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取下头上的金簪,在丫鬟眼前晃了几晃,柔声劝道:“事情做成后,金簪就是你的,男人会离开你,可是银子不会。”
丫鬟咽了咽口水,眼里满是贪婪。她是丫鬟,攒一辈子钱也买不起这根金簪,她怎么能不喜欢这近在眼前的东西?
“好,好——”丫鬟转动着眼珠,低声道:“要不,夫人给我立份文书?”,她这是怕碧溪反悔,等她做完了事情,不给她金簪,那她可就亏大了。
“书信容易成为把柄,若是你拿着文书给老夫人看,我不是更吃亏?你放心,我决不会赖账。”碧溪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入她的手心,轻笑道:“事成后,还有更多好处。”
丫鬟握着沉甸甸的银子,忙不迭的磕头谢恩,有了这十两银子,她就可以自赎了,自赎后就不再是欧家的下人,到时候再有那根金簪,她的小日子眼看着就要好过起来了。
丫鬟离去,碧溪让宛儿去助她一臂之力。阳光如细碎的金子,穿过树叶洒在地上,碧溪静静的看着树荫下的光点,只觉得那里充满梦幻。
等了一天,待到晚间,宛儿方归来,告诉她事情已经成了,老太爷暂时没敢告诉老夫人,把丫鬟悄悄藏了起来。
“这样便够了,让他们相互猜疑去吧。”,直接告诉老夫人此事,她只会气一阵子,等处置了丫鬟,气很快就会消掉。欧父不告诉她,为了隐瞒此事,会编出更多谎言,欧母自然会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就看他们俩个互相掐架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碧溪学医九月,孩子也要出生,虽然这段时间有欧阳照顾,碧溪也善于忍耐,但是双胞胎带给她的痛苦依然让她觉得难以承受,她的龙骨几乎被压弯,肚子仿佛随时会破开。
到了临盆那一天,痛了整整一夜,欧阳给他喝了催产的药,孩子才顺利出生,见到俩个孩子安全降临,碧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秋日的树叶簌簌落下,碧溪已经十九岁,成了俩个孩子的母亲,她昏睡了三天,终于在欧阳的调理下,恢复了清醒。欧阳说她看着强壮,身子骨很不好,碧溪当然知道,她幼时根本没吃过多少粮食,身子骨如何能好,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现在吃多少补品都无济于事。
碧溪醒来时意外的看到一位穿着华服的妇人,欧阳介绍,说这是姨母,碧溪笑笑,这哪里是姨母,分明是亲母,她与欧阳的母亲没一点相似,可是与欧阳长的却有些相似,尤其的鼻子和嘴巴,再加上陈国皇帝的那张脸,碧溪闭着眼睛想到,只怕此人也是陈国皇帝的女人,而欧阳正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欧阳让碧溪多休息,碧溪哪敢休息,若欧阳是陈国的皇子,皇室说不定就要带走她的孩子,她怎么能放心将孩子交到这群人手里。
“夫君,姨母年纪大了,不方便照顾孩子,你将孩子抱来放我床边,我还没仔细看看他们。”碧溪听到妇人在外面逗孩子,笑的可欢了,只是碧溪越听越着急,恨不能立刻抢来她的孩子,只是她刚生完双胞胎,这会儿身子差的不行,上半身的骨头就像要破碎的一般,稍微动弹浑身就疼的厉害。
“孩子吵闹,你需要休息。”欧阳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碧溪急的落泪,欧阳这才出去将俩个孩子抱了进来,放在床榻内侧,而那位姨母,面有不甘的跟了进来,看到碧溪还瞪了一眼。
俩个孩子乖乖的躺着,不哭不闹,碧溪不能翻身,只能扭头看他们,却只能看到一撮黄毛。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看到他们在身边,她的心踏实许多。
“姨母远道而来,是贵客,怎么好让您累着。”碧溪将不快压在心里,虚弱的跟妇人解释缘由。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她担心孩子会被抱走,她甚至想过要将孩子送出去藏起来。
“不碍事,小孩很可爱。”这位妇人,便是陈国皇后,当年被刺杀,她并没有死,只是装死来躲避贵妃娘家人的追杀,本人一直躲在一处行宫里,直到确认贵妃的势力铲除,皇上才想办法将她迎回中宫。而欧阳,正是她的亲生孩子,当年为了不使人怀疑,她装病生子,然后交给身边的太医抚养,转眼过了二十多年,年间多有书信往来,当太医告诉她,她有了一对孙儿孙女,她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女儿不能生育,她的儿子一下生了俩个,她怎么能不激动?
碧溪简直想要骂人,她以为脱离的陈国,脱离的宫廷,结果转来转去,还是嫁给了皇帝的儿子,连孩子都生了。
“夫君,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碧溪哑着嗓子说道。生完孩子她烧了三天,这会儿嗓子都快冒烟了。
欧阳起身给她倒了茶,加了蜂蜜,加了人参。碧溪啜饮几口,余光瞄到姨母没有挪动脚步离开的意思,她看看欧阳,眼睛再看下妇人。欧阳会意,转身来到妇人身边,请她先回去休息,妇人临走前又是瞪了碧溪一眼。
“夫君,姨母不喜欢我,我亦不想再见到她。你想办法劝她离开吧?”碧溪可怜巴巴的看着欧阳,这几个月来,欧阳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她也相信,欧阳不会因为一个姨母而拒绝她的要求。她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绝不能让她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
欧阳拿手指点她的鼻尖,虽然没答应,却是将话记在了心上。
“安心休息,有我呢,我喜欢你就行。”欧阳想到下人还没端来养身粥,便开门准备寻个人去膳房看看,结果一开门便看到姨母端着粥站在门外,看样子似乎是一直没走,站在外面听他们说话。原本欧阳便不认得这姨母,父母说是亲戚,他便认了,这会见她站在门口听墙角,欧阳不悦的皱起眉头,这样的事情,在他府里还是第一次发生,他府里的下人没人敢做出如此鬼祟的行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