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进王宫!现在,立刻,马上!”
九夏总会,夏淳的书房,夏千萍刚一闯进来,就用十分急切的嗓音说道。
随即,不等夏淳询问她什么,她就连珠炮似的说明了原因。
“我听说苏勤他昨天夜里就回到沧焰城来了,而且不知怎么还受了一身的重伤,国主辰南甚至亲自到城门外去给他送去了紫灵丹,还把他接到了王宫里面。虽然我相信以紫灵丹的药效,就是快死掉的人也能救回来,但我还是不放心,一定要去看一看他。”
也不知道她是一时情急,还是本就在父亲面前无所顾忌,总之仅仅从这几句话里面,就能够听出对苏勤的那种明显超越了普通朋友间的担忧之情。
夏淳本来正手持一叠厚厚的纸张,站在书房的窗子前出神,闻言连忙轻咳一身,回身面对女儿的时候,那叠纸张已经被他顺势遮在了背后。
“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估计他伤得的确很重,否则辰兄也不至于做出那般举动。其实你不说,我也是想让你过去看看的,这几天我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一时间走不开,要不然我昨天夜里就已经去了。”
“那……那我这就去了?”
夏千萍这时候反倒语气迟疑起来,她本以为夏淳会陪着一起去的,结果现在变成了只有她自己,就算她再多带上一些商会护卫,甚至再带几个会中的老人,可那样也还是会显得有些尴尬。
看着女儿脸上渐渐浮现出的两团淡淡红晕,夏淳笑了笑,走到她身边,用闲着的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温声道:“怎么?忽然又不担心了?”
“不是,我……那个……”
夏千萍难得一见地在父亲面前变得局促起来,支吾了两声后,索性停住了嘴,羞得低下头去。
“好了,想去就快点去吧,我夏淳的女儿,就等于是半个公主,说不定比某些国家的公主还尊贵一些,要见见自己的小情郎,难道还会害怕?让谭老、程老、刘老他们都陪你去,就说是探望咱们的会长继承人去了。”
夏淳再次打趣了两句,同时也替女儿做出了安排。
被他点名的那三个人,都是在商会中颇有身份、资历之辈,尤其第一个提到的“谭老”,正是当年保护夏千萍去过一趟乌山镇的谭鹤,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苏勤的旧相识了。
于是短短半个时辰后,夏千萍便已经带着人出现在了王宫的大门之外。
但令她意外的是,宫廷侍卫们却拦住了她,甚至向宫中通报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做,只是跟她说了一句:“国主陛下亲口令喻,自今日起王宫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入。”
“封闭王宫?”夏千萍的一对秀眉顿时挑得高过了发梢。
她长这么大以来,虽然进入王宫次数不多,但好歹还从没有被这种理由拒之于门外。
难道说是因为苏勤受伤的事?
但是道理上说不通啊!
“那你知不知道要封闭到什么时候?”
她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连忙追问道。
“这个么,却是不清楚了。”
那先前说话的宫廷侍卫,面对九夏商会的会长千金,虽然还是要严格执行命令,但终究不敢一直用硬邦邦的语气说话。
“不清楚?总不会陛下他一天不说打开宫门,你们就一直要这样紧闭着吧?”
夏千萍一叉腰,眉毛再次挑了三挑,看那副架势,如果她是一头妖兽的话,恐怕早就一口把面前这人吞下去了。
“这个我真的是不清楚啊,要不然,夏小姐您可以问一问他们。”
那侍卫顿时被她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哼,我问他们有什么用,估计问了也是跟你一样的回答。还不如你进去给我通报一声,我看陛下他未必就不同意让我进去。”
夏千萍仿佛就认准了他,索性当面使起了性子来。
“抱歉啊夏小姐,现在其实就连我们也是不可以随便进去的,内外已经彻底分开了。”
那侍卫见她并不放过自己,顿时变成了愁眉苦脸的模样。
“连通报都不行?那你说里面的人现在可不可以出来?”
“不可以。”
“那如果是辰焕和辰燃呢?他们俩总行了吧?”
“呃,就是两位王子也是不能出来的,这是陛下的意思。”
见夏千萍对两位王子居然都开始直呼其名,那侍卫赶忙重新强调了一次命令其实是从辰南之口而出,避免前者继续用各种不同的问题对他狂轰乱炸。
夏千萍其实也觉得跟一个侍卫这样没什么实际意义,因此又问了几个问题后,便终于停住了嘴。
不过只要看她那仍在一起一伏的酥胸,就知道她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
只是她已经看出来了,照这些宫廷侍卫的态度,的确是不会放自己进去的,而且只要抬头看一看宫墙上方已经闪亮起来的阵法防御光芒,也能够知道所谓的封闭王宫并非假话。
这时候,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摆在了她面前:是转身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等?
转身回去,她没能亲眼确认苏勤的状况,终究是放心不下。
但留在这儿等,也未免显得她太没矜持了。
为了一个同龄男子,跑到一国的王宫门外这么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苦等,万一传开了,她日后还怎么在沧焰城待下去。
于是一瞬之间,夏千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幸好在来之前夏淳为她指派了几人陪同,此时见她遭遇如此情况,立即互相对视几眼,由谭鹤上前说道:“小姐,出来之前,会长他不是说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您去监督处理么,要不然就早点回去吧,换个日子再来。”
他这便是等于给夏千萍台阶下,好免除掉后者的尴尬。
夏千萍的一颗心玲珑剔透,怎么能不理解他的意思,闻言抿了抿嘴唇,就要顺着答应了。
但就在她刚要开口之时,从王宫中忽然传出一道剧烈的咆哮声,震耳欲聋,意志稍弱之人,甚至会被那声音震得短时间失去意识,就连许多宫廷侍卫也都心旌摇曳,有些站立不稳。
这般变化,顿时使得远处的路人们齐齐震惊,不知所措地向王宫望来,却又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判断不出咆哮声究竟是由谁发出。
可是他们不知道,却不代表夏千萍也不知道。
“是沧焰兽!”
她的心瞬间狂跳起来,因为她认定了宫内现在应当还在处理苏勤受伤的事情,于是两件事便被她联系到一起来。
难道……难道……
但是紧接着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太对,因为沧焰兽的那声咆哮,其中并没有悲伤或者愤怒的意思,而是充满了一种要与某些存在或事物抗争到底的信念。
“它到底是怎么了?”
夏千萍的念头转了又转,忽然间醒起自己早上与父亲见面时,后者不经意间挡在背后的那一叠纸张。
“那种样式的纸,上面写着的一定是沧焰国内部最最重要的一类消息,包括有三大宗族,以及王宫。在我进去的一瞬间,爹正在出神,说明他必然是因为某些事情陷入了极深的思考,这样的事情恐怕得是影响非常巨大的事情才行。”
她根据回忆努力分析着一切,渐渐思路就要理清。
“影响巨大,影响巨大……”夏千萍的双唇开阖着,几乎就要念叨出声音来。
忽然间,她将双手猛地一拍,神色中流露中一种极度亢奋的情绪,脱口就道:“我知道了!是它终于开始渡风劫了!”
她这句话刚一出口,便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不过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似乎都有些莫名其妙,显然包括面前的宫廷侍卫,以及跟着夏千萍来的谭鹤等人,都并不知道沧焰兽的存在,因此也不明白那个“它”究竟指谁。
“小姐,您不会是说……”谭鹤迟疑了一下,选择向夏千萍传音道,“您不会是说国主陛下他已经不甘于元胎境后期的境界,打算要向九劫境突破了吧?”
他所说的,正是许多人能够联想出来的情况。
因为众所周知,辰南在身为沧焰国国主的同时,还拥有国内第一高手之名,元胎境后期的强大修为,慑服住了包括三大宗族及九夏商会在内的一切大小势力,但这个境界显然不可能是他将要到达的极限,终有一日他会选择挑战九劫境,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夏千萍却侧过身,对谭鹤摇了摇头,看表情似乎是在思索着该怎么样来回答他,毕竟王宫中真的生活了一头沧焰兽的事,她也不确定该不该让更多的人知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宫上方的天空忽然产生了一幕突如其来的天象变化,使得她暂时无需去解释这个问题了。
只见得那原本十分平静的蓝天上,忽然就多出了一团巨大的旋风,像一支漏斗般笔直贯入到王宫当中,风声怒号,显然裹挟的威力无比巨大,但是又并不波及到王宫的外面来,夏千萍等人甚至连一点清风拂面的感觉都没有,似乎有那旋风存在的地方,已经和外界彻底隔绝开。
沧焰兽,开始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