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妥当,跟着汤哥走进了面前的密林。
密林里雾气重重,冬日时节,林中的参天大树看起来还是青翠,枝桠伸展,将阳光遮挡得严实,以至于明明是清晨了,林中仍是光线昏暗,让行走其间的人,分不太清昼夜。
大当家没在密林里走上一会儿,就脑袋冒汗了,跟顾星朗喊:“驸马,我们是不是点个火把照亮?”
顾星朗这会儿已经下了马,牵着马在林中艰难前行,听见大当家喊,就问在他身前走着的汤哥:“可以点火把吗?”
汤哥说:“驸马,这会儿林中雾气太大,点火把也没用。”
顾星朗冲大当家摆了一下手。
大当家停下来,开水囊喝了一口水,骂了一句:“这什么倒霉地方!”
“邪乎,”二当家说了一句:“这大的林子,都听不见鸟叫。”
被二当家这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么大一座密林,他们竟然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听到,这林子里没鸟?
“有鸟,”玉小小说了一句,身子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窜,不一会儿下来,手里捧着一个鸟窝,里面有十来个鸟蛋。
大当家看看鸟蛋,又看看公主殿下,实在装不出敬仰的神情来,大当家只得说:“公主英明,这个时候还不忘掏鸟蛋呢。”
玉小小说:“装上带着,晚上我们烧着吃。”
“行,”大当家把鸟蛋用布袋子装了。
玉小小说:“这些不够分,一会儿我再拿点。”
大当家说:“行,您随意。”驸马爷没意见,那他就一定也没意见。
汤哥听着身后的对话,眼抽,嘴抽,手也抽,这帮人是来救人的吗?!
头顶没有阳光,脚下是烂泥地,除了公主殿下忙活收集鸟蛋,看着心情不错外,大家伙儿的心情都很沉重,这还没进沼泽,路就已经这样难行了,再往里走,道路会难走成什么样?
这片密林一行人走了整整一天,还没走去。
入夜之后,汤哥找了一处林中空地,当作众人今天晚上的宿营地。
几个前海盗架起大锅,把马肉扔水里煮,人们看见马肉,心情更加沉重,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不过等鸟蛋烤好,抹上盐巴,洒上胡椒粉,这滋味马上治愈了很多人,跟马肉比起来,烤鸟蛋简直太好吃了!
汤哥晚上连吃了十个鸟蛋,然后心情很好的,一个人到前面去探路。
玉小小抬头看看头顶的大树,身子往顾星朗的身上一靠,说:“还有两天,我们就可以见到大哥了,小顾,苗地不会就是这片密林吧?”
顾星朗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这地方挺好,”玉小小说。
顾星朗一脸的难以置信,说:“这地方好?”
玉小小点头道:“这里绿化很好。”在末世里想看到这种森林?痴人说梦啊。
顾星朗说:“绿化是什么?”
玉小小说:“有很多树,有很多花,就是环境很好的意思。”
不脏的地方就是绿化好,顾星朗在心里为绿化加了一条注解(==)
玉小小嗅了嗅鼻子,她闻到了一股香味,不是马肉的,也不是鸟蛋,“小顾?”公主殿下马上就坐直了身子,拉顾星朗的袖子。
顾星朗从火堆里扒出一长条用泥糊着的东西,把烧干的泥敲掉,一条已经熟透的大蛇出现在玉小小的面前。
“啊!”玉小小叫了一嗓子。
顾星朗说:“吃吧,小心烫。”
玉小小埋头吃烤蛇,蛇肉多鲜啊,吃一口,公主殿下就停不下来了。
顾星朗也很小气,就做了这一条,只给他媳妇吃,别人想吃门都没有。
江卓君自己烤了一些馒头,送到玉小小这里来,看见玉小小在吃烤蛇肉,小江将军默默地又走开了。
等玉小小吃完了蛇肉,众人围着篝火都睡了一觉了,汤哥才一身烂泥的跑了回来。
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已经睡下的玉小小的身上,顾星朗起身,示意汤哥跟他走。
小卫跑到另一处篝火旁,把江卓君叫了起来,小声道:“小江将军,汤哥回来了,样子不太好。”
江卓君合衣而眠,听小卫说汤哥那里可能有事了,忙就从地上站起身。
小卫走在前面带路,说:“将军随我来。”
江卓君走到空地旁的树林里时,汤哥已经跟顾星朗说完话了,低头站着,看样子像是在请罪。
江卓君走上前,看一眼汤哥,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带错路了。”
汤哥忙道:“将军,不是小人带错路,是那帮赤炎寨的蛮奴搬了寨子,三年前赤炎寨一定不在这里。”
顾星朗小声道:“三年的时间,那些蛮奴搬家倒也不奇怪。”
江卓君问汤哥:“那我们一定要走赤炎寨了?”
汤哥结结巴巴地说:“小人,小人没找,没找到别的路。”
顾星朗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汤哥说:“我们回头,往回走,说不定可以再找一条出林的路。”
不说顾星朗,这下子连江卓君都阴沉了脸,他们这会儿急着去救人,哪有时间走回头路?
“蛮奴会让我们走吗?”顾星朗问汤哥。
汤哥说:“有的寨子收点钱就能过。”
江卓君说:“你要花钱买路吗?”
顾星朗扭头看看空地的几堆篝火,小声道:“试试吧,尽量不动手就是。”
江卓君点一下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汤哥在一旁听得心里打鼓,尽量不动手?那就是不行就动手了?这才进苗地一天带一个晚上,这位驸马爷就准备跟蛮奴干上了?
“驸马,”汤哥跟顾星朗说:“苗地里的蛮奴都是野蛮,未教化之人,跟他们交手,胜负难料啊。”
“哦,“顾星朗冲汤哥哦了一声,往空地上走了。
汤哥很茫然地看江卓君,这声哦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我再想想,还是知道了,但该动手我还是要动手?
江卓君伸手拍一下身旁的树,低声道:“你不是去年才入的苗地吗?”
汤哥说:“将军,小人去年是去了南边,没往这里来。”
“该死,”江卓君小声骂了一句,也往空地上走了。
汤哥在风中零乱,这还是他的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