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识得柴衍峰的玉牌,这本来在舒锦的意料之中。 看卓通的年纪,就算是他曾经担任过御医,十九年前他年岁也不大,而那时柴衍峰已经身处江兴县了,所以玉牌他也未必见过。但是,阿五若是见过这玉牌,结合阿五跟葛存忠的身份……
舒锦也皱了皱眉。 柴衍峰不会根本不是大演国人吧? 想到这里舒锦便把心里的疑惑压下,没有当场询问阿五,而是继续同卓家兄弟闲聊。一直到所有客人都告辞离开了,舒锦才单独留下了阿五,在柴衍峰疑惑的目光下,把玉牌递给了他。 “方才我就看你表情不对,你见过这块玉牌?”舒锦问。 阿五年过而立,却因为之前一直居无定所于是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而且,他性子较葛存忠更沉默,平时里很少说话,让他来当护卫,舒锦跟双胞胎小姐妹俩甚至有时候都会忘了他的存在。 但是从他接到了葛存忠的信来到舒锦这里后,做事一直都是很尽职尽责。 阿五也没推让,结果玉牌反复的仔细端详了片刻。平时毫不起眼的汉子,专注看着某样东西的时候突然看来有种难测深浅的力量感。 “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阿五半晌抬头道。 “怎么会?你们不是都过目不忘的吗?”舒锦理所当然的问。 她清楚葛存忠跟这个阿五,过去都是做过暗探的,而在他们的训练里,其中就有一点是训练他们的记忆力。因为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时间让你去记忆什么东西的。所以,短时间,甚至是瞬间就记住想要记下的东西是他们的能力之一。 “……可能,岁数大了。”阿五沉默一瞬间,面不改色的道。 舒锦默。 “应当是曾经同什么人接触,亦或是擦肩而过时看到过一眼类似的玉牌,所以有印象。但是因为之后没有交集,所以记不得了。”好在阿五接着说了个靠谱的可能。 “那,你再想想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舒锦问。 阿五抬头看了舒锦一眼,又看了看同样在屏息等待答案的柴衍峰。 “应当是在边关。”他前些年都在边关,后来当今皇帝即位,新旧朝臣交替,他们这些本来就藏在暗处的人最后却因为主子的失败沦为了牺牲品。虽然他没丢了命,可这些年,日子过得确实颠沛流离。
所以,他才可以肯定的说,这玉牌不会是近些年看过的。
“边关?”柴衍峰闻言一愣。 他并不是很清楚阿五跟葛存忠的身份,只知道葛存忠是葛大爷的儿子,而阿五是葛存忠的生死兄弟。两人曾经上过战场打过仗。 但,在边关看到过类似的。难道他的身份还要追查到边关去? 这线索,只让人更没有头绪了。本来以为,就算是他这玉牌有来头,他的身份不简单,但了不起是个富贵人家罢了。可,竟然扯到边关去了,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算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我去问问存忠,也许他能想起什么来。” 舒锦对阿五道。 阿五闻言点头,同两人告辞休息去了。 只可惜,到了第二天,柴衍峰迫不及待的找葛存忠来给他看了看玉牌。葛存忠看过,却道毫无印象。 一时间,柴衍峰的身份依旧成谜。不过,舒锦已经关照过葛存忠,让他想法子查一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一品阁也将在这一天歇业,要到过了元宵节才会重开。
虽然一品阁是宣称不接待客人了,但其实这一天的一品阁还是有一桌客人的。
在舒锦的习惯里,腊月二十三应当就是小年了。但柴衍峰却说小年是明天。后来舒锦一问,才知道,时下有个说法,叫“官三民四”。所谓的官三民四就是说,皇亲国戚朝廷官员,等一干贵人们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在这一天拜天祀神祭灶等等。而普通百姓祭灶却是要到腊月二十四才可以。
江兴县的县太爷县尉县丞们既然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祭灶之后,当然也少不了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了。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一下,既总结了这一年的辛苦工作,又联络了感情,何乐而不为呢?而,吃饭要去哪里呢?大家都是县里的一二三把手,也要注意点影响的,还有,一年难得出来吃一次,也要找个好地方不是?
于是,几个县里的头头们研究之后,因为刘东的关系,就把酒宴的地方定在了一品阁。
一品阁平日里热闹非凡,几乎所有来过一品阁的用饭的客人都见识过舒锦的厨艺。可县太爷董书砚以及县丞荣文山却还真是头一次来。
县太爷是爱惜羽毛之人,他怕若是他出入一品阁被人瞧见,会被人说成是鱼肉百姓。而荣文山则是更常去饕餮楼。不过,既然今天是董书砚这个大领导选择地点,他也就从善如流,跟着来了。刚刚好他也常常听说一品阁的大厨厨艺惊人,今天也可以见识见识。
对于他们能来这里吃饭柴衍峰当然是高兴的,虽然说 “县太爷都来这里用饭”这个噱头不能够公开宣扬,但是,县太爷仅有的几次的外出用饭选在了一品阁,还是说明一品阁如今在江兴县的地位真的已经可以算是独占鳌头了。
当然,不论他们为什么是选择在这里吃这顿饭菜,柴衍峰都吩咐了小二以及后厨的大师傅们,一切菜品都要小心认真对待。
几人来也是为了见识人们说的“柴夫人”的“神乎其技”的厨艺,所以,舒锦少不得要露两手给他们看一看。舒锦就在一楼的开放式厨房为县太爷等人做了能狠抓眼球的刀削炒面,松鼠桂鱼等几样。
到菜上齐,柴衍峰就带着伙计们全都下去了,让几个县里的头头脑脑可以安静的享用一顿美食的同时,还能保证足够的隐私。柴衍峰还命几个伶俐的小二儿在远一点的地方侯着,随时供几人差遣。
“这菜是真好吃。就是这菜名,当真是不够雅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书砚端起茶杯,边品茶边开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