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安听完许常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着女儿出走有几天了,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他这个当爹的太没用。
就在他忧虑不安、后悔愧疚时,正江郡来了个人。此人有族兄王庸安的信物,他说是找到了王儒安的女儿王美仙,并交了份家书给王儒安。
家书的内容大概为,王美仙想私自越山闯关去京城,被寻山卫兵抓住,从她身上搜出简牌,恰巧王庸安管理此事,就免了王美仙的牢狱之灾,将她暂时安顿在他家中。
面对这份家书,王儒安如释重负,只要仙儿活着,就算她把全家的仆婢小妾都杀了,他也无所谓。
但这样的话,他必须要将事情处理干净,以免此事日后牵扯到仙儿的头上,碍她前程,这杀人的罪名必须去掉。
王美仙给王儒安留下的书信上,有说她要去京城的湖清学院上学。
既然女儿这样想,王儒安就决定帮助女儿实现愿望。他立刻修书一封,交待族弟好生教导仙儿,让她冬至前去京城应考,并附上许多财物。
王儒安对来人说道:“请你务必转告我兄,定要助仙儿入湖清学府,一切费用皆由我自出。还望我兄多多费心。”
那正江郡之人接了书信,领了财物,就匆匆离开。
王儒安虽险恶,但他是个守家顾家之人。
此外,他还派了侄子王环,暗中监视许常的一举一动。王环有练气中期的修为,只可惜是伪灵根,很难再突破,没办法出仕,就跟着王儒安,成为他的眼线。
而这一切,都被猫在老松下的沈希听得一清二楚。原来王美仙没死,而是自己出走了。在王美仙出走时,她的庶母徐语娘被人杀了,想必是畏罪潜逃。沈希暗想,真是个鲁莽之人。
不久,王儒安就离开了屋子。沈希就寻了个机会,离开王家。
***
此外,许常得了亭长之令,这些天四处寻人,正可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许常就找了足足七个练气期的修仙者,其中两个是有中期的修为。
他布置好一切,就等沈希出家门。
许常计划等沈希出门,就将庄氏和另外两个小崽子骗出绑了。再让人去把沈希叫回,威胁她,让她交待杀人经过,再让她交待美仙的下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沈希等你交待完,便是你的死期。
想着,想着,许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猖狂地大笑出声。
一日庄氏身体不适,沈希就挑了竹篮,独自出门买菜。
不久,一个简陋的青布轿子出现在她家门前。那白面的轿夫,敲了门。
出来应门的是沈望。沈望眨着她的大眼睛,天真地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史老爷家的家丁。”
“你来我家何事?”
“你姐姐在街上昏倒了,史老爷正好遇到,就将她带到宅里,找了大夫。现在还不能下床。老爷就让我们过来请了你家母亲过去。”
沈望听到姐姐昏倒,那还了得,尖叫着往门里跑,“娘!娘啊!不好了,姐姐昏倒了,让你去史家老先生那里去看看。”
庄氏很少听二女儿失态得大叫,立刻从屋里出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望儿,你慢慢说。”
沈望快速地说道:“史家老先生的家丁说姐姐在街上昏倒了,要接你去老先生家照顾她。”
庄氏迈开步子,在院子的石径上走了两步,心中暗想,这不对啊,若希儿昏倒了,应该送到家里来,如何会送到史家去,莫不是里头有猫腻。
她想起了一出叫骗宅记的戏,就是楚家的娘子被人看上,那人就骗她丈夫出事,将她骗进轿子,抬到别处进行侮辱。庄氏心下警惕,站在门里,只将门开了半扇,问道:“我家希儿怎就晕了?”
那白面轿夫随口说道:“中暑了。”
“为何不将她送到医馆?街上便有两大医馆。”
“老爷的主意,正好赵大夫在他家看诊。”
“赵大夫?”庄氏更为疑虑,史世伯都是赵济看病的,大家都叫他赵先生,不叫他赵大夫,又问:“那希儿此时可是你家的楚婶子在照顾。”
白面轿夫十分不耐烦了,也未多想,只应,“是啊,夫人还是快些吧,您女儿躺着都不能动了。”
庄氏冷笑,史世伯家里根本没什么楚婶子,而且中暑怎会躺着不能动。她将头缩回去,就想关门。
谁想那白面轿夫,一把将门抵住,“夫人,你不准备去看你女儿了吗?”
庄氏力气极小,哪里是他的对手,根本没办法将门关上。她向来是个诚肯之人,哪里会说谎,一见人用强,更是吓坏了。
沈望见状,只觉古怪,也替母亲把着门。在沈希的教导下,她已有后天中期的修为,有些力气,可外面的家伙是练气初期的修仙者,她哪里推得过他。
没一会儿,这母女二人,就被推得人仰马翻。
庄氏怕极了,连滚带爬地往里头奔。但她还未跑两步,一把就被抓着。“救……”她还没喊完,嘴巴就给你捂上了。
外头的另一个黄面的轿夫也闯了进来,拿了绳子要绑庄氏。
沈望见状,大吼,“小黑!小黑。”
小黑立刻冲了出来,双目赤红,直接扑倒了其中一个。他们立刻丢了庄氏,抽出腰间的刀去砍小黑。
小黑的血统虽好,可无实战经验,立刻脑袋上就挨了一刀。
沈望知道大事不好,哭着奔出去。她必须把姐姐找回来,不然,会被人杀死。
“不好,那小崽子要逃!”那黄面轿夫弃了小黑,去追沈望。
小黑得了空,一口咬到白面轿夫握刀的手上,当即那人的手就被咬断了。白面轿夫大叫,“啊!”小黑扑上去,咬了他的脖子。
那去追沈望的黄面轿夫听到惨叫声,立刻折回,见到小黑正扯开同伴的喉咙,他又惊又怕又怒,举起刀,就朝小黑扑来。
小黑身中数刀,将其中一个扑杀,已是极限。它再无力气反抗,一头栽倒在地。
黄面轿夫冲过去砍小黑。突然腿一停滞,不能上向。原来那软弱的女人拖住了黄面轿夫的腿。庄氏拼了命,一口咬在黄面轿夫的腿上,直接咬出血。
黄面轿夫大怒,抬手就想砍死庄氏。
“铛、铛、铛……”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金器敲打之声,又有人叫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黄面轿夫被吓到,这青天白日的,若是被人逮到就死定了。他一脚将庄氏踢飞,夺门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