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江陵之后,果然没有遇到了任何的麻烦,进入吴境之后,刘胤就已经把所有的船工换作了吴人,有他们做水手和向导,也的确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江陵做为荆州的重镇,自然也是吴人防御的要点,刘胤到达江陵之后,的确也可以感受得到。虽然时间跨度长达两年的西陵之战结束了,但吴国在长江一线的防御力度并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利用战争间隙的时间对江陵这些要塞进行了修缮和加固,做为军事行家,刘胤一眼就能品评出江陵城防的优劣来,虽然未能做到尽善尽美,但江陵城防的坚固程度,也要比普通的城池完备的多,不论那支军队来攻打江陵,也绝对是一件头疼的事。
不过吴人对商贾的松宽程度还是出乎刘胤的意料,莫不是吴人根本就不担心奸细会从这些商贾之中混入吴国,对从魏国进入吴国的商贾几乎是很少盘查。
不过现在是非战时期,或许吴人会松懈一些,等真正到了战时,却也未必是这番模样。
刘胤只在江陵停留了一日,为了表现的更象商人,刘胤在江陵的码头集市上将船上的货物给脱手了,随后又购买了一批别的货物,装在船上,沿江西进,望益州方向而行。
也的确没有人对刘胤产生过怀疑,刘胤乔装改扮成商人模样,也确实是唯妙唯肖,而且刘胤的行为举止作风作派,与一般的商人并无异处,所以在吴国境内,没有引起别人丝毫的注意。
踏上西归之路,离益州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张乐等人归心似箭,每日翘首以待,都盼望着可以早日回到益州,结束这飘泊的旅程。
到达西陵附近的时候,江面上突然地出现了几艘蒙冲快舰,悬挂的正是东吴的旗号,刘胤不禁是脸色大变,难道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张乐赵卓阿坚那边是如临大敌,甚至是本能亮出武器,严密注视着,如果吴军真的冲上来的话,必定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都收起武器!”刘胤冷嘲热讽峻地道。江面上不比陆地,一旦发生任何的情况,刘胤一行想走脱,也将会很难很难,至于争斗,仅凭着他们几日,无论是无何也不可能是满船的东吴水兵的对手。陆地上如果形势不妙,还可以找机会逃走,但在这茫茫水面上,真想要逃,也是有心无力的,所以刘胤才令他们收起兵器,不要让吴国水兵看到。
其实众人的担心并没有什么意义,那几条蒙冲驶得极快,很快地就驶近了,连船上水兵的样貌,,都可以瞧得很真真切切。不过这些蒙冲舰上的吴兵并没有什么恶意,远远地喝道:“商船靠边!商船靠边!”
长江虽然很宽,就算到了西陵峡附近,江面的宽度也是不低的,但真正的航道却是范围有限,有的时候,就连上下行都错不开,只能是让一方停驶。
此刻江面上突然出现的蒙冲战舰并无敌意,只是将占据着主航道的商船给驱逐出去,现在西陵江面上,除了刘胤他们的这一艘商船,还有两艘商船也在吴兵的驱逐之列。
“他娘的,这你们的地盘上,这就么横行霸道?”张乐颇为不满,低声地抱怨着。
刘胤笑了笑,他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在人矮檐下,那能不低头,他立刻吩咐船工将船只靠边停泊,按正常情况,有蒙冲战舰这样的中小型战舰在前面开路的路的话,后面必定有大型的战船驶来。
果然,不多时,江面上可以看到艘体型巨在的楼船从上游驶了过来,并可以看到船上的旗号,写得正是一个“陆”字。
刘胤的脸上微微一变,现在东吴陆姓将领也只有陆抗和陆凯了,那船上的旗号,究竟是陆抗的,还是陆凯的?根据情报,陆凯在魏军进攻西陵时,一直就担任着西陵都督的职务,只不过战事结束之后,他就已经调任回建业了,而这支船队从上游而来,那很有可能就是陆抗的旗舰。
很快地,那艘旗舰也驶近了刘胤的商船,而且几乎是擦舷而过,商船跟楼船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刘胤很快地注意到,楼船之上,矗立着一个人,全身戎装,目光炯炯,看周围人的态度,俨然此人便是统帅。
他就是陆抗?刘胤心中掠过一丝疑问,很显然,他极有可能就是陆抗,只不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蜀中之战已经结束了吗,还是东吴有别的行动?
陆抗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到,不过他依然很冷漠地扫了一眼比楼船要低的多的商船,没有过多的理会,地位的超然让他根本就不会留心到这些商船之上还有别的玄机,他神色凝重,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而后他的目光,依然投向了建业方向,那儿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陆抗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就这样不经意地擦肩而过,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回到主航道上的刘胤陷入了沉思,如果说蜀中战局未明之际,就把最了解蜀地状况的陆抗调走的话,形势无疑将有利于姜维。但陆抗匆匆回京,似乎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难不成接下来,东吴还会有更大的行动?
刘胤所知道的,是吴主孙皓的残暴,有这样的君主在位,那些有为的大臣们想要做一些事,也的确并不容易,此次调陆抗回建业,似乎传递着一个信号,吴国在长江一线的的守势将会改变,这恐怕要得益于洛阳事变,东吴看到了魏国的力量在削弱,正是自己的动手良机。
刘胤在沉思之中,船只不知不觉地驶入了西陵峡。
西陵峡是三峡的最后一段,以险滩而闻名,不过这些船工经常地在峡江上讨饭吃,对于这些险滩,他们倒是了若指掌,不过刚进西陵峡,那些船工脸色顿时大变,指着前面江上失声道:“锦帆贼!是锦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