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交谈,石崇知道文川是自荆州而来的,专做丝绸生意,石崇获救之后,拿出了一些财物来答谢文川,那知文川竟然以蜀锦回赠,而且一出手之就十匹之巨,直让石崇惊的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由于战乱的关系,蜀地之中的蜀锦已经有价无市,贵的离谱,现在洛阳市面上,基本上已经是看不到多少这些高端奢侈品了,甚至有寸绢寸金之说,最高档的蜀锦,堪比黄金还要贵重的多。。此前没打仗之间,魏蜀两国处于相持阶段,虽然蜀国有禁止蜀锦私贩的政令,但受高额利润的驱使,总有一些不法商贩铤而走险,对魏国吴国贩运蜀锦,谋取巨额的利润。
不过随着蜀国陷入战乱,蜀锦出口就越发地弥足珍贵,洛阳市面上千金也难得买到一匹蜀锦,这让那些崇尚富丽堂华的生活达官贵人们情何以堪,如果都让那些达官贵人们穿同家奴一样的麻制衣服,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尽管天下生产锦缎的地方并非独是成都,但成都的蜀锦却是所有锦缎之中最为高档的,在攀比之风盛行的魏都洛阳,许多的仕宦人家的子弟不穿蜀锦都不好意思出门,太跌份了。
就是这么价格昂贵的蜀锦,文川做为回礼之资,一出手就是十匹,论市价,比石崇所赠礼物价值高出十倍不止,不禁令石崇是叹为观止。
石崇是魏晋时代典型的炫富派代表,最喜欢的事就是攀比斗富,但文川的出手一下子就把他给镇住了,这也让石崇萌生了天下富商出荆州的想法,是否日后石崇出任荆州刺史之时疯狂地敛聚钱财,专门派兵洗劫游商巨富之事的动机之始源于今日,谁也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年经的石崇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财力物力,没到后来挥金如土的地步,虽然有一颗攀比斗富的心理,但终归是囊中羞涩,实在也拿来不出与文川相提并论的财富来。
不过他倒是对文川很是佩服,除了救命之恩外,文川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富贵气质,就足够他石崇学的了。
文川现在只是一名普能的行商者,士农工商的的定位把商人的社会地位压得死死的,尽客他们揽集着天下无尽的财富,但社会地位却也始终不曾提高。相比于前朝,魏国的对待商人的态度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人们都不再以与商者同坐而耻辱,朝廷也不会因为商人穿丝绸衣服再来处罚他们。
但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改变的,于是许多腰包鼓了的商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仕族圈里钻,花再大的代价来捐个官也是在所不惜的。
石崇系出名门,父亲石苞可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尤其是镇守被称为三叛之地的淮南,其举足轻重的地位令朝廷之中三公级别的大臣都不敢轻视。
给文川谋一个七品以下的挂名闲官,对于石崇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对于文川社会地位的提高,那却是显而易见的的。这样既可以还上文川的人情,又可以假借捐官的名义大捞一笔,何乐而不为?
进城之后,石崇竭力地邀请文川到石府暂住,石府就座落在东城区,占地极广,一个不过被文川婉拒了,称自己在洛阳有商铺需要打理,就不到石府叨扰了。
石崇无奈,也只好答应了,问明文川所在的商铺,自己就下去暗箱操作了,决定等有了好消息,再公诉于世。
文川一行与石崇拱手分别,你别说,正因为有飞扬跋扈的石崇领路,文川他们才算是得以持械混入到了洛阳城中。如果要文川一行自行入城的,肯定要少不了守城门的魏国虎卫营士兵的盘查,这肯定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他们可是携带了许多武器入城的,很容易地被魏国守城士兵所盘查。
入城之后,暂时地将十几名侍卫安排到了客栈歇息,文川就带着那一胖一瘦两名护卫直奔城南的福源居绸缎庄而去。
福源居绸缎庄在洛阳城中的闹市区中,生意异常的火爆,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蜀锦大多是出自福源居绸缎庄的,这样的独门生意,想不火爆都难,每日绸缎庄都是门庭若市,往来人流络绎不绝。这其中达官贵人,名媛贵妇占了很大的比重,毕竟现在蜀锦价格高的离谱,许多人闻之咋舌,也只有那些不差钱的主才不会计较贵贱,只要东西好,自然不乏市场。
许多人很好奇市上蜀锦都已断绝,为何福源居还会有那么多的蜀锦供应,或许福源居的掌柜的有很深的背景亦未可知,但无人关心这一点,那些前来抢购蜀锦的顾客关心的只是今天会有什么样的花色品种,而从来无人关心这些东西来路正不正。
文川三人赶到绸缎庄的时候,天色已晚,绸缎庄的伙计正疲惫不堪地挂着门板,正准备打烊,他看到文川三人正要往里走,连忙拦阻道:“客官,本店已经关门,要买锦缎的话明天请早吧。”
文川微微一笑,道:“在下非是买锦缎而是卖锦缎的,却不知掌拒的何在?”
伙计一听他们是卖锦缎的,当下便客气起来,道:“掌柜的就在店内,客官请。”
福源居绸缎庄的谢掌柜此刻正心满意足地坐在柜台后面,这一天的生意红火,店内的流水相当的大,谢掌柜拨拉着算筹,哼着小曲,神情很是愉快。
文川走进来的时候,店铺内已经是空无顾客了,谢掌柜明显地一愣,不过文川没等他开口,就抢先道:“掌柜的,我手头上有十匹雨丝锦,想换你的五匹彩晕锦,如何?”
谢掌柜身躯明显地一震,道:“彩晕锦没有了,浣花锦如何?”
文川微微一笑道:“浣花锦的话,我只要七匹三分,掌柜的意下如何?”
谢掌柜此刻更无怀疑,倒头便拜:“卑职黑木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