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神色微微一动,心中顿时敞亮起来。
那吴懿心腹之人又道:“等到凉州大军长驱直入,破了梓潼,拿下成都,全据益州,将军携紧守剑门保全益州之功,投向李凉州,必定会受到重用!将军,三思啊!”
泠苞脸色变幻,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道:“你...所言甚是!也罢,你回去告知吴从事,就说泠某人请他以后多多提携。”
吴懿心腹闻言,不由大喜,连忙拱手,道:“将军英明,小的这便回成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主人。”
泠苞笑了笑,道:“葭萌关刘将军那里,吴从事是否也有派人过去?”
“有。”
“嗯...你让吴从事安心,本将军会从旁说服刘璝将军,必保万无一失!”
“将军英明!”
...
刘焉自遣了张任率领蛮兵北上,心里仍旧犹疑。对于蛮兵,刘焉并不信任,不太相信他们能抵挡住凉州兵锋。
眼下,益州余下的兵力,除了南部诸郡县零散驻扎,以防夷人作乱的军队。余者大多数都集中在益州东北的险关之中。
但剑门关、葭萌关太过重要!
董卓正挥兵攻打汉中,没了益州支援的张鲁,多半不是对手。若是将剑门关、葭萌关两处兵力调走,一旦董卓破了汉中,是时剑门、葭萌无人驻守,必定会落在董卓手中。
此举,乃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即便击退了凉州军这头猛虎,却又失了东边门户,引来了董卓军这匹豺狼,端的是不好决断。
想了一夜,刘焉眼球充血,神色憔悴,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见此,有左右建议,只道凉州军近在眼前,而董卓军却尚未攻破汉中。燃眉之急才是要紧之处。建议刘焉调遣剑门、葭萌二关的大军回援,才是最好的选择。又道是若是将董卓军进了益州,也许能令其与凉州军互掐。是时鹬蚌相争,从中得利也说不得。
得了这个建议,刘焉是越想越有道理,于是重重赏赐了建议之人,便立刻遣人持诏令,往剑门关、葭萌关而去。
...
益州形势虽然看似波谲云诡,但其实大势已定。真正需要让李铮注意的,是关中董卓。
在破了吕布奇袭之后,李铮心思一转,便决定往陇关走一遭,刚到半途,便接到了戏志才的传讯,只道是陈仓董卓大军倾巢而出,已经兵临陇关城下。
在与吕布交战的时候,李铮大约就有了猜测。此番李铮出兵益州,董卓自不会放任不管,既然吕布率军奇袭,想必陈仓大军一定不会没有动作。
现在接到戏志才的传讯,立刻就验证了心里的猜测。
想来,非但是陈仓的董卓大军,便是河东的董卓军,也会动起来。
果然,才不过片刻功夫,李铮又接到了白榆的传讯。
河东董旻所部大军,也动了。
陇关有戏志才和庞德在,李铮没什么好担心的。但白榆那里,李铮却放心不下,于是连连嘱咐其要谨慎行事,但却并没有下达具体的命令,只道一切自处。
李铮毕竟没在高奴,对于那里的形势,没有亲眼目睹,尤其是细节方面。若是遥控指手画脚,不但是不信任部下将领的表现,甚至还会让部将畏首畏尾,起到反作用。
使部将谨慎小心,使其自由发挥,才是最好的选择。
微微吁了口气,李铮策动战骑,领着一万一千大军,急速南下,向陇关方向靠近。
半日之后,大军纵贯安定郡,度过泾水,到了安定郡与右扶风交界一带。
“传我命令,大军就地休整。各部校尉、统领立刻过来!”
李铮翻身下来,将掌中一杆鎏金大枪插在了地上。
血龙枪报废,并不代表着李铮就没了兵器使用。神秘商店每个月刷新一次,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刷新出特别好的东西,但如兵器盔甲之类的,却有不少,反正对现在的李铮而言,兵器盔甲也不算贵,毛毛雨而已,尽皆买了下来。
李铮想来,自己用不了这么多神兵利器,麾下的将领总能用上才是。每每将领立功,也可以以之赏赐嘛。
现下这杆鎏金大枪,名为虎头湛金枪,通体以寒铁打造,冰凉舒适,长一丈二尺八寸,刃长一尺九寸,枪头虎口吞刃,枪杆鎏金,有虎纹。
此枪重达八十八斤,比之血龙枪要重三分之一还多,却是正好趁手。
随着李铮力量越来越强,五六十斤的血龙枪,已经逐渐不太合手,此番淘汰,也是正理。
不过片刻,各部校尉、战骑统领将麾下兵卒安置妥当,便皆到了李铮身前,抱拳行礼。
李铮摆了摆手,向南遥望,道:“陈仓敌军扣关,而今兵临陇关之下。我欲一战而尽全功,所以有任务交给你们。”
“请主公吩咐!”
“嗯,”李铮点了点头,道:“按照探查,陈仓城中大军几近倾巢而出,其中留守的兵马不过数千。我想让你们四个步军校尉,率军将之拿下,有没有信心?!”
原本李铮所率部众,有五大步军校尉,合计一万人马。不过在与吕布交战之后,因要押送俘虏、送返伤者,便让其中一营兵马返回了灵州。现下,李铮手里只有四营八千步卒,其中三营为轻步弓手,只有一个营的重甲枪兵。
四大步军校尉闻言,俱皆思考了一番,其中一人道:“主公,我听闻陈仓城高墙厚,很是险要。若是强攻,恐怕难以奏效。属下等此番前来,又没有携带重型攻城器械,要攻下陈仓,恐是不易。”
李铮闻言,不由哈哈一笑,赞许道:“你考虑的很全面。”说着,话音一转,道:“但我自有计策,保管陈仓一战而下。”
言罢,李铮面色一正,喝道:“尔等四人听令!”
“末将在!”
“命尔等四人立刻率部前往陈仓,到时候自有区处!”
四人对视一眼,振奋精神,大喝道:“喏!”
“让兵卒们休息一下,然后就出发吧。”
李铮说完,便对一千狼骑的统领说道:“你立刻率领狼骑,以为前驱,为我大军探路,万万要避开敌军眼线,引领我大军直抵陇关敌后!”
“喏!”
整个这片区域的地形,隶属于关中长安三辅的右扶风,到这里以渭水和汧水为中心,沿着两条河水形成是一个两角突出而较为狭长的地带。
因两条水流而形成的两个突出的部分,汧水突出向西北,渭水突出向西南。而因渭水形成的突出,因为有吴越山的阻隔,形成一个天堑,却是不能通行。
唯有汧水,便是发源于汉阳陇县旁侧。汧水为西北东南流向,进入右扶风的第一个县,名叫汧县。向东南数十里,最后汇入渭水,渭水再向东不远,就是陈仓。
右扶风这片区域,正西与汉阳交界,西北边与安定交界,西南则与武都郡交界。
虽然右扶风这片区域因为不被李铮统治,而没有被地图囊括,但因为战争的原因,这里已经遍布了凉州的蓝翔鸟,所以各种地形都历历在目。
李铮就打算让步卒先抄了董卓军陈仓老窝,自己则领着战骑,插入兵临陇关的敌军后方,准备与戏志才来个两面夹击!
一切的准备手段,都通过蓝翔鸟传达商议妥当,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李铮所部的四大步军校尉得了李铮命令,领着八千精锐步卒,往东南绕过汧县,沿着汧水直奔陈仓而去。
到了夜里亥时,这四营八千步卒终于抵达陈仓外数里处,,到这里,出乎意料的撞上了一支人马。
却原来正是从武都而来的一支工程队,由一个重甲枪兵营的兵马护送着赶到了这里,正等着四大校尉所部的到来。
略一交流,四部校尉便立刻明白了主公李铮的打算。
陈仓的确是易守难攻,但若是有了破山兽,那么陈仓城的高墙深垒,便不足为凭。没了城墙作为依凭,那城中的数千董卓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四部校尉深信这一点!
当下,两边人马合兵一处,休整片刻,待到深夜子时,立刻拔营出发,悄然往数里外的陈仓而去。
...
却说李铮率摧锋战骑、青甲战骑,在狼骑的引领下,借着地势和天色的遮掩,也在夜间子时抵达了陇关附近。
站在一处高坡上,李铮遥望远处城关之下那绵延不绝的大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陈仓之中原有董卓大军超过十万,除去吕布所率两万兵马,再刨除掉留守陈仓的数千人,余者倾巢而出,尽皆汇聚于陇关之下,数量几近九万兵马!
九万人汇聚于此,营寨绵延近十里,黑夜中火光点点,连成一片,仿若一条火龙盘踞,阵势浩大,将整个陇关之下,围的是水泄不通。
身旁,山岳狼骑、摧锋战骑、青甲战骑三部统领束手而立。
李铮观看了远处的阵势良久,皱眉道:“夜袭之法,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必然不能拖延时间,一旦被发现,敌军有了防备,就没了效果。所以今夜必定要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