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是周末日,焦闯难得在家休息两天,之前因为刚结束的上半年里上级领导例行检查,所以她跟着整个司令部的人都忙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先前发生的事情,足够她累得够呛了
她如今已经跟林朝阳分房睡,她还是在原来两人新婚时的那间房里睡,林朝阳则是搬到隔壁的客房里,他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也是焦闯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发现衣柜里他衣服少了大部分才知道的。
分房睡倒是没什么,就算是过去的一年来,即使两个人谁在同一张床上,也是典型的同床异梦,说起来这两人还是夫妻关系,实在是有些讽刺的。
虽然两人现在是冷战关系中,自从前几天她跟林朝阳彻底摊牌后,两人间的关系就闹得更僵了,她不明白林朝阳是不是已经跟陈嘉琳分手,但林朝阳从那天开始便故意开始夜不归宿,偶尔有时候会回来得很早,那也不过是跟她一起开车会林家吃饭。
在父母面前,两人还是保持正常的夫妻关系,虽说不上多甜蜜,但至少也算是相敬如宾,互相体贴的那种,但在饭桌前,望着两个老人家笑意盈盈的脸,焦闯心底还真不是个滋味,那饭菜入了嘴里简直没味道,坐在林朝阳的身边反而如坐针毡似的难受。
但没办法,一星期里头总要回林家两次吃个便饭,不然林夫人会怀疑两人的关系出了什么乱子,有时候私底下林夫人会拉着焦闯询问她跟林朝阳的感情怎样,关系如何,她都只能低着头轻声回答,装出一副害臊的模样,脸憋得老红,其实她自己心底明白,那根本不是不好意思脸红,而是因为不敢面对林夫人而憋红的脸。
现在早上上班她已经不会让林朝阳送她出门了,她宁可自己早半小时起来去赶公车, 虽然对于喜欢睡懒觉的焦闯来说,这简直如同抽掉她一身筋骨让她痛苦得要命,可总好过拉下脸皮求那林朝阳开车送她的。
两人现在关系正紧张,一个是*,那另一个大就是星火,总是碰不得彼此,一碰就是一个爆炸巨响,两人都得同归于尽,嘿,那还真的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人家就会说,哎哟,又是一对苦命鸳鸯呀,啧啧,这可真是够呛。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跟林朝阳的关系,然后用无数个形容词来形容这种关系的变化。一开始两人是相敬如冰,的确是冰,冷冰冰的冰,活人当死人看。然后知道他有了小三之后便是笑里藏刀,虽然平日里带着笑意,但谁在心底不是各自腹诽的。现在则是老死不相往来,他当你是空气,你便当他是摆设。
丈夫有外遇时,做妻子的应该怎样?有的妻子会暴跳如雷,第一时间找到丈夫,破口大骂不说,性子急的说不定就冲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了,然后嘴里还得诅咒他没儿子之类的,可是呢,她却是气得忘记自己早给他生了个儿子。
有的女人则会异常冷静,在丈夫面前娴静乖巧,但殊不知背地里却算计着他呢,找私家侦探也好,找什么打手也罢, 非要弄得那小三不成人样心底才舒爽。
第三种女人呢则心如死灰,递给做丈夫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从此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你过你的活,我走我的桥去。
还有一种女人,说起来这种女人在苏青的散文里倒是提起过的,《聊斋志异》里有个故事,说恒娘见邻家太太美而不得宠于其夫(当时她丈夫正爱上一个姿色平常的婢女);知道症结所在,遂自告奋勇地去做她的参谋,定要帮她争回丈夫来。她告诉那位太太道:“子虽美,不媚也;一媚可夺西子之宠,况下人乎?”于是那位太太便天天对镜练习表情,学成了整套的狐媚子本领。这项训练完毕以后,恒娘又教给她一个欲擒故纵的法子:先是停止吵闹,竭力装出大方的样子,让丈夫与妾尽情欢娱。一方面自己却卸尽装饰。蓬头散发的躬操井臼,使丈夫相信她的贤慧。及至时机成熟了,在某一个晚上恒娘便帮她打扮停当,婷婷袅袅的走出来劝丈夫饮酒。那时她丈夫同婢女也玩得厌了,心惊其美,酒后便重演求爱喜剧,觉得如调新妇,恒娘大功于兹告成。
如苏青最后说的那样以为一个做丈夫的会有外遇,一定是喜欢妖媚,一定是甘心下流,因此做太太的欲图挽回,也必须从此着手。恒娘的招数并非落在每个女人身上都管用,因为你要妖媚,首先你得有底子呀,若想想,一个女人长得羞于见人, 就算再怎么捣弄,如果小三光鲜亮丽,你却已经是人老珠黄了,那也不过是白费心机。
焦闯现在还年轻,她的确是可以做最后那种女人的,便是变成狐狸精重新勾回林朝阳,但打死她也不会这样做的,别人想要勾回自己的老公是因为对自己丈夫还有一份真心情谊在,可她同林朝阳什么也没有,唯一剩下就不过是一纸婚书。
所以她也可能会变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女人,这种女人放在现在社会来说也不鲜见,那便是当初郝色跟她提到的,将心放在其他男人的身上,竟然他都能出去“玩”了,自个为何还要在家里头替他做贞妇呢?
这点于她来说不公平,所以她傻乎乎的真的去做了,所以她跟花容在一起了。
但现在林朝阳还不知道,其实一早开始,他跟陈嘉琳的事情还未东窗事发的时候,他自个老婆就已经出了轨,不过现在在他眼中,郝色已经算是在自己眼前跟高铭勾搭上了。可惜他想错了,焦闯的姘夫并不是高铭,反而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跟他穿同一个裤裆咋大水泥仗长大的好兄弟。若是知道那他也不会这般沉得住气了。
实际上自从跟林朝阳的关系闹僵之后,她便也没有再见过花容了,一方面原因是工作上的关系,半个月来都是忙进忙出的,偏偏那纪霖对工作有严苛,晚上有时候她还得跟办公室的其他几个同事一起加班加点,晚上八九点才回来都是经常的事。而因为领导检查的事情,花容也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上礼拜便去外省出差了,临走前的一个晚上给焦闯来过电话,可惜那时候焦闯正跟程成一起吃饭,因此也没能答应花容见面,幸好花容体贴,电话里让她也别太担心,两人在电话里又是温言软语了一番才挂的电话。
之前程成来A市的那天晚上找不到焦闯,打电话也没人接,晚上可将他给急坏了,毕竟焦闯就跟他亲闺女似的,他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那晚上几乎没睡得着,整晚上都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
焦闯回来之后,他也瞧出焦闯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可惜焦闯不主动出口的事情他一般清楚那便是那丫头不愿意说后,他便也不问,在A市待了三天程成才飞回去。
晚上因为才回林家吃饭,上午时候她便出了门,其实也她自己也是漫无目的的,连去哪儿都不知道,郝色那边她可懒得凑热闹,向来之后郝色约她,毕竟郝色家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精明的,典型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要是她自己傻愣愣的将郝色掠出门,怕是她后头可是有好果子吃的,光是一个纪霖便能压死自己。
诶,她有时候真是恨透了纪霖,怎么就摊上是她的上司呢?
九月份的天气,早上出门的时候太阳便是火辣辣的,差点没讲她晒死,她身上还穿着军装,主要是下午吃过饭后她还得赶去军区一趟,那里晚上有会议要开,虽然只是短暂的二十分钟的会,但也不能一身便装就过去了,她懒得回去再换身衣服,干脆就穿着军装上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也没啥不自在的。
她这个下午逛了很多地方,最后去了中央广场,广场上喷泉难得开了一次,毕竟是周末,人多热闹,她给自己买了一根棒棒冰吃起来,真有点童年的感觉。
原本还轻松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人群也跟着涌在一起,她有些吃惊的望着不远处忽然跟疯了一样堆成一团的人,心底诧异,莫不是什么大明星来访吧?
其实她是很不相信那些明显怎么容易就出现在这里的,可是那些人不是疯了就是脑抽了,非要这么夸张挤成一团的么?又不是古时候开仓出粮救济。
她将冰棒扔到垃圾桶里头,从石凳上站起身子想要瞧瞧究竟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毕竟她骨子里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人。
男人女人,疯了般的涌上同一个地方,团团将什么人给包围住,旁边忒多保安啥的,越来越像是明星的架势了。
忽然听到身边跑过她身边的男女极其兴奋的喊道:“快点走呀,不然就赶不上了,今日法师到前边大会堂有个讲义呢。”
焦闯听后不由得蹙眉,更是将视线落在前面那疯狂挤成一团的人群里,隐隐约约瞧见好几个穿着黄袍子、哧溜光头的和尚?
这念头和尚也能让人如此疯狂?她心底正莞尔,眼神匆匆的掠过其中某一人,那一人跟其他和尚不同,仅有他身上披着红色金线的袈裟,一缕红跟那血一样的艳,跟佛家的淡与空形成极大的反差,落在人眼底也是红得抹不掉似的。
她就站在人流之外,望着那人,定定的望着他被人群包裹着,虽只是一个侧脸但她眼神根本就移不开,眼底的红成了落寞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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