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刺龙锥刺到她喉咙上时,这女人脸色平淡的叫了声。我于是急忙收手问:“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死后把我和铜弩葬在一起。”她目光殷切的瞧着我说。
我一愣,你想的够美,死后还想下葬?我哪有那工夫。当下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轻轻点头:“我觉得你会答应,因为你不是世俗小人,不会用极端手段去对付敌人,这也是我尊敬你的地方。”
这话捧的哥们我有点轻飘飘的,忽然间找不到北了。他大爷瞎X的,北在哪儿呢?但我还没有愚蠢到被一句话赞扬的冲昏头脑。我又冷笑一声道:“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杀你已经够浪费时间了,我没工夫去埋葬你。对了,刚才追你的那个小姑娘,她还活着吧?”
“她当然活着,因为她也是鬼车族传人。”
我听了这句差点没跳起来,左嫽居然也是鬼车弟子,这次哥们真是瞎了眼,错把歹人看成好人了。虽然有点不信,但转念一想,觉得她说的不是谎话。年纪轻轻的一个妞儿,突然从山沟里冒出来,功夫好又懂法术,并且长的漂亮,那不是十分符合鬼车女传人的特征吗?
想到这儿我不由苦笑,既然左嫽是鬼车传人,那接近我的目的就很明显了,逼走林羽夕,应该也是她的阴谋。那我还找她干啥,继续让她来骗我耍我?
此刻反倒觉得这个冷血阿欢,比左嫽、苏婉和雷雪婷她们厚道一点,她不过就是个杀手,没那么多心机。但就凭这个留下她一条命,也说不过去。摸着下巴颏琢磨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先留她活下来的理由,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我觉得那个安姐,比苏婉更狠毒,就用阿欢这条线把那老娘们引出来!
可是再想片刻,又觉不妥。如果把阿欢放了,这条线未免放的太长,怕是收不回来,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保险。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暂时不杀你。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去找安姐,就把铜弩还给你。”我说着把刺龙锥收起来。
阿欢听到前一句,眼中闪烁出喜悦,听了后一句,脸色立马沉下去:“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会出卖安姐的。”
我现在没空跟她浪费时间,在她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一团柔软之物,拿出来一看是黑色面罩。当即将这面罩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把她提起来,往肩头上一扛,大步走出屋门。到了墙头下,先把她送上去,等我翻墙出去,再把她扯下来,继续扛上肩头往自己家走回去。
为啥要回家?因为我觉得那个秃子有问题。本来没怀疑他什么,可是得知左嫽是鬼车传人后,我就想到这秃子也不可能是个省油灯。这纯粹是一种第六感,不过有时候是特别准的。回到家里就发现院门大开,屋子里还亮着灯,进去一看,秃子已失去踪影。
屋里没有任何搏斗痕迹,所有东西也都没动过,要说秃子害怕逃走,可是三更半夜的,还不如留在屋里安全。这说明一个问题,秃子怕我回头来找他,已经溜之大吉。而这里的东西,对他没丝毫价值,住进来时,应该就是当成了个临时住所。或许,就是为的在等我和林羽夕的到来。
秃子逃走倒是正好给我腾出了地方,我回来不只是来找他的,还想在这儿住两天。当下把阿欢丢进里屋床上,走到门外,把铜弩挂上门头。我也不去别的地方折腾了,就在这儿以逸待劳,来个守株钓鱼,把安姐引过来。
这个屋子如今又属于我了,彻底有种回家的感觉,心情非常愉快。本来不太勤奋的我,哼着小曲开始打扫卫生,然后觉得有点饿,就下厨房做了碗葱花面。我就端着大瓷碗蹲在门槛上吃着,这种久违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
吃完这碗面条,天快要亮了。我望着东方天空泛起的一丝鱼肚白,心想这个秃子会是谁呢?如果说是鬼车族的,但不可能跟雷雪婷不认识,死老娘们去暴他,不会是联手做戏的吧?我看不像,并且左嫽在看到他时,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异色,秃子应该不是鬼车族人。
可他为啥要挑这地方居住?老瞎子当年在这儿生意红火,是因为早年经常在城里摆摊打响了名声。难道他要借老瞎子的名头招摇撞骗?老瞎子已经死了四年,这里早没了人气,他还借个毛啊?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奔着黄金镇墓兽来的!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伸个懒腰,呼吸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准备回屋打个盹。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走进大门。
“谢老弟……”这人进门就大声叫喊。
这时天刚蒙蒙亮,一时看不清他是谁,不过声音挺熟悉的。我一琢磨想起来,这是龙家村村长高二龙。我于是开口说道:“高二叔,你怎么来了?”
“呦,这是谁啊?”高二龙在模糊的视线内,挺着个大肚子走过来。
“我是丁渔。”
“啊,小鱼儿,你啥时候回来的?”
高二龙显得挺讶异,随即一溜小跑到跟前,打开了手电筒,对我上下照看。借着灯光我也看清他,这几年几乎没啥变化,无非两鬓多了点白发。他今年五十多岁,但山村里人风吹日晒的,衰老的比较快,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他这人见人说话很亲切,但实际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老家伙,令人非常讨厌。
“刚刚回来的。听人说,你把我们家租给别人住了?”我假装挺生气。
高二龙看清我面目之后,马上满脸赔笑说:“这不是你们爷俩四年不见人影,村委会为此开了几次会,觉得你们可能进大城市去生活了,不要山上这片苦地方,所以我们就代为保管,租给别人住了。你现在回来了,我马上把谢秃子赶走,有什么损坏的地方,让他赔,一个子都不能少!”
既然他说的这么漂亮,我也不好再发火了。叹了口气跟他说,四年前因为大爷病危走得急,没来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去西岭找大医院治病了。谁知大爷变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四年,身边离不开人,所以也没回来过。如今大爷去了,他曾经有个遗愿死后葬在龙家村,我这是回来看坟地的。
“原来这样啊,挺好,挺好……啊,不对,老谭死了,我感到很悲痛。唉,老谭是个好人啊!”老小子似乎心不在焉,不但说错话,还老往门头上的铜弩瞧看,我心头一动,他不会是安姐派来的眼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