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俊轩怎么不疼,看到雪儿跌倒那刻他差就招呼不住,恨不得就去搀扶她,但是他深深知道这样就是犯错也给雪儿更疼的惩罚,奶奶在练就自己的恒心,这刻就是心被挑刺的疼痛不已也不能做任何的回应,表情一瞬一定很疼痛,但是却要强装现在很淡定很不在意,还在生气还在努力的不要原谅那丫头,这就是宁家必须伪装的一面,心就是痛的不能缝补也要当做冷冷不要在意。跪久的滋味很他就领教了,怎么不知道站不起来疼痛的感受呢?为了家法他反抗过多少次,可是始终还是无能扭转的赢过奶奶,曾经他跪过一天半夜,那种惩罚宁俊轩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可是回头那刻,雪儿没有怨言更没有任何的恨意,虽然得不到原谅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她的笑脸,那样天真而开然的一份笑,让宁俊轩的心更疼更痛。雪儿就是这样对任何人,伤的多深,多痛,她总能原谅的毫不在意,反过头就什么都忘了,不是因为短暂的记忆而是她从不记住本不快乐的事,这就是雪儿,永远跟她享受不完快乐的雪儿,从无仇恨跟怨恨的雪儿,只有一份纯真跟美好意愿相陪的雪儿。
宫崎俊彦也没想到雪儿却没任何怨言的更加虔诚跪在那里,这跟自己似乎很像,不得到原谅就会永远跪着的虔诚想要获得一份宽恕跟谅解,但雪儿似乎更加超越自己,这个时候他会很难接受宁俊轩冷峻从自己身边而过,可是她却还能笑起来,那笑里分明就是一种看不到的关爱跟在乎,这让自己心里的压抑感似乎更沉重了。
给宁俊轩填了副碗筷,宫崎父子左右相陪,宁老夫人刚刚的谈话宫崎骏这刻也完全领会了,如今宁俊轩回到天津自己有他的用意,但他更加明白孙子跟奶奶二人所寻目的并不相同,这一宫崎还待观望。
“少爷,您的病情虽无大碍,但是我还是建议您,去轩一堂好好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们医院现在规模跟设备都是引进国外最先进的,还有俊彦有他,您就放心,该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一切全部由他安排,我绝不插手。”对宁俊轩宫崎自然有所防备,因为蛊……惑之毒,他已经被宁俊轩打入了冷宫,这些年从没踏足江南,也幸而得到宁老夫人的信任一直在天津,但实质他对宁俊轩还是最为敬畏的,从来不在涉及他的病症。”
“我不相信西医,也不想去做什么检查,有俊彦在就可以了,我还是希望他用中医给我看病,轩一堂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传言,但是最后交涉我还是希望一切清目了然,没有任何污,许多药商都在投诉轩一堂的药有涉毒的案列,所以凡是制药商,涉及药这方面我要进行一次彻底大检查,一旦有的话,宫崎你知道后果。”
“爹,果真有这样的事吗?我们再天津郊区的那间制药厂真的有什么问题吗?”宫崎骏彦这刻仿佛知道现在局势的严峻性,更不敢去相信,对药这块他还是希望一切平安清水无任何瑕疵纰漏。
“什么叫有问题,只是某种成分超标而已,稍稍超标,大少爷,我们涉及药这一块时间并不长,我会及时将那些药迅速召回的,并让你做最后检查,这批药本来已经做完最后统检,监察局并没发现什么?那些只是谣言而已。”
“是吗?经过码头就没有换货的可能,宫崎,我听天津码头四号仓也由你的内部人员管理,我怎么交代的,我宁家的码头不允许有日本人参与,你做到了吗?哼,我怎么信你,这些年,我把天津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你身上,奶奶对你信任不代表我就信任你,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你一旦触犯,宫崎我就会让你永远踏足不了中国。”
“少爷,我怎么敢,这些年我在天津本分做人这些你爹就是见证啊!虽然天津的一切,都不在宁家的职权范围内,可是四叶坊,你也知道,那是萧家的,我们也只是代管而已,可是宁老夫人提及要收回,我看这件事是不是由萧家姐来做定夺呢?”
“不要跟我提四叶坊,这件事我一定会出来妥当,至于萧家姐自然有权利得回四叶坊,而不是以宁家少夫人的身份!”
“俊儿?”宁老夫人阻止道,这样的不一意见,让宁老夫人有些惶恐不安,毕竟她的目的又要得到四叶坊也更要得到潇雪儿。
“奶奶这件事不但是有我插手,插手的人还很多,柯文迪,柳睿晟,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就这样失去这次机会,四叶坊迟早会被萧家要回去,而日本人无权在管理四叶坊。”
“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现在你跟雪儿之间的关系,我们宁家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收回四叶坊才对?”
“我跟雪儿只是订婚,并没确立任何关系,所以在这之前,宫崎,你最好将该准备的现时准备好,俊彦你若信得过我,就监督你爹,我不希望你爹有什么被我逮着的尾巴,最后我们都不好看。”
宫崎骏彦紧缩眉头,怀疑的看着爹,这些年他一直在就读医学,爹在中国究竟做了些什么,他从没有过问过,但是天皇密令却涉及宫崎家族的衰败跟繁华,祖母多次跟天皇有过交涉,作为宫崎家族,他深深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违背良心的,可是他一直在努力拆穿天皇给宫崎家族究竟是怎样的密令。爹让自己在好几处商界会社安插了人手,而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他懵然不知,就连方炯峙他也要背弃的隐瞒着一切,这是宫崎俊彦最不愿意去想的。
从中国人开始抵制日货,八国联军欺压抢夺中国珍宝,火烧圆明园许多劣迹渲染政治阴谋的时候,他还是不愿相信天皇密令给宫崎家族所推举的那些政治密谋。更不愿意涉及这些政治阴谋,他只想好好的做一个中国人跟日本人混血的好儿子,对他来都是自己的国家,深爱的国家,和平跟友好才是他最向往的,然而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可怕的政治阴谋开始让宫崎骏陷入了这样的两难之中。
“我信你,所以也请你信我,对于码头的事,我会尽快彻查,药厂那块我也会很快解决,一旦涉及,绝不轻饶。”宫崎骏彦紧紧看着爹,现在对他来,也是在跟宫崎一次彻底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不希望他所看到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
肚子开始咕咕叫的难受,好像宁老夫人跟看病的医生有不完的话,连宁俊轩也一直没有停歇的在一旁过不停,什么她一句也听不到,也无心去听那些事情,只是现在她感觉肚子里空虚的好像连水都没有,一个人这样苦苦的跪着,没有人在意自己是不是很难受。不能饿肚子一旦这样有可能又会胃疼,那种疼痛真的就跟要死了没有两样,总感觉今天一定忍不过去,雪儿连吞了几口唾沫,这样能不能就感觉肚子里多什么呢?
忽然又想起了方炯峙,每逢饿肚子就会想起他,可是却记不得有什么事情能让肚子可以不饿的情节故事,似乎已经开始忘记那些曾经跟方炯峙在一起的每一天了,努力的想着有什么可以开怀的事情,怎么想都不能想起来。炯峙长的什么摸样还能记得,很高,很瘦,不过很魁梧很酷也很帅的那种,温柔而体贴,话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但是凶起来的时候跟宁俊轩一样可怕。怎么发觉眼泪流淌了下来,这段日子似乎忘记去想方炯峙了,许多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记不得他了,也没有时间去想念他,就是夜晚也没有道理的就那样睡着。真的就要将方炯峙从记忆里慢慢抹去吗?人的记忆不是应该是一辈子吗?可是自己的却是那么短暂,一旦不去想,不去念及就会忘记,容易把所有美好全部的忘记干净。忽然想着就要忘记方炯峙,雪儿莫名的眼泪忍不住哗哗流着。因为什么才要这样轻易的忘记你呢?对不起,好像想不起来了,你的许多好,开始模糊的在记忆里消失,这样的疼痛如胃疼一样开始让自己感觉某个地方痉挛的开始疼痛起来。
“炯峙,你在哪里?雪儿好饿,知道吗?如果我还能看到你,是不是就在某一个我已经记不起来的哪一天里,如果我已经不认得你了,你会原谅我就这样轻易的忘记你吗?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曾经被你呵护的不让任何人饿我的肚子,宁俊轩好坏,他都忘记了,我还没有吃饭,看着他我不知道怎么去怪怨他,可是,我只想知道,不饿肚子就会忘记了你,那么我现在真的好饿的时候,你又能想起我吗?我想你,在这样的时候难受的想起你,炯峙,你恨我吗?只有在这样空虚饿肚子的时候才能想起你,呵呵呵呵,这样的雪儿好坏,好坏
我不要你从我的记忆力这么快消失,我还想跟你,对不起,我辜负你了,辜负了你对我的好!”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胃疼的感觉在方炯峙的思绪里变得强烈起来,雪儿知道她的记忆只有片刻停留,对她好的人有很多,可是真的记得的只有那么几个,曾经多少美好瞬间就会忘记,不提及她总也想不起来。这样的记忆真的是自己最痛的伤害,然而,因为宁俊轩也许她会更快的忘记那些爱过她的人,她害怕再也记不起来回想不起来,闭眼的就那样睡过一觉就全部忘记,柯文迪也好,柳睿晟也罢,方炯峙都会在记忆里永远的抹灭掉,可是这些宁老夫人可曾知晓,宁俊轩也未必知道。
没有心事再吃下去了,宁俊轩回头看着还在跪着的雪儿,她很安静,一直保持着那样的跪姿,似乎并不难受的一直等待着奶奶的宽恕。心开始抽离的疼痛难受起来,宁俊轩无法忍疼的倍感痛楚,他怎么能原谅自己,本来很的一件事,却因为自己雪儿要受这样的惩罚,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快接触这难吃的晚宴,匆匆解决宫崎之间的事情,其实宁俊轩脑子里全部都是雪儿的影子,不能保护她不受任何委屈,这才是自己最痛的。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刻,他却看不到雪儿强忍的汗水大颗的掉落着,最后一直坚持的硬撑着,胃疼的再厉害她一直还在强忍着。
“我吃饱了,奶奶,我求您饶了雪儿吧?她都跪了那么久,该认错了,您也知道她还没吃饭,就是给吃的她也可以让她接着跪,奶奶,什么错您都算到我头上好吗?我求您,放过雪儿,要惩罚您惩罚我好了!妻犯错,夫之过,奶奶,让我来,我来教训雪儿不好吗?”
看着宁俊轩泪水婆娑的一直掉落不停,宁老夫人知道这刻他心里的难受感,就要让他这样的难受着,不然他怎么知道雪儿的好呢?在狠一,再虐一,这样俊轩是不是该有了娶雪儿的心念,这样她才有机会让这坏子跟雪儿圆房的那份执念呢?
“我知道,你心疼雪儿可是我也心疼,假如不让雪儿有所愧疚,一直念想的想要去找柯文迪,这件事就永不罢休,这算什么?她才跪了多大一会,让她跪着好了,我倒要让她亲口跟我承认错误,她不认错就是还想去见柯文迪,不管他们在一起有没什么?总之这样还是不好的,为遭人谈讲,还是收敛的比较好一。”
“宁老夫人,我知道您的家法对任何人是绝不留情的,可是我觉得此事,应该由大少爷出面的好,毕竟他们是夫妻许多事情更好解决,至于柯文迪,我觉得不足为患,这件事他没有出面,也就证明他在意雪儿的颜面,在意一个人会主动要求放手的,您就大口放心,这件事绝不会影响宁家的声誉。”
“恩,俊彦的对,确实如此,我们方家少爷都回避的不肯见雪儿,那么柯文迪就更加不用了。”
异样不惑看着宫崎骏,宁俊轩想着他的那句话,“回避不见雪儿?方少爷回来了吗?他不是在国外吗?”
“哦?”慌乱知道失言,宫崎急忙应道:“是,有一段时间,不过好像还在上海!”
跟宫崎俊彦对视了下,父子俩隐瞒了方炯峙在天津的事实,这对宁俊轩来虽无任何可信之处,但却让他心里如添加一块石头一样倍感沉重不适。
这边宫崎父子,宁俊轩在帮雪儿求情,可却没在意雪儿已经昏迷倒在了地上,丫头湘竹尖叫一声急切上前扶住了雪儿,这刻宁老夫人和所有人才慌乱起来,宁俊轩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雪儿苍白的脸就如那次在假山看到一样,好可怕,那没有血色充满绝望更加悲切的表情告诉自己他再一次的忽略的好好保护雪儿的那份在意。
急切抱起雪儿,宫崎在慌乱里感触着雪儿弱而纤细的身躯,在抱起那刻他的心忽然疼痛起来,很高大的一个丫头可是重量却轻的可怜,假如她可以再胖一这刻他抱起她一定很吃力,然而这样的重量却让自己心里倍感一阵抽搐。
很心的将雪儿放在床上,宫崎紧促的看着这刻已经深昏迷的雪儿,“她不可以饿肚子,每次这样一定会晕倒,宫崎骏,你快让她醒过来。”宁俊轩紧紧握住雪儿的手痛切着,眼里全部都是强忍的泪水,那种痛也只有这些眼泪才能诠释他的那份脆弱。
“我知道!”第一次宫崎有些慌乱,他抢救比这更可怕的病人,然而看着雪儿如此,他却比任何人都紧张的都快手足无措了,再多昏迷一会就真的很危险,这刻他虽然知道却无力想象抢救的措施。
宫崎骏,看在眼里,对儿子异样的举动倍感怀疑,这不是宫崎骏彦,他怎么能这样的没有一定性的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医生的天职是不会在这样慌乱的举措里失去了方寸,却没有任何的抢救措施。
“让我来!”一把推开宫崎骏彦,宫崎骏给雪儿诊断看了下瞳孔还有脉搏,脉搏很是微弱,瞳孔也比想象的要收缩接而开始变得散大,再不及时抢救真的很危险。
“不,让我来!”有些微颤同时很是激动更加坚定的道,宫崎骏彦便开始对雪儿进行抢救。
宁家人一阵慌乱,尤其是宁俊轩对眼前的一切恐惧不已,他经历过死亡那种可怕的情景,如雪儿一样大汗淋漓接着呼吸紧迫在就一片黑暗,而雪儿这一似乎不同,昏迷时间在延续,胃疼会致人死命吗?这样的可怕宁俊轩经历过,那次假山,他就知道雪儿是怎么艰难的醒过来。
悲痛的瘫坐在太师椅上,宁老夫人这刻懊悔的不该用此办法逼迫俊轩这么绝,雪儿的毛病她有所知晓,可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可怕。好在宫崎俊彦还在,他爹还在,经过轮番抢救,雪儿总算回应过来,渐有了呼吸,脉搏也开始微弱跳动着,看着宫崎骏彦紧促慌乱不安的表情,这刻就如从水里捞出一般,她心存万分感激的一样触动,这份人情她一定会还,绝对还给他们。
宫崎骏一路上还不能放下心来,最后执意还是折返回来要留在宁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要有如此执念,对雪儿那么不放心的想要亲眼看到她醒来,本不会有什么!已经安然的不会有事了,扎了针现在睡得很安适,可是宫崎第一次发觉自己不能随心的要就这样的走掉。
看着宁俊轩替雪儿熬来白粥,一直坐等着她醒来,这刻微炉里还温着火,只等雪儿可以安然醒来给她吃。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吗?在她危难的时候紧张的就如同失去方向一样,在她委屈的时候,心里就被灌铅一样难受而不能呼吸,想要用一切办法可以安慰得了她,这是爱,分明就是爱,可是宫崎不想承认,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喜欢上一个人,第一眼就会一见钟情那是多么可笑而荒唐的是事,因为雪儿的,美貌吗?还是因为他们同时喜欢上一样东西。心随着某一件事也许会机缘巧合的碰撞在一起,可是他不愿意跟方炯峙喜欢的女人纠缠不清的碰撞在一起。可是宫崎骏分明就在欺骗自己不要陷入这样的困惑中,不住的观视着雪儿的情况,他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悄悄进入他内心最不能触碰的的地方。
雪儿感觉自己很是虚弱的在黑暗中游离挣扎许久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的那瞬,她看到一个半撑着胳膊在打盹的男人守在在自己床沿边,有些熟悉,但却没有太多映象,侧过头在看过去,是宁俊轩紧握着自己的手支撑着同样在打盹。
“俊轩!”很是微弱叫着,雪儿握紧宁俊轩的掌心,这刻感觉虚弱的没有半力气。和宫崎骏同时醒了过来,宁俊轩一阵异样惊喜,这刻这丫头还在叫着着自己的名字:“我在,雪儿,你好饿是吧,马上,马上就可以吃了。”
“呵呵呵,判官他不愿意收饿死鬼,让我吃饱再来收我!”
“呵呵呵呵!”痛心的笑着,宁俊轩双手紧握着雪儿的手放在薄唇边轻吻着:“傻丫头,呵呵呵!”悲切痛哭起来,宁俊轩强忍的泪水这刻再也忍不住痛切流淌下来。
看着这些宫崎欣然默默自笑着后退离开,这样的幸福应该留给他们,看到这丫头平安醒来,似乎在没有任何不适添堵的感觉了,也许他做的也只能仅此而已。
很心的吹着还很烫的米粥,宁俊轩用心喂着雪儿,这刻所有歉疚都在这每勺的米粥里,柔情看着宁俊轩这样呵护疼爱着自己,雪儿想起方炯峙曾经也这样的喂过自己,那个时候只要自己生病他就是这样温柔的陪在自己身边,用加倍的爱让自己感觉温暖,现在心里想着的那个方炯峙似乎又回来了,看到宁俊轩那刻雪儿的心蹭蹭的热度猛涨。
伸手轻抚住宁俊轩的脸,雪儿轻柔抚摸着:“有这样的一张脸我开始慢慢将他忘记了,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摸样,虽然不到我该要忘记他的时候,可是我似乎就在这刻已经快要记不得了。每昏迷一次我的记忆就会消退一次,俊轩,我开始忘记方炯峙了,这样真的就快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