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应禹城和慕一郎到底还说了些什么,慕致远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的脑海里一直不断地重复着慕一郎刚才说的那番话。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她又不是我亲妹妹,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我现在的身体是慕一郎的,但是灵魂早就不是了,所以慕家的所有人跟我都没有一点关系。她们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蹲了多久,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在就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
慕一郎和应禹城不知何时早就离家了,可是慕一郎说的那些话却是仍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阙氏和老夫人。
如果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慕家到了他这一代真的是断子绝孙了,慕家再也没有后代。
所以他一直瞒着谁都没有告诉。
今天若不是慕依瑾问,他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放在心底。
阙氏听到慕致远说的这些早已是泣不成声,她无法相信慕致远所说的这些事情,她无法接受慕一郎早就离开人世这个消息。
慕致远连声宽慰阙氏,他转过脸见慕依瑾没有任何反应,开口道:“瑾儿,你难道也知道了?”他不相信慕依瑾也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他一直都瞒的很好。
阙氏听到慕致远这么问,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瑾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依瑾看着阙氏,心里是一阵酸楚,她并没有像阙氏那样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伤心难过,她只是无比震惊,毕竟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慕一郎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是很冷淡,所以她对慕一郎也并未投入太多的感情。
“我是今天午后才知道的,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但又怕你们接受不了。所以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慕依瑾略带愧疚的说道。
慕致远恐慌道,“他都和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慕依瑾点了点头,“他和我说慕一郎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是从别处来的进入了慕一郎的身体。他还和我说经常和他一起的应禹城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称霸四方,把锦国和大阴以及藩国统一起来。”说到这里她看着阙氏道,“母亲,不管你接受不接受真正的慕一郎已经死了!我来就是想要说这件事!他说过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管,他是不会伤害我们的!所以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害怕!”
阙氏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变故,伏在案上嘤嘤的哭泣。
慕致远显然要比阙氏淡定了许多,他嘱咐慕依瑾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当初在湖边被人发现的时候,我派人让他回来,他一直不肯回来,我原本以为是那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也就没有多想,后来我无意间才得知原来他早就回来了,不过是一直没有回府而已,而且将你推入湖里的正是他。我原本一直不相信,后来依柔临死前对我说,当初那件事她和施氏的确是参与了,不过她们是被人利用的,而利用她们的人便是应禹城。那个时候慕一郎便已经和应禹城走在了一起。慕依柔对我说她希望你不要恨她!”
说到这里慕致远去看慕依瑾,见她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又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记恨她们,如今她们都已经死了,而你大伯父妻女的死都和你有关这件事,我并不打算追究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对你大伯父一家的仇恨,现在三姨娘又有了身孕,我不希望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再有任何的闪失。你哥哥已经死了,整个慕家的希望就全部寄托在了你三姨娘的肚子上!瑾儿,不要再动杀机了好吗?就当父亲求你了!”
慕依瑾看着双鬓已经有白发的慕致远,心里是隐隐作痛。
慕致远什么都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可是他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默默的承受着。
慕依瑾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慕致远叹了一口气,不再看她,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兀自说道:“只要你们都好好地,我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明日早朝我便上折子请皇上做主降罪于慕一郎,撤掉他的职位将他贬为庶民,流放楼兰之地。”
慕依瑾想到慕一郎左手拇指上带的那枚戒指,不由汗毛直立,慕一郎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那个仆人的尸体她原本是打算处理掉的,可是慕一郎只是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那仆人的身上倒了一点液体,仆人的尸体在瞬间便化为一滩水渍,那些水渍很快便渗透到了泥土里,地面上干干静静,没有一点痕迹,仿佛刚才那个尸体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她猛然间想起了施氏死亡时的景象,和眼前的这个出奇的相似,她便问慕一郎施氏的死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慕一郎对此并未有丝毫的避讳,坦然的承认了。
慕依瑾又问他知不知道慕一森的下落,慕一郎却是哈哈一笑,嘲讽她说没想到她竟然还惦念着那个小孩子。
慕依瑾不死心的又问,如何才能让他们交出慕一森,慕一郎却说慕一森现在还不能交给他们,因为他们打算用慕一森做实验。慕一郎口中的实验慕依瑾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从慕一郎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可以推断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情她并不打算告诉给慕致远,毕竟三姨娘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她不知道慕一森的出现会对慕致轩带来什么后果,所以她决定隐瞒这件事,更何况当时施氏死的时候,慕致轩便一直怀疑慕一森不是他的骨肉。如果她贸贸然将慕一森的事情说出来,慕致轩只怕第一个会对慕一森动杀机!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慕一森暂时待在慕一郎那里,可能会比慕府相对安全一点。
慕依瑾想了片刻道:“让皇上撤掉他的官职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件事不能让你去说,不然肯定会因为他的警觉,到时候反而会对慕府不妙。父亲,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自然会有人向皇上提起!”
慕致远很快会意过来,“你是说他!”
慕依瑾点点头道:“正是!”
慕致远叹了口气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