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姑娘的缘故,我想九弟和沐世子一定回来庆贺,虽说父皇并未给我自由,但是父皇已经下旨让我的府上好好庆祝一番,想来也会有朝臣前来相贺,而我也会有办法让父皇亲自来府上!”萧墨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脸上带着决绝和悲壮的气息。
看来他是准备破釜沉舟了,不过以他骄傲的性子,他宁愿最后一搏也不会苟且偷生。
“那殿下想要我做什么呢?”江梅轻启红唇,飘然问道。
“很简单,姑娘只需给我提供两样东西即可!”萧墨瓖靠近她,森然一笑。
“殿下吩咐!”江梅昂然道,眼中无一丝迟疑,
萧墨瓖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低声说道:“浮寒与黄昏掩!”
江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轻轻一笑:“黄昏掩可抵千军,而浮寒则可让人冰冻而死!殿下要的可是我晓月楼独门秘药!如此则兵力跟利器都有了,殿下便可为所欲为了!”
江梅也带着些寒意,萧墨瓖可真狠,黄昏掩能解,可浮寒却是致命的du药,江湖上曾有两人因浮寒而死,中毒者半刻钟后便会全身冻僵而死。
“只要姑娘给我提供这两样du药,那我何愁不成功!”萧墨瓖瞅着江梅,阴笑道。
“药在晓月楼,要我怎么给你?”
“很简单,姑娘写个手信,我自会让人去取!”
“好!”江梅毫不迟疑,走入另一间石室,提笔便写了一张字条,写完后递给萧墨瓖。
萧墨瓖仔细看了看字条,并无发现任何异样,于是嘱咐江梅好好歇息,而自己则转身走出石室。
萧墨瓖走后,江梅一再思索着素问看到自己的字条时,会有什么反应,以素问的聪明他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江梅心里叹道。
后日的生日宴和婚宴是萧墨瓖的机会,可也是萧墨琤、沐箫和以及东方湛的机会,如果他们三个连萧墨瓖都搞不定,那江梅也不想说什么了。正是因为相信他们能搞定,所以江梅心里没有压力,决定倒头睡觉。
萧墨瓖虽然并不担心江梅会骗他,可是他也必须防着,所以他让人把江梅的手书亲自送到晓月楼素问手中,同时也限定时间让他带着东西来到指定地点,随后等拿到东西后,一道把素问也悄悄带回了王府,这样素问也成了阶下囚,只是被关在另外一个地方而已。
江梅要是知道素问也被关进来了,一定会气得吐血,只是她低估了她在她属下心目中的地位,事情成败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的安全,所以素问决定亲自深入虎穴。只是他哪里又知道自家的小姐已经由别人的阶下囚变成了帐下谋士。所以江梅还不知道素问也被不明不白地关在她隔壁的石室。
而萧墨瓖在拿到du药时,为了检验du药的真实性,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下人喝了浮寒,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那人便全身僵化而死,萧墨瓖对结果相当满意。
大桓景熙十四年十二月十日晚,华灯初上,夜色渐浓,位于右御街的晟王府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今日是晟王二十三岁生辰,也是他纳侧妃的大好日子,虽然晟王萧墨瓖如今在朝中失势,但萧帝已经下旨嘱咐他在府上好生歇养,宫中也派了人给晟王府送上了宫中的贺礼,
众臣见萧帝突然对这个皇子又缓和起来,既然皇帝都给自己的儿子送了寿礼,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面子上也不好太过不去,于是都在踟蹰要不要上门道喜。可当大家听闻九皇子和沐世子也会亲自上府道贺时,就都准备随行前往晟王府。
府上如今已门庭若市,府内更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只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华丽背后到处藏着sha机呢。
眼下正在帮他接待贺客的是晟王府内东阁祭酒王珮瑜,王珮瑜圆滑老练,善于摸透主子心思,力尽其事,因而很得萧墨瓖的赏识。王佩瑜跟着萧墨瓖多年,是萧墨瓖的第一心腹,哪怕在萧墨瓖最狼狈的时候,他依旧不离不弃,今日这双喜临门的好日子,他更小心谨慎地操持着。
“恭喜晟王爷!”“贺喜晟王爷!”一批批贺客已经来到了王府,
“多谢大人赏光!”王佩瑜一一拱手称谢,并迎入府内。
王佩瑜在迎接了差不多大半客人后,心知那些最重要的客人也该来了,正当他凝神眺望时,便见一古朴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随即便看到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东方湛下车后,便看到了王府门前的王佩瑜,见他也正打量着自己,于是两人微微对视,他们一个晟王府的第一谋臣,一个是凌王府的第一军师,片刻后,王佩瑜走下台阶,而东方湛也走上前来。
王佩瑜拱手道:“东方先生好!”
东方湛优雅笑道:“王大人好!我家王爷特地嘱咐湛来为晟王爷贺喜!”
“多谢凌王爷!先生里面请!”王佩瑜立即客气道,随即引着东方湛去府内就坐。
东方湛入府内不久,门口便见一内侍高声喊道:“琅琊王到…..靖南侯世子到……”
众人闻言心知九皇子萧墨琤和沐世子来了,于是立即纷纷起身相迎。
这时,今晚的主角萧墨瓖也在内侍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王佩瑜也把二人迎入了府。
“恭贺六哥大喜!”“六殿下大吉!”萧墨琤和沐箫和齐齐贺道。
“多谢九弟和沐世子赏光,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萧墨瓖面色有丝苍白,但语气却极为诚恳。
萧墨琤见他这强装着这幅模样,面上随一脸淡笑,但心里已经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今晚就是掀翻你的晟王府也要找到梅儿。
萧墨琤等入座后,便有礼官喊道:“吉时已到,迎侧妃入府…..”
此时,新娘子怡月已经被迎亲的队伍带到了府门前,一身大红喜服的萧墨瓖立即从喜车旁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入府内。只是在入府的那一瞬,他悄悄地扫了一眼那迎亲队伍的领头,对方立即会意,便带着他的队伍朝晟王府两边散去。随后萧墨瓖牵着怡月缓缓踏入府门。
众人见新郎和新娘已经进了府,纷纷高声呼喝,场面顿时也热闹起来。
很快两人在堂前行礼后,萧墨瓖便送怡月走入洞房。
洞房内,萧墨瓖迫不及待的掀开了怡月的喜帕,而怡月用她那双明艳动人的双眼娇羞地看着他,萧墨瓖伸出他细长的手,轻轻抚摸着怡月白皙的面庞,涩声道:“怡月,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他炽烈地注视着怡月,心里忖道,这个女人已经为他默默付出了五年,千盼万等,终于把心心念念的人儿娶了回来,他颇有些安心的感觉。只是今夜还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等一切结束后,他再好好与她相叙情缘。
怡月渐渐抬头,那透亮的双眸盈盈地望着萧墨瓖,眼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忧伤,让萧墨镶微微心疼。
他即刻拥住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怡月连连摇头,但眼中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我只是希望今夜一切平安…..”怡月已然知道萧墨瓖的计划,显然,选在了这样一个夜晚,这对于怡月来说是无比伤痛的事情。
“放心吧!会没事的,你乖乖地在这等着碧桃来找你,等前厅闹出动静了,你们就先躲入石室了,到时候我来接你们!”萧墨瓖温言吩咐道。
“好….”怡月止住泪滴,双眼缱绻地看着他点头道。
萧墨瓖最后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深深看了她几眼,随后便转身出了洞房。怡月追着他的身影到洞房门口,泪水已是肆意不止,而眼中更是噙满了凄厉与悲伤。
众人等了一刻之后,终于看到了萧墨瓖的影子,于是纷纷上前贺酒。萧墨镶忙不迭地一一回礼。
萧墨琤止不住打趣道:“六哥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以为你倒在温柔乡里,不记得我们这些贺客了呢?”萧墨琤依旧言辞无忌。
众人闻言更是一阵大笑,场面越来越热闹也看似越来越和谐。
萧墨瓖喝了一杯酒后,身子就已经有些颤巍,他放下酒杯对着众人道:“众位大人今日肯光临王府,本王感激不已,为了让各位不虚此行,本王特让一位姑娘给各位弹琴助兴!”
随后他朝着西边一亭子指去,众人便见一四周布满白色轻纱的亭子,而亭子内有一白色身影端坐琴前,虽然看不出那女子的面貌,但是隐约能看到她正用双手在调试琴弦。
萧墨琤和沐箫和看到那个身影时,均是微微一颤,两人随即对视了一眼,又急急移开目光。为了不让萧墨瓖看出二人的异样,只得继续装作不在意,低头专心喝酒听曲。
江梅神色恬静,双手随意拨弄着琴弦,轻轻的,琴声渐起,缓缓地如清泉幽咽的声音,曲调细长缠绵,随后琴声节奏加快,正如小泉叮咚和流水潺潺的声响,江梅轻闭双眸,完全沉醉在曼妙悠扬的曲音里,丝毫忘了这暗暗深藏的sha机。
萧墨瓖时不时瞅了瞅萧墨琤的神情,可惜他并未看到自己预想中的表情,整个弹奏过程中,萧墨琤只是边喝酒边时不时与沐箫和交谈,似乎浑然没去注意那个女子是谁。
萧墨琤虽脸上一派浅笑宁和,心中却终于放下一个心来,幸好她没事,刚刚的琴音清越悠扬,听来舒适平静,想来她应该没有受什么伤害。只要她安全就好,而既然她已经现身,那也不劳烦自己再去寻找了。想必她晓月楼的人已经埋伏好,只等恰当的时机便救她走。
江梅一曲《小桥流水》终了,现场响起了赞贺声,“这个女子的身影倒让我想起沐世子大婚那晚弹琴的江医女,听着曲音,再看这身形,似乎有些像呢!”一位官员摸了摸自己的长须若有所思道。底下也有不少人附和,“是挺像的….”
萧墨琤闻言便偏头看向萧墨瓖,想看这位六皇子怎么面对众人的猜疑。
不料萧墨瓖优雅地站起,轻笑道:“这位大人真是好记性!”说罢朝着亭子的白衣身影唤道:“江姑娘,快些出来跟大家见礼吧!”
萧墨琤和沐箫和均是一愣,两两相望,都一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萧墨瓖话音刚落,江梅便掀开白纱,从里面轻步走出,对着众人笑道:“今日江梅一曲‘小桥流水’赠贺殿下生辰!”
萧墨瓖含笑地凝视江梅,随即缓缓走近她,微微点头道:“多谢姑娘!”然后领着她往席中就坐。那个哑女也始终跟在江梅身后。
江梅走近萧墨琤和沐箫和时,欠身向二人行礼,萧墨琤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她,那眼神里透着悲伤和疑问,而江梅似乎对二人的惊诧视而不见,随着萧墨瓖径直坐在他身侧,随后众人又开始了相互敬酒庆贺,而萧墨琤整个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只余那一抹淡然高雅的身影。
些许萧墨琤是有些过于激动,而沐箫和却在一旁劝道:“事情或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梅不是那样的人。”
萧墨琤保持痴愣悲伤的神色不变,但是嘴角却轻轻回道:“我也不相信,但是萧墨瓖目前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只能先如他的愿。”
沐箫和闻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东方湛自始至终只是淡淡地瞧着那白衣纤影,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江梅的本事他很清楚,只要她醒着,休想有人能控制得了她。
正当众人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时,突然晟王府内一侍从急急忙忙从后院跑至前厅,朝着萧墨琤跪下说道:“九殿下,小的是晟王府的家丁,小的发现晟王在府内藏有天子的衮*冕之服,有不*臣之心啊!请九殿下查证!”
萧墨琤闻言腾地站起,满眼狐疑地瞅着那名家丁并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