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打起来?”青疏问道。
“我,我说不清楚了,大哥你,你快去看看吧,就在竹舍旁边,紫颍还在劝着呢,要是晚了,怕是要闹出人命的!”
青疏听罢,眉头深皱,身子一闪,消失无踪……
竹舍外。
那只叫做鸡骨头的花猫四脚朝天的爬在屋顶晒日光,时不时舒服的叫上两声,再幸灾乐祸的偏头瞅瞅下面打的不亦乐乎的无念和阿茂。
“哎呦,你们,你们快住手!小主人,别打了!”紫颍手里变出两个大茄子滑稽的挡在脸上,此时他暗骂奎储心眼太多,自己溜号报信去了,把他放在这里当炮灰!劝个架容易吗?这刀剑无眼,他又是个爱美的人,毁容了可就不划算了。
阿茂和无念二人已经过了二十多招,阿茂的长鞭招招正中无念要害,而无念只是一味的躲避,并不还手,是而便落了下风。
她虽占了先机,却因为无念的一味退让而怒火中烧:呵~她的修为真就这么不堪?不堪到没有人愿意和她切磋比试吗?
阿茂发狠的一鞭子抽过去,银蛇如复活般直奔无念面门。无念身子后仰,躲过一劫。
阿茂收回鞭子,凛然道:“无念,我今天非要逼你出手!我倒要看看,老头子给你的那把溯魂有什么神通!”
她从小好胜心极盛,无念从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到了如今的修为境界。不得不承认,她嫉妒了。
她知道,她是该为无念感到高兴的,她也确实是高兴的。
可她的高兴中夹杂着一丝妒忌,一丝不甘。这妒忌和不甘让她越发想和无念比试一场,她想知道她到底差在了哪里?
为什么她修了五百年都达不到的境界,这个凡人却只用了五年?
她甚至在怀疑,天清子是不是教授了无念什么练功修仙的奇道妙法。
“师姐,你知道的,我不会和你动手!”无念低声道,手中的溯魂尚未出鞘。他习惯了,习惯她的任性妄为,习惯她的无理取闹。
不管她如何折腾,他总是忍让的,妥协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记得了,他心中自嘲,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在你不经意间控制你的心,像是妖艳似火的罂粟,让你上瘾,沦落,无法自发……
“不会动手?那我们就打个赌吧!你若能不动手,我便答应你一件事!”阿茂郑重道。
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无念不禁一怔。淡淡答道:“好!”
“那就一言为定!”阿茂得意一笑,身体一跃而起,手中的长鞭蜿蜒伸展,这次的目标竟然是无念的脖颈!
无念察觉到她的意图,挥起溯魂,几个繁复的剑花,将阿茂的银蛇挡了回去。
见无念的防备滴水不露,阿茂有些恼怒。几十次过招,阿茂嗔着无念不还手,只用了武功招式,并没有用上内力。她潜意识里只是想挫挫她这个师弟的威风,并非想让他受伤。
可没想到,她用尽了方法,无念就是不出手!
阿茂怒了,手中聚气成剑,那白色的光剑贴伏着她的银蛇,飞速朝无念而来,无念心中一惊,未想到阿茂竟然用了仙家术法来对付他!
“阿茂!住手!”随着青疏的厉喝,只听“噗”的一声,是银蛇穿过血肉的声音。
无念的脸色瞬间一白,他无奈一笑,身体颓然从空中坠落。
“啊!!!”紫颍吓得把两个茄子挡在了眼睛上,不敢再看。妈妈咪啊,看来这次真的要出人命了!
青疏见无念倒在血泊中,急忙奔向前,先是点了他周身的大穴,便查看起他的伤势。
阿茂喘着气,呆滞的看着昏过去的无念,手中的银蛇似是再也握不住般跌落在地。她脑中一片空白,刚才的一幕如梦般不真实。
她走进无念,垂眸望他。无念的发因汗水而黏在脸颊,他锁着双眉,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楚。鲜血浸湿了他的水青色衣衫,整个右肩被带着凌厉剑气的银蛇贯穿,虽无性命之忧,却流了不少的血。
阿茂苦笑:“我知道,那剑气你可以躲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受伤也不躲不避。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心疼?自责?失望?不甘?懊悔?还是别的什么?她早已说不清楚。
阿茂僵硬的俯身捡起地上染血的银蛇,缓缓向天清阁走去……
……
无念的伤势在青疏的照顾之下,一天天好转。半月后,他便已能下地行走。
阿茂这半月来一直没有出过天清阁。青疏等人知道阿茂的的心情肯定不好,也就没敢去打扰。而无念也再没有去找过她。
喧闹了五年的绝顶山一时陷入了窒息的平静。
奎储和紫颍二人生**玩儿爱热闹,可现在每天面对的不是冷情的天清阁就是他们那个无趣的大哥青疏。不过半月,二人便熬不住的告辞,结伴跑到山下玩去了。
这半个月,阿茂心无旁骛的修炼,确实有了些起色。她盘坐于殿中,缓缓睁开眼睛,舒心一笑。
若是现在这种情形,也许再过几年,她的心动期便可顺利度过。不知千年后,她能不能顺利引下六九天雷,成为神君……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阿茂的思绪被拉回,她抬头看向殿门。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殿外,腰间的宝剑影影绰绰。
阿茂唇角笑意一僵。
是无念,他来干什么?
让她道歉吗?
还是让想让她同情?
或者根本就是来消遣她这个弱者……
“门没锁。”阿茂闭目淡淡道。
无念推开殿门,走到她面前站定。他看着阿茂素净的面颊,突然想到他刚刚从东华寺还俗来找她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的一身素衣,懒懒的躺在玉兰树下的藤床上,那玉兰的香味令他恍惚迷醉,眼前的少女,那么美丽,那么纯净。
那一瞬间,让他想到了永恒。
他觉得她就是那玉兰花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