睡吧。”碧溪拉着宛儿躺上床榻,如今已经快到月尾,天愈发冷了,再过几日便是十一月,就要到冬天,记忆里的冬天还是在皇宫里,她背着陶晶去拜谒贵妃,只因为与她们同住的采女偷买了银丝碳。若不是见了贵妃,遇到十二皇子,也许她们的命运不会被改写,今日也还在皇宫里过着简单的生活,每日等着御膳房送来饭菜,没事便四处走走,绣绣花,虽说那样的生活很无聊,可也很平静,陶晶这样的官家女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也会提起未出阁时的生活,无非是吃饭、睡觉、看书、写字、绣花,碧溪想,这样的生活,与在宫里别无二致。陶晶,命运也是被贵妃改写,贵妃那样的人,看你好时,便护着你,一旦翻脸,就是要人命,若是贵妃不死,陶晶迟早会遭她毒手。
不知道陶晶在杨府过的怎么样,李氏有没有逼她绣花。
胡思乱想一通,碧溪倒也睡着了,只是夜里做了不少梦,宛儿被噩梦惊醒时,碧溪也正在做梦,宛儿听到她在说“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