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方炯峙的房间,看着一直木然睡在床榻上的方炯峙,柳睿纯吩咐所有佣人下去。轻舒了口气,坐了过去,一副莫不在意的表情。
好一会方炯峙视若无睹的只是睡着,似乎她根本就不存在,他们之间的所有情缘已经在那晚全部断了,连同根也断的没有了。
“我不知道你这样要消沉到什么时候?这样,你就可以找到雪儿吗?即使死,也无所谓对吗?”柳睿纯还是话了,至少他没有让自己离开,也证明,她的存在始终没什么意义,人,最可怕的思想就是无视,哪怕一句话,让自己滚,或者恨的要死的那种表情,那都是在意的,可是表哥,对自己是如此平静的无视,这对柳睿纯来,又是一击重重的创伤。
依然沉默,似乎方炯峙根本没听她在什么。
“表哥,你知道姑父回来后怎么处理这件事吗?杀无赦,对雪儿,他始终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活着,那就是,她的死活已经很重要了,对你,对姑父。你如果在意的话,和我一起找到萧雪,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我找到她的时候,绝对就是她死的时候,可是你不同,如果你比我早找到她,她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活着,我不希望我们都输给了姑父。我哥已经准备去找人了,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不要这样的躺着,也不希望,最后输给了我们。”
痛楚的苦笑着,方炯峙痛咬着唇瓣,他恨不得就此杀了这个女人,可是他杀不了,根本就无能杀她,因为他还希望有一天可以再次看到雪儿,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以错过。舅父视柳睿纯为掌上明珠,已经对自己很让步了,如果他真的杀了她,结果死的不是他一个,他和爹,他的一家,他们反目成仇,就是爹放过了自己,那么雪儿将会更惨。在这个时候,为了保全雪儿,他将所有的恨隐匿起来。
方炯峙被自己激励起来,柳睿纯也知道,这就是秘诀,唯有萧雪才能让表哥在多么艰难的时候可以站起来,用她的生命威胁,可以让表哥做出任何事,姑父可以做到,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看着他虚弱的站起来,整个人痛苦悲伤的样子,但是却强忍坚强的站起来,柳睿纯忽然发觉心里开始抽痛起来,这些天,她目睹着方炯峙彻底的倒下,他所有的快乐尽失,连同他的傲气,戾气,全部没有,在自己面前以前的跋扈,势力,也一并消失,眼前的方炯峙其实跟死没有什么差别。
萧雪她是香水,有毒的香水,被熏陶这么多年的表哥已经为她中毒至深,如何解毒,看来还真的没有解的方法,但是这样的毒,她也决不会再让表哥再次熏陶了,她要将这香水一次性彻底销毁,一味道也不要让它留下,或许这样可以以毒攻毒,表哥也就可以彻底的好起来了。
又一轮的紧急搜寻,方家出动了若大的力量开始找寻雪儿,这刻的方炯峙强打起精神,在这样的时候,他要燃自己的信心,也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和爹还有表妹好好博一次了。他首先要找的是柯文迪,而方世德,柳睿纯同时都要找的也是他。
和雪儿的三天约定已经过去一天了,柯文迪很纠结现在要不要继续去管她,已经错过一次,差就当搁了大事,现在如果真的为了她而毁了兄弟们这些年用命换来的基业,也就得不偿失了,对萧雪,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十里坡算是拿下了,可是战的很幸苦,损伤也很大,这个时候,不是硬战的时候,倒是方世德的反击很是强势,他都快应接不暇了,哪有心事去管雪儿,但是柯文迪知道,这颗心,始终还是很挂记她的,因为昨晚他又做噩梦了。
他不知道雪儿此时跟眼前的基业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夺回失地,再创基业,少不了他现在的冲锋陷阵。他甚至有想过用雪儿威逼方炯峙交出所有的军营基地所示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再的放弃了,带着雪儿拼命逃跑的时候,她那刻那么依赖依附在自己肩膀上,抱紧自己脖颈的时候,他放弃了,只想飞一样的让雪儿逃离方炯峙,在自己顽强拼杀那刻,他还是想到用她来做交易,但柯文迪始终还是放下了这样的念头,有了雪儿后,他发觉自己完全变了,从对匡不匀的不离不弃,那个时候开始,他真的开始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不是柯文迪,他不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已到第四天的中午,柯文迪只想把雪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该做的他都做了,以后她是生是死和自己已经无关了,放下用她来作交易,已经再次救过她一次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自身自灭了。在街上无聊的逛着,他其实并没有感觉完全可以抹去那份曾经许过的承诺,这样的漫无心情的如此游荡,也只是想从烦躁的心绪中求得一丝安静,什么都不必想的把所有的记忆都忘却掉。
人心里有事的时候总会触景生情,前面一处摊上一个右腿不便的中年男子,正在一边做着拐杖,一边吆喝着卖拐,的确他的各式拐杖真的很特别,龙头的,虎头的,还有稀奇古怪的鸟样式的头型,特别是他用的那副拐,更是新颖特别,柯文迪忍不住走了过去。竟然还有一个更是坚固的轮椅,哦,此人不断右腿不灵便,就连左腿也没有了,但是这副轮椅他似乎是要出售的意思。
“呵呵,想要吗?”那人似乎看穿柯文迪的心事,笑着问道,并拿起自己的拐杖“给老人用,这个结实,而且也不会咯手,给家里的老爷子买一副吧?”
“不是,我想要你的那副拐,很特别。”柯文迪再问道“这个轮椅也是要卖掉的吗?”
“哦,原来你是看上我的拐,还有我的轮椅啊!哎,如今这年月,伤残的人多啊,别看我这生意,买卖其实还不错,都还很畅销,我也是打仗残的,哪日不打仗了,我的买卖就不做了。”
柯文迪听着这人的话,不免有种怪怪的感觉,如今乱世,他倒是破了现今社会的现状,到处硝烟弥漫的,人的生命根本就没有保障,当兵是唯一的出路,可是这样的出路却是危机四伏,随时就会像这个人一样命不保夕,残了还算是幸运,这一次的战役,他们那么兄弟遭遇不测,本已经平静的镇再遭波澜,在不久的这段日子,他又将看到四处难民流离失所,尸痕遍野。
想到这些,柯文迪心里堵堵的,买拐的心情也没有了,方世德走了,自然有人要夺得他的地盘,是自己放弃的,他柯文迪不要也会有人抢着要的,可是现在,作为一个军人,如果不战,就会是死路一条,无奈还有现实的逼迫,柯文迪只能选择后者,用战斗获得更多的机会,他的霸业,不是这样就随意可以磨灭的。
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偷视自己,柯文迪警觉的站起身,对那副拐也打消了买来的念头。
急切离开,在一处暗巷里,柯文迪忽然出现在跟踪他的人面前,这样的猛然相对,上次的那个领头的很是吓了一跳。
“怎么?上一次我没有削去你的后脑勺,今天,想来试一次?”
“不要不要呵呵呵!好,好嘛?”慌乱摸着自己的头,那人算是吓到的连连抱拳作揖。
“,还不死心,要来跟踪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柯文迪什么时候尖锐的匕首已经对着自己的喉咙了,领头的直觉腿酸软无力,既要倒下去的样子。
“好汉饶命,我们也是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到现在钱没到手不,命都保不了,是柳姐,不不不,现在是方少奶奶了,我们受她所托,非要找到潇雪不可,真的,我们哪天找不到潇雪的尸首,钱不但拿不到,命也会没有的。”
“柳姐,你的是不是柳睿晟的妹妹柳睿纯?”柯文迪直觉脑后一阵痛楚,提到这个女人,他还真的有些后怕,潇雪居然会得罪这样的人?这还真的很让人放心不下,柳睿纯是怎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她的命?”
“哎,呵呵呵,你没听吗?方家少爷艳福不浅,成亲那天两个新娘过门,其中,潇雪就是方家大少夫人,这柳姐呢?自然就是二少夫人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姐不放过方大少夫人,当晚成亲那天趁着潇雪离开的时候,让我们结果了他们,就是这样,在莫夫崖他们的马车跌落下去了。”
“哼!是你们让他们的马车跌落下去的吧?”匕首在近一分的贴向那人,柯文迪恨恨问道:“那些飞天石头也是你们扔下去的是不是?”
“是是是,这都是柳姐的意思,我们只是奉命办事!”
“切!真的是好歹毒的女人,你回去告诉柳睿纯,潇雪已经死了,要不是那飞天石头,她就有可能活着,可是她被那些石头砸中,当时就已经没命了,要不是我,她绝不会多活一天,方家人如果想要去拜祭她,就在十里坡的杨道口给她拜祭。”柯文迪完收开匕首怒然而去。
方家在得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时瞬间卸下了重重压在心里的大块石头,怪不得柯文迪没有利用萧雪呢?原来她真的死了。柳睿纯却变得默然,她是怎样的一个敏锐狡猾的女人。柯文迪的话值得怀疑,他柯文迪自己虽然不是很熟悉,可是当年姨妈一味的要将自己许配给他,只听人讲他父亲是土匪出身,靠那把剑横走天下,而且枪法不一般的准,柯文迪可是继承了他爹的那门手艺,虽然没做土匪,可是听也不是什么善人,为了他爹的基业,他几岁就跟着他爹打仗了,那时候的柯文迪是在他爹的那把剑下长大的,就是为了让他彻底的传承他爹的基业,后来他爹死了之后,便有冯子睿替他做了山寨老大,而那时候的柯文迪已经享有名号了“镇山虎神怪”,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可能去救助一个普通的人,更何况是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方世德刚娶门的媳妇呢?
柯文迪的功夫以快为神域,知晓他的人没多少,但是她和表哥可是亲眼目睹的,当年他为了救他干爹冯子睿,十岁大的孩却徒手对付好几十个白洋军。他用的就是一把匕首,和有毒的飞镖。而姑父也在那一次,再也不敢对冯子睿轻举妄动了,只待时机才除了心头大患,但是要不是靠姨妈,靠冯子睿的枕边人冯夫人,也恐怕难成大事,所以柯文迪最恨女人,他怎么会救雪儿?还为她做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