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值得追查的线索么?
阿九并不相信。
龙三八已经离开了二十分钟,阿九坐在长椅上,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看完了龙三八发在邮箱里的调查报告。
证人的证言,档案的印证……细节中体现出了龙三八在情报收集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阿九可以确认的是,就算是他亲自来调查,也不会比龙三八更好。别说他的特长不在情报收集的方面,就算在,他也获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这份调查报告太完整了,完整到就算调查一个普通人,都不见得能拿到这么完整的资料。
这是一个规规矩矩生活的人,才可能有的一份调查报告。是那种快递会写真名,注册所有账号都会实名认证,且十年以上不换手机号码的人,才会有的一份调查报告。
这样的人很少,阿九认识的人中,没有。徐贤算是半个,但即便是她,也不会在快递中写真名。由此可见,能总结出这样一份调查报告的人,是多么稀少。
太简单了,简单到比普通人还要简单。太细致了,细致到不合逻辑。这样的人存在,但阿九不觉得,这么小的概率,会碰到自己的母亲身上。
他没有证据,但他有直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份调查报告有问题。
这就像一份别人写好了,等着你拿的报告。而且这份报告,让他有一种朦胧的熟悉感。但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他却想不起来了。
阿九闭上眼睛,陷入了思索……到底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手法,什么时候……想啊想啊,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刚下山的时候,在龙艮那里接受特工训练的时候,龙艮给他讲过一个案例。他记得龙艮对这个案例的总结,是关于反侦察和伪装的案例,当身份被怀疑的时候,不能去试图证明,或是辩解,这样只会让你暴露更多,正确的做法是,让你的对手,按照他的逻辑,他的方法,查到你想让他查到的东西。人类这种生物,对任何人的信任,都绝对不会超过自己。
当年那个案例,就出自他的父亲之手。
阿九睁开眼睛,拳头忽然攥得紧紧地。他很愤怒,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被当成小孩子哄了一把。李阿姨绝对不是普通人,她的段位,在龙三八之上,甚至差点骗过自己。
阿九强压下怒火,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从长椅上起来。
“我早该想到……征服我父亲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
从仁川机场回到首尔,路上阿九一直在想,下午的时间要做点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泰妍,但明天就是泰妍的生日会了,不用想也知道,她今天肯定会非常忙,过去打扰好像有点不合适。但如果不去找泰妍的话,做点什么呢?
忽然阿九想起来,自从成为s·m的理事后,他还没去上过班,这段时间一直忙这忙那,他也顾不上这个理事的位置,今天正好有空,不如就s·m走一圈儿,也好让员工们认识认识自己,别理事当了半年,还把自己当经纪人呢。
这样想着,阿九进了市区就直奔s·m。李秀满得知他要来,推掉了一场会面,特意在办公室等他。金英敏不在,他去中国谈融资去了。
李秀满的办公室里,俩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李秀满的尴尬在于和阿九没什么可聊的,首先俩人的年龄差了二十多岁,按照三年一个代沟来算,至少也有七沟了,兴趣爱好几乎没有一致的。再者俩人的身份也差太多,李秀满是歌手转商人的身份,阿九呢,一个黑社会老大,难道要坐在一起聊怎么收保护费么?
阿九也尴尬,他的尴尬在于看到李秀满他就想起了sunny。李氏家族的眼睛是遗传的重点,李秀满的这对眼睛,和sunny的眼睛真是太像了。阿九盯着他看久了,忽然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画面,李秀满的脑袋sunny的身体……这画面真是辣眼睛。
阿九赶忙摇了摇头,把脑袋里恐怖的画面删掉,清了清嗓子开口,恰在此时,李秀满也开口了。
“呃……”/“呃……”
“你先说、”/“你先说、”
连着叠了两句,俩人都尴尬地笑了,阿九示意了一下,道:“还是年长的人先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秀满斟酌着语句,道:“不知道今天,你来的意图是……?”
“哦,没什么别的,路过、路过……”阿九也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李秀满在门口把他迎到了办公室,可能他现在已经溜达到泰妍的练习室去偷窥了。谁愿意跟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对坐,又不是在练气功。
一个问题过后,气氛又凝结了。俩人又进入了对视的模式,阿九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撑着椅子的扶手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先告……”
告辞的‘辞’还没出口,忽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把他的话打断了。李秀满歉然地看了阿九一眼,示意他先坐下,然后敲了敲桌子,不失威严道:“进来。”
“李秀满老师,我……”进来的人看起来很焦急,但还没等把话说出来,他忽然盯着阿九,愣住了。
“哦、”李秀满以为这人不认识阿九,笑着介绍道:“伯贤,这位是朴理事,朴灿荣,灿荣啊,这位是exo的主唱之一,嗓子很好的歌手,边伯贤。伯贤,快跟朴理事打招呼。”
李秀满发话了,边伯贤不敢怠慢,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已经躬身行礼:“朴、朴理事,您好。”
“哦?主唱啊、”阿九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眯了一眯,不置可否的态度。边伯贤感受到了非常直接的瞧不起,但他不敢吭声,他不知道阿九怎么就成了s·m的理事,但他明白,这两个字的份量。虽然一个理事不至于把他封杀掉,或者从exo除名,但得罪了一个理事,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很好过。
李秀满自然也听出了阿九语气中隐含的意思,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边伯贤只是一个小歌手,凭阿九的身份,不放在眼内也无可厚非。
李秀满看看边伯贤,道:“急匆匆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边伯贤看看阿九,欲言又止。
阿九挑了挑眉毛,不乐意道:“怎么,我作为理事,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么?”
李秀满听到阿九语气中隐含的不悦,忙道:“当然不是,伯贤,有什么直接说。”
“哦……”边伯贤低着头,有点难以启齿。他在心里一直把阿九视为情敌,现在要他在情敌面前,低声下气的,露出软弱一面,他本能的非常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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