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一直被誉为不吉祥的花。
池家大宅,二楼房间里。
池饮水,哦不,应该说是荼蘼。站在立体试衣镜前,不止一次的叹气,尽管她已经起床一个多小时了,可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情发生?一觉醒来却发现跟自己孪生妹妹互换了身体,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是她跟自己男友权臣订婚的日子啊!
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权臣和她妹妹订婚吗?
看着镜子里身穿军服,英姿飒爽的自己,她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她本该叫池饮水,是姐姐,可却因为互换了身体,变成了妹妹荼蘼。
她们姐妹二人,虽说是孪生姐妹,但从小就很不一样。
妹妹性子火爆,急躁,易冲动。她却恰好相反,温柔如水,娴静优雅。
因为这样,两姐妹从小就被安排好了一人继承母亲家的事业,一人跟着父亲去军队学习。
“啊!该死的强迫症!”荼蘼一阵抓狂。
就在昨天,荼蘼还是池饮水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自己未婚夫竟然不是处男了,这对于有强迫症的她来说,是绝对不能忍的事情。
在她看来,夫妻应该平等,既然权臣已经没了第一次,那她也不能留着。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亚都酒店。
刚好亚都酒店有盛会,z市的青年才俊都会来这里。
靠着眼缘她挑选了一个房间后,准备和房间里的人来一晚颠龙倒凤。可事实和幻想总是有一定差距的,她喝酒壮胆,却因不胜酒力醉倒了!
一觉醒来时,她已经回来了不说,还变成了妹妹荼蘼!
“靠!真是日了鬼了,老天爷,你故意玩儿我呢是不是?”荼蘼没由来的一阵气恼,一脚将立体试衣镜踹倒,砰的一声夹杂着哗啦啦玻璃破碎的声音。试衣镜顿时粉身碎骨,成为了历史。
门外,池家的佣人听到声响,赶紧敲门一声:“二小姐,你还好吗?”
“劳资还没死,你说还还是不好?”荼蘼没好气地吼道,门外的佣人对于她的怒气并未有多在乎,转身又去忙着自己的事去了,毕竟今天的日子很不寻常。
房间内,荼蘼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这是在干嘛啊?角色扮演你也入戏得太深了吧?还真端起军人的架子骂起粗口来了,平日里妈咪教你的那些规矩全都给忘记了?”
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烦躁的心情之后,荼蘼冲进浴室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她必须得去弄清楚,她妹妹知道互换身体这件事情吗?如果知道的话,两姐妹一起去说服爸妈和男友权臣,那今天就不会发生错误的事情。
“二小姐。”从楼上到楼下,一直有人叫道二小姐二小姐。
荼蘼不耐烦地皱眉,伸手抓住一个正要往外面走的女佣人:“我房间镜子坏掉了,碎了,你去清扫一下。”
女佣人笑着点点头:“好的,二小姐。”
荼蘼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嘴角抽搐,不知道当时她妹妹是怎么接受别人叫她二小姐这个称呼的?要她被这么叫了十八年,她不疯掉才怪!
池家老宅门口,停着七八辆绿色的军用车。一男佣人见荼蘼出来,赶紧将车门打开,恭敬问道:“二小姐,现在就要去教堂吗?”
“恩,开车吧。”荼蘼现在很不想说话,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希望事情如她所愿,她妹妹也知道身体互换的这件事情。
十五分钟车程后,男佣人下车将车门打开,荼蘼下车时,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帽和服装。
“行了,别跟着我。”见男佣人像跟屁虫似的跟在自己身后,荼蘼不耐烦地挥手让他离开。
教堂很大,却被布置得很温馨,浅粉色,白色,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从教堂门口进去就是一簇一簇的浅色花,荼蘼却没了心情去欣赏,去文艺。满脑子就想着要赶紧找到她妹妹,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她对男友权臣虽不是刻骨铭心的爱,但至少也是动了心,她不愿意失去这份感情。
“我姐姐在哪儿?”一进教堂内部,荼蘼的烦躁因为那里面细细绵绵的祷告声去了几分。她跟她妹妹不一样,她妹妹从小就没信仰,而她则是信仰天主教,因此,一直洁身自好。
“池小姐,到了。”修女身穿黑色的修女服,神情淡然。
“谢谢你。”荼蘼推开门,一身穿洁白色婚纱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她可以看见那张跟她有着九分相似的漂亮脸蛋。
“荼蘼你怎么来了?”池饮水一张嘴,便是如同溪水般清雅通灵的声音响起。
“你真的要跟权臣订婚吗?你爱他吗?”从姐姐变成妹妹,从池饮水变成荼蘼之后,她说话的语气,神情态度都变了很多。
池饮水扬起温柔浅笑:“荼蘼怎么了?不祝福姐姐吗?”
荼蘼看着面前的人,就跟照镜子似的。没错,那才是真正的她,安静娴雅的池饮水。
“姐。”荼蘼张嘴。
“嗯?怎么了?”池饮水宠爱的看着荼蘼。
这样的神色,这样温柔的表情,荼蘼是不会看错的,那就是她啊!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份记忆?她是被人格分裂出来了吗?
那真正属于荼蘼的灵魂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
“荼蘼,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见荼蘼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变得惨白一片,吓得池饮水赶紧站了起来。
“我没事,姐姐。”荼蘼无力地摇摇头,那一声姐姐叫得很不甘心。对自己身体,灵魂,叫出姐姐二字,她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权少,神说过,这个时候你跟池小姐是不能见面的。”修女轻言的话刚落,房门便被打开,荼蘼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臣,修女说的对,这个时候你不适合跟……”荼蘼看见权臣后,下意识地叫出了亲密的称呼,眼底深处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伤。见他没在意,赶紧学着原本荼蘼的语气和神态,吊儿郎当笑:“权少,这里是教堂,是神圣的地方,姐姐信奉天主教。你现在进去,她也会把你轰出来,又何必急着这一会儿?”
“也对,那我先走了。”权臣温和一笑,二话不说转身离开。荼蘼垂在军服旁边的手,捏紧,松开,捏紧,松开,反复几次后,这才勉强一笑。
穿婚纱的是她,穿军服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