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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陈志这么说,那医生嘴角一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倒是一边躺着的老人却指责道:“臭小子,你少胡说八道,我看你刚才好像还在翻我东西,你难道不是为了偷我钱来的?”
陈志瞪大眼,都不相信这老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他神智不清,但他明显好好的。
“行了!”陈志正要说话,却被一边的医生抢先,喝道:“你们爷孙俩就别在这演戏了,都不害臊么!”说着,还双臂交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他话音刚落,还不等陈志开口,那老人竟然主动反驳起来:“谁跟他是爷孙?这小子就是个小偷,流氓!”说罢,竟还补充道,“你们还等着干嘛,还不快把他绑了,叫公安局来人把他关起来!”
“我靠,这老爷爷也太狠的吧……”陈志听着他的叫喊,这一刻倒真想找个证据来证明事情真相,但想想好像不现实,刚才在路边的那几个人只怕早就各分东西,满大街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认识谁?
想到这,陈志忽然觉得他就像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最后还有挽回的余地,是他不愿意,但这次,身在这个陌生之地,他都无处申冤了。
就这么,他在老人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骂人话语中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决定放弃,准备好和上次一样,和解。
不过这时,却是隐隐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再一转眼,就看到几个民警出现,随行还跟着之前那个护士。
“民警大哥,就是他们!”护士伸手指向陈志,同时也指向床上的老人。
远远的,那老人倒是视力不错,居然看到被女护士所指,立即叫道:“警察快来,把这个小流氓加败类抓住,他偷我东西不成,还打我!哎哟……”叫喊着,老人竟还呻吟起来了。
两位民警原以为是爷孙骗医,听着他这么一喊,却是愣住了,不由看一边的主治医生问怎么回事。
边上这医生本来就不知道事情真相,全凭自己猜测,若没别人干预还好说,但面对警察面对面询问,他却也不敢乱说,只是保守地道:“问那小鬼,他肯定是有问题……”言罢,便把前后发生的情形都描述一遍。
两位民警听完,目光刷刷地转移到陈志身上。
“两位警察叔叔,我是冤枉的,我就是在路边看到有人围观,好奇上前一看,便看到这位老爷爷摔倒,就赶紧将他搀扶打车,才来到医院急救,怎么我就一下成小偷了?”刚才他的确准备认栽,但现在有警察在,他却不能不声辩一下。
两位民警听着他这么一说,都愣住了,左右扫了扫,似乎看出整件事不管怎样,陈志是绝对脱不开关系的,便开始审问陈志。
接下来,陈志就开始面对民警的提问一一回答。其中,有姓名,家住地址,来这里干嘛,之前在干嘛,准备干嘛,随行有哪些人,为什么要扶起老人,有没有证据能证明等等,总之能问的全都问了。
因为陈志一切都如实回答,所以只花了大概五分钟就问完了。接下来,民警便上前询问老人。
老人面对民警询问,却不如陈志那么坦荡,却是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然后竟然用被人打,脑袋晕乎,浑身摔得疼痛骨折为由,含糊搪塞。
这下子要问的也问完了,两位民警也没什么好做的了,便又把矛头指向陈志道:“那么陈志,你就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吗?你可听好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可刚好没有摄像头,现在是死无对证,你硬要说你是救人不是打人,你让谁信你?”
另一民警听着,补充道:“要不这样,我们也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你要么能拿出来证据,要么你就把医药费先垫着,跟我们到局子里去做进一步审查!”
这位民警这么一说,之前那民警也立即应声表示就这么办。
这下陈志简直被比入死角,他现在又哪里能被带到公安局去,他要是一旦被带进去,指不准什么时候能放他出来,估摸着也得老人出院之后了,那他不跟坐牢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他只得暗自摇摇头,接着抬起头转向医生道:“医生,想请问下老爷爷这段时间住院治疗大概要多少钱?”他说话语气很平静。
那医生听着眼中小鬼说话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不由一愣,也不知道这小鬼到底什么来头,再加上有民警在旁边,也不敢漫天喊价,便保守道:“估计少说也得个两三万吧!”
“能私了最好,”民警听出了陈志的意思,立即接口,立即对一边的老人问道:“那这位大爷,你怎么看?”
听着民警明显是在暗示他赔偿的问题,这老人却是显得非常不碰巧地扯到身上的伤处似的,哎呀啊呀的乱叫一痛道:“疼死了,老头子我都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啊!啊哟……”
他这叫喊哪怕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是在假装,但这时候就算知道也无关紧要,一边的民警也就咳嗽了两声,道:“大爷你倒是给个话吧,大家都还有事忙着呢。”
“哎哟,我都一把老骨头了,马上都要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你说我怎么……”这老人还打算继续演戏,眼角就看到一个个都不耐烦的样子,连忙改口直接道:“算啦算啦,就算老头我倒霉,我就要万把块钱买两盒便宜钙片,到时回去补补算了……”
万把块钱买两盒便宜钙片……
陈志在一边听着,他默默不语,但他不信边上几位听着这话没点反应。
不过显然这时候就算有反应,别人也没话可说了,只见一边的民警立刻示意陈志表态。
陈志早在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听到这个结果,得知只要花近四万块钱,他还算能够接受,而若是这位老人开口要他给七八万的精神损失费的话,他恐怕不闹一闹都不行了。
“一共四万……我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就有个请求!”陈志说着,用无比诚恳的眼神对一边民警道:“我请求留下来照顾这位老爷爷,直到他老人家康复出院为止。”
民警还以为是什么,一听是这个便放心了,微笑着拍拍陈志肩膀道:“孩子,你能迷途知返,这是好事啊!行,我批准了,你就留下来吧!”说完,立即给医生交代一句,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