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胤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家兵的们减员让刘胤也是捉襟见肘,魏兵攻势如潮,虽然倚仗着火器和元戎弩的厉害,但防线上没有三百兵力的话,还是无法挡得住凶悍的魏兵。刘胤不得不调整分防御策略,将原来的三组轮值改为两组轮值,这样每组的作战时间便由四个时辰增加到了六个时辰。别小看这多出来的两个时辰,对家兵们的体力和精力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坚持在前沿打一天的仗,许多人累得几乎快垮掉了。
但两组轮值的作战方案也没有坚持多久,魏兵的疯狂进攻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冒着箭雨,个别的魏兵队伍还是突破了防御,冲到了山顶上,肉搏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刘胤的虎头湛金枪也有了用武之地,在刘胤的带领之下,张乐、赵卓、阿坚等人浴血奋战,一次次地将冲破防线的魏军给打了回去。
但肉搏战的损耗也是惊人的,到了第三天,刘胤手下的兵力已经锐减到了三百余人,而这三百人,只能够一组防御力量,面对依然是汹涌扑来的魏兵,每个人的心头都很沉重,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人不是机械,终究是有体力极限的,只算能顶得住敌人白天狂攻,那到了晚上的那一波攻击,又拿什么可以抵御。
魏兵似乎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更加疯狂地发动着攻击,死亡对于他们而言,已经麻木了,仿佛变成了一具具的行尸走肉,脑子里的意识除了进攻,还是进攻。
“他娘的,这些魏兵,也太变态了吧,怎么杀也杀不完!”张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也不是知是他身上流淌出来的还是砍死敌人溅上的,张乐今天光用佩刀就砍死了十几个魏兵了,浑身浴得跟血人似的。
刘胤清楚,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战斗了,更多的是一种意志的较量。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铁血的意志,没有坚韧不拨的信念,是不可能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大哥,这白天还能坚持下去,可晚上怎么办?”赵卓满眼都是血丝,一次次地开弓射击,总是能精确无误地致命爆头。
这个问题刘胤早已考虑过了,如果按既定的战法,肯定是挡不住魏军的这一轮夜袭的,靖军山的失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刘胤还有一张压箱的底牌,这是一张不到万不得已刘胤不准备动用的底牌。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生死危亡存于一线,刘胤已经没有任何地选择了。
“全体都有,撤出战斗,退至第二道防御阵地!”
┄┄┄┄┄┄┄┄┄┄┄┄┄┄┄┄┄┄┄┄┄┄┄┄┄┄┄┄┄┄┄┄┄┄┄
“启禀都督,山头……山头拿下了!”师纂向邓艾禀报的时候,由于太过激动,都不禁哽咽起来。师纂一直负责着前线指挥,嗓子都喊哑了,眼圈发黑,整个人又黑又瘦。
一直如同石雕一样的站立在那儿的邓艾此刻身形也不禁是微微颤动,这场胜利,也来得太不容易了,不过总算是拿了下来,邓艾压抑着汹涌的心潮,向前靖军山望去,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深邃而坚定。
“恭喜邓将军,这一战可谓是惊天泣地,足可彪柄千秋。”身后的田章恭维地道。
师纂不由地恨恨地瞪了田章一眼,田章是钟会派来的人,此次邓艾的部队舍身忘死血战到底,田章率领着两千人却是充当预备队,袖手旁观,整个邓艾军惨失损重,而田章的人却是毫发无伤,如何不让师纂恨意滔天。
邓艾只是微微地颔首,对着师纂道:“那个刘胤现在何处?”
师纂禀道:“我军攻破山顶之后,刘胤还在拼死抵抗,已经退守二线,不过其残部已经是所剩无几,相信用不了多久,必可斩获其首级。”
邓艾目光凛然,缓缓地道:“这个刘胤,务必给我生擒活捉,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否真的长有三头六臂!”
田章拱手道:“这等差事便交给卑职吧,卑职定不负将军之望。”
师纂一听,两眼差点就喷出火来,田章此举,分明是要来抢功的,他气忿之极,冷笑一声道:“田将军,你真是好算计啊!”
邓艾却是不动声色地道:“那就有劳田将军了。”
田章拱手领命,意味深长地看了师纂一眼,转身而去。
“都督,这……”师纂愤怒至极。
邓艾淡淡地道:“田章是钟会的人,并不归我辖制,他既主动请缨出战,那便随他去。”
师纂忿恨交加地道:“都督,我军浴血奋战之时,田章袖手旁观,此时大局已定,他却出来抢功,太卑鄙无耻了!”
邓艾悠然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章想落井下石,却也未必是易事。传令,移师山顶,有田章打头仗,我们也能轻松轻松。”
田章固然有抢功的念头,但邓艾老谋深算,又岂能让他如意,此时邓艾将自己的指挥所移往山顶,就是要亲眼看着田章的军队把刘胤的蜀军最后一点力量给耗干了,至于擒拿刘胤,邓艾才不会假田章之手,必要的时候,邓艾就会出手,这头功又岂能让田章独享了?
田章回营之后,立刻是集结起本部将士,向靖军山顶开去。自从离开了阴平桥,田单就是一路尾随在邓艾的大军后面,名义上田章是打着相助的旗号,实则是奉钟会之命监视邓艾。前面的邓艾的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虽然田章一路走下来也挺辛苦,可是相比与邓艾的军队,田章的部队基本上没啥减员,算得上是坐享其成。
靖军山之战打响之后,田章更是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笑看邓艾和蜀军拼个你死我活。最后的结局是邓艾惨胜,田章立刻便跳了出来,准备抢功。这是钟会既定的方针,如果邓艾偷袭阴平小道失败则罢,如果成功的话,田章要在第一时间内出手,将首要的功劳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