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头落在花容的脸上可不算轻的,让花容嘴里一股子的血腥味,许是牙龈磕破了,他倒也没有埋怨对面那铁青着一张脸的男人,只是眯起细长的眼儿异常平静的望着他。
焦闯赶紧冲上来挡在了两个男人中间,她眉心蹙着,有些紧张的望了花容一眼,在瞧见他笑着摇摇头安慰她之后,她才眼神复杂的跟林朝阳阴鸷的视线对上。
“林朝阳,你现在算是做什么?”这是焦闯第一次在三个男人面前动怒,虽然她并未像泼妇一般的歇斯底里的尖声喊叫,但眼神坚定的望着他,面容也隐隐有了恼意。
林朝阳一团火憋在胸口,眼前的女人跟针一样刺在他的心里,原本以为她跟高铭之间有那种关系,但却没想到,居然连自己的好兄弟也跟她有男女关系。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那两人已经上过床了呢?是不是他不在家的那段时间,她也是睡在其他男人的怀里头呢?
他忽然很想笑,但也很想狠狠的撕裂眼前的女人,质问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怎么就什么男人都想要搭上一腿呢!?但是他也压根忘记先出轨的那个人是作为丈夫的自己。
可惜男人就是有着通病,他自己出轨之后可以为此找无数个理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或许他心底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心想着将自己老实贤惠的妻子扔在家里头,会不会过分了点呢?
可是当那温香软玉的身子趴在他胸前,当情人泪眼依依的目光望着自己,什么老婆什么出轨什么尊重全给抛在脑子后面了。
于是他便可以做到在妻子面前平静如常,但晚上却是在情人的床上翻云覆雨。
林朝阳便是这种男人,然他又与这种男人不一样,因为他总会想着,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其他人,而是他真心所爱的女人,因此他对焦闯的罪恶感便又少了许多。
加上结婚也是当初焦闯自己答应的,所以他便更不觉得对她有任何的愧疚了,也或者他唯一剩下的愧疚便都给了陈嘉琳。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对焦闯毫无感觉的,想着过断日子跟她离婚之后,他便也不再管父母的反对,许是会真心爱上一个女人,可惜现在他发现了自己老婆,至少目前焦闯在名义还是他的老婆,却跟自己最好的,从小长大的好兄弟勾搭在一起。
这或许是出于男人的某种尊严,他们觉得不会愿意跟自己的好兄弟分享同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不是他所喜欢的,可他会觉得那毕竟也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被第二个人用得这么彻底呢?
所以那一拳他还真的是用尽了力气朝着花容的左脸打去,但却被花容躲过一下,只接触到嘴角,但当花容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隐隐有溢出血的痕迹。
“焦闯,让他打个够,他是有这个权利动手的,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子了,就算你忍着不说,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带走你的,林朝阳并不值得你待在他身边。”将嘴里的血水吐掉,花容冷笑道,一点也没有对林朝阳有愧疚之意,反而说起话来字句刺在林朝阳的心上。
他早就想到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了,或许说他早就想等着这一天来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如果林朝阳因为这样而跟愿意跟焦闯离婚的话,那他便是更加有理由对焦闯不放手了。
“花容,你他妈的混蛋!”林朝阳当下也不管什么军人风度了,褪去那斯文的表皮,破口大骂着,他真的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同一个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有一天会背叛自己,做出强自己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行径。
恨!怨!痛!三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口上,隐隐的泛着疼,他无法原谅在他,唯独这种背叛是没法子原谅的,让他觉得自己对花容的信任被花容跟焦闯狠狠的践踏在脚下。
一旁的太子爷在看戏,眯着眼瞧着两个好兄弟上演着反目成仇的戏码,心底可不能说是不愉悦的,他才懒得理会林朝阳气成什么样子,最好争得是你死我活好, 来个鱼死网破的,最后他倒是成了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人。
毕竟他自个也不乐见那两男人,废话不是,他女人自个心疼还来不及呢,做什么让人白白给拐跑了。
他摇摇头,小声的嗤笑一声,然后从口袋又是摸出香烟,含在嘴里,“砰”的一声的点火,慢慢悠悠的靠在警局门口的墙壁上,望着底下如同疯狗的那个两人,可是看了不一会儿却又是蹙起眉头,嘴角的笑意也忽然变成了烦躁。
那个该死的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不是因为焦闯不由分说的忽然冲到林朝阳跟花容的中间么?若是再晚一点,林朝阳的第二拳就要砸在她脸上了,太子爷明显就感觉到自己心头一颤的,没给她揪起。
焦闯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毕竟眼看刚才那拳头就要落在自己的眼前,忽然又是换了个方向,用力的擦过她耳畔边,顿时让她瞪大了眼,甚至耳边还能听到那拳头“嗖嗖”的气流声。
不过很快的她定下心神来,深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够了吧,提出离婚的人是你,你还想我怎样呢?不是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么,你如今这样做又算什么呢?”
林朝阳狠狠的瞪着她,许是真的怒火攻心,恨在心头上, 说起话来到底有些口不择言的。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跟我的好兄弟都搞上了,你给我戴了绿帽子,不要脸!!”
“砰!”下一拳是花容打的,林朝阳往后趄趔了好几步,垂着的头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此时嘴角变得红肿,浮现血痕,看的是触目惊心的。
“朝阳,你也别他妈太过分了!是你自己当初不要她的,你跟陈嘉琳那次还伤害不够她么!”花容揪着他的衣服, 头一次不喜欢动怒的花容脸庞上出现怒火,狐狸眼眯起,林朝阳仍是冷笑着,望着花容额上都凸出根根青筋血管,心底有些略微诧异,一方面是因为难得看到花容发飙的模样,以前他还老跟段毅打趣花容,说花容这人性格太好,对谁都太过于温柔,虽然那温柔里有着冷漠的嘲讽跟算计,但到底不是冲动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就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老婆——焦闯,为了她而动起了手。
太子爷看着那边干架的两个男人以及站在旁边的女人,有些烦躁吐掉嘴里的香烟,狠狠的踩灭那火星之后,才上前一把将焦闯拉入自己的怀中。
两个男人皆是一怔,高铭却是冷笑道:“他吗不要脸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谁,你竟然不爱她就大方点放手,自己在外面搞了多少个女人,你草的要脸骂她么?”
“你说什么?”林朝阳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渍,双眼猩红一片,许是真的被太子爷给说中了,可也是记恨这高铭的,毕竟这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今日倒是他也给插了一脚到这事上,便真的有点说不清了。
三个男人嘴里皆放狠话,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焦闯
焦闯此时也给气得的不轻,但又是因为林朝阳方才那低吼,她整个人都怔住了,忽然才冷笑出声,对林朝阳说道:“是,我贱,我就是犯贱出去找男人了,那又如何,难不成还当个小白兔在家里头等你满身香水味的回来么?然后伺候你,替你脱掉衣服?你当我焦闯是什么人了?我不要求你爱我,可尊重呢?夫妻间的尊重呢?”她说到这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着,便又继续说道。
“你跟陈嘉琳的事我不管,可我希望若你已经打算离婚的话,请不要干涉我的事情,这话也是你当初跟我说的,还有,我跟高铭是上过床,怎么?觉得我贱啦?”她此时几乎是嘲讽自己的意思,她跟高铭明明都清楚,其实当年跟高铭发生关系,完全是太子爷给强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要看看林朝阳的反应,看他有什么感觉。
落下这话,瞧见太子爷刚勾起嘴角,她便转过脸对高铭说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而后也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花容,便很快的转过视线,花容顿时有些无力,眯起细长的眼,因为他心底清楚,主动勾搭的那个人是自己,但在林朝阳的面前,她却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他心疼的望着焦闯,刚想走过去狠狠的抱着她,此时他也不管林朝阳的情绪了,可是焦闯便是转身就走,步伐很快的冲出马路旁,明显的想要离开这里。
三个男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又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没良心的女人打了一部车子离开得彻底。
焦闯走之后,林朝阳跟高铭以及花容这个晚上狠狠打了一架,不分胜负,最后三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倒在附近花园的草坪里,旁边落下不少的啤酒瓶。
一个阖着眼沉思,一个睁着眼望天,另一个却是含着香烟,三人头一次为了同一个女人彻夜未眠。
最后林朝阳起身,托起身上的衣服搭在肩膀上,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花容喊了他一声,林朝阳并未抬头,只是淡淡落下一句“我不会原谅你的。”便离开了,而高铭则“嗤”的一声笑出来,有些许嘲讽的说道:“挖自个好兄弟的墙角,这种事他心底自然不是个滋味。”说罢后便没在出声。花容则沉默着,之后又试着给焦闯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可依旧显示她是关机状态。
实际上焦闯确实是关机了,她走在上山的路上,这上山的路居然连路灯也没几盏,隔个一百多米才得一盏,基本上一路上都是漆黑一片。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弘昌寺门前,她傻傻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弘昌寺的门早就关了,她只得坐在树下,然后呆呆的坐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司机已经将她送到这里了。
夜晚还有点凉,不知不觉她感到有些冷跟潮湿,才发现天空下起了雨,雨不算大,但却是能将人打湿的那种,那树虽然可以暂时躲下雨,可也免不了很快就湿了一身衣服,她瑟缩着抖着身子,垂着眼一个人静默在黑暗中。
过了不知多久,她似乎觉得雨停了,似乎是出现了幻觉,恍恍惚惚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润的蓝眸,可那是环境她心底淡淡笑着。
那刹那,她仿佛看见了七年前的那一幕,莫苼撑着伞上山找自己,山上的泥水溅得他僧袍全是污渍,远远的瞧着,那也是她头一次瞧见莫苼抿着唇阴郁着脸的模样。
她忽然笑出声,心底这会在骂自己真是傻了不成,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扔下那三个男人,大老远的却是跑到这里坐着。然而下一刻她垂着眸却看到那沾满泥渍的僧袍,忽然一怔,猛地抬起头,那唇跟那年一样抿直,那人也如那年一样撑着伞寻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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