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的心思被人猜中,不由心神一晃。此人真是不好对付,他此刻已有所提防,偷袭定然是不成的。
她眉头深锁,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万全的法子,莫不是真的只能硬碰硬了。说实在的,沈希并不是特别想杀他。孙弦只是个捕头,他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非要说有罪,其罪便是挡了沈希的路。
孙弦见沈希面色有异,以为她吓到了,便说道:“杀人偿命,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头落地。”
沈希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她突然有种极奇怪的感觉,孙弦既然如此确定她就是凶手,大可以直接动手将她带走,何必在这里和她啰嗦,难不成他另有企图。这种事情,沈希曾经遇到过许多次。
“你不必再伪装了。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做一件事情,我就可以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孙弦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你什么意思?”沈希目露凶光,杀心骤起。刚刚或许有些不忍,现在只想杀他后快。
孙弦再不隐藏,说道:“你必须把种植仙灵草的真正方法,和炼制仙灵膏的方法告诉我,我便让此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你和你的家人,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居住在沈王村。不然……”
“不然怎样?”沈希神色凛然,杀意更甚。
孙弦却不在意,似是有万全的把握沈希拿他没办法,继续说道:“不然,我就和沈王村的人说,你骗了他们。沈王村的人傻,我可不骗。怎么可能往地里埋银子,就能种值仙灵草。你和他们说你父亲以前在田里埋银子,只不过想把你奶奶家的庄稼毁了。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想必你这么做,只因你奶奶曾带你毁了你种的仙灵草。”
“你那么聪明,只当个捕快,岂不委屈了你?”沈希紧盯着孙弦,将手中的柴刀紧握。
孙弦抬了抬下巴,“这是自然。小小捕快的职位,我的确不放在嘴里。我虽年轻,但捕头的位置,理应属于我。老王那家伙,不过是仗着是王家的亲戚,就霸着捕头的位置。
我若得了种植仙灵草的方子,定能财源滚滚,到时候,还怕我不能高升么。小丫头,方子在你手里养家糊口都难,可在我手里,便能让它发挥最大的功效。我给你个效忠于我的机会。”
沈希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好一副冠冕堂皇的腔调。她实在是听够了,当初,在龙泉仙山,那帮修仙家族的人,便是这副嘴脸,想要强行夺于易灵诀。
只要有人的地方,少不得遇到贪婪之辈,也少不得遇到像孙弦这样的猥琐之辈,遇到这种人,定当杀之,以绝后患。
她握紧手中的柴刀。
孙弦当然看出了沈希的意图,直接拔出了钢刀,“凭你就想杀我?我知道你有后天中期的修为,并且快突破至后期。只可惜,你现在一点儿仙力都使不出来了吧。”
沈希目光一冷,难道他是故意在她修炼到关键的时候出现,令她走火入魔,此人好黑的心。
孙弦极为得意,并不觉得自己的行径很无耻,反倒洋洋得意,“告诉你吧,我现在可是后天后期的修为。纵使你仙力无损,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你还是乖乖听话,以免白白送了性命。”
沈希说道:“是谁要送性命,还不一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孙弦显得极为不耐烦。
沈希也迫不及待想结果了他的性命,便说道:“你休想!”
“那你就去死吧!”孙弦举刀向沈希冲了过去。
沈希看到他舞刀的姿势,确信他知道那么一招半式的刀法,却不精通,不知是在哪里偷学来的。她再次使用清灵剑法,或格挡,或进攻。
一寸短,一寸险。沈希的柴刀太过短,清灵剑法无法发挥极致,再加上她修为受损,无法使出全力,渐渐地便落了下风。
孙弦一刀砍在了沈希的左臂上。刀刃见血,孙弦大喜。他后撤几步,与沈希拉开距离,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定,你说不说?”
沈希受伤,火气乱窜,怒喝一声,“你做梦!”
孙弦听后,气得面部扭曲,这才真正起了杀心。或许之前,他还抱着沈希会松口的念头,留了一手,现在,他深知对方倔强,便不再留情。“那你就将方子带到棺材里吧!”
两人再次交手。
沈希虽有剑法傍身,可仙力远远不及孙弦,体力不支,就连举起柴刀都有些困难。
她越发狼狈,跌倒在地。刀临头而来,她来个驴打滚,艰难地躲避。刀锋闪亮,一次次劈向她的面部。沈希用柴刀格挡,直到柴刀被孙弦挑开。
沈希手无寸铁,体力透支,就连翻身都困难。这一幕,让她想起在刀锋山自爆的场面。死亡离她如此近,这次,她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孙弦杀红了眼,不再向沈希讨要方子,举刀迎头劈下。
或许沈希此时讨饶,告诉他方子,能够唤回孙弦的理智。可她知道孙弦不可能再留她性命,说出来也不过多活一时,有何意思。
沈希竟准备接受死亡,她只怪自己太过大意,让孙弦有机有可乘。
一个黑影闪过,停留在孙弦的背后。孙弦突然浑身僵硬,刀迟迟没有落下。
沈希看到他的胸口出现了一只鲜红的手,手里抓着一只跳动的心脏。
孙弦张了张嘴,血泡便从他的口中涌出。他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便像一只破麻袋,被人甩到一旁。他的刀在空中画出一道银色的弧线,落下山崖。
沈希这才看清那个黑影。他依旧俊美冷酷,那双略带澄黄的眼睛里,闪烁着邪魅和阴狠。“是你?!”沈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玄衣男子拿出一块白色手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说道:“是我。我救了你,你不该谢谢我吗?”
“你是为了一句谢谢才救我的吗?”沈希觉得此人极为古怪,似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