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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竹马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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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权势,永远都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仁心,想来这次太子该下定决心了吧。

南宫兮乐闻言眨了眨眼睛,以往南宫棠贪玩,中秋节不在西州更是平常事,今年一定要回去恐怕只是借口而已。老王爷也怕南宫棠卷入这场漩涡,所以要他尽早抽身。南宫棠也不傻,精明的时候比谁都精明。这人才是真正的智者,游戏人间,不该管的事不管,不该过问的事不过问,麻烦更是能躲则躲,割舍得下,也同样拥有得起。这样的心性就是御不情都不曾有过。

“既然如此,那就回吧。”南宫兮乐了然,故意不说阿青的事情可不是要为难南宫棠,而是为了大局着想。想他西州军拥兵数十万镇守西州,这世间太子与二皇子争斗正如火如荼,西州军也不免的会被迫牵扯。南宫兮乐要的不是西州军的援助,而是西州军的不参与。她信南宫棠不会在意这些,却并不信任西州府的其他人。所以她要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南宫棠守住本心、不变不移的筹码。这个筹码,便是阿青。南宫棠的青梅竹马。

南宫棠闻言皱了皱眉,他不是不清楚南宫兮乐的想法,从他进宫便看清了南宫兮乐,这个女子将来定然不凡。却对南宫兮乐如此敏感的探知力感到惊讶。他不过在她面前提了阿青一次,南宫兮乐便拿捏住了阿青不放,如果不是看出了阿青对他的重要性南宫兮乐定然不会这么做。理由更是蛮横无理,却偏生他无法反驳。他现在真的后悔没事找事做去招惹她了,明知道失踪六年回来的南荣五公主南宫兮乐不简单,却还是好奇的要去招惹,如今招来了祸害,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阿青跟我一起来的,自然是要带走的。”南宫棠也不生气,只是收起逗乐的表情依旧随意的道。饶是如此,在场的人都从中听出了不爽的味道。

是的,南宫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唯独阿青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触及的存在。身处高门深府,竹马青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没有人能理解。

南宫兮乐仿若没听出南宫棠话中的意思似的,嘴里依旧嚼着糕点无比悠闲的道:“堂哥,是你自己说要借给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能食言而肥。你这样最讨人厌了,尤其是青梅竹马。”

诡异的气氛因为南宫兮乐略带暧昧的话语给弄的烟消云散,南宫棠嘴角抽搐的默默低头,心里暗自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心道叫你嘴欠。

阿青见南宫棠如此敛下了睫毛不去看他,仿佛这个人从不在眼中,以前是,现在也是。

南宫棠抬眸,见阿青不言语心里有些难过。

就这么想要逃离我么。

南宫棠叹了口气,心道算了,就当给兮儿安心吧。

这几日阿青的变化他看在眼中,跟着南宫兮乐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却时不时的能流露出些许笑意,虽然及浅,他却看在眼底。自从府中那次事件之后,南宫棠便再也没见到阿青笑过,他的笑容仿佛就随着那日的夕阳永远消失不见,任凭他怎么挽回,也再找不回来了。

或许离开他,阿青能快乐一些。南宫棠如是的想。

“好好好,既然阿青想留下,那么便留下吧。”南宫棠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原来当知道从小性形影不离的人要离开的时候,心里是这种滋味。

南宫兮乐对于南宫棠的决定并不意外,一个人即便心坚固如铁,外人如何都无法攻破,唯有重要的人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轻易的让他妥协。南宫棠就是个例子。

阿青想留,便留下吧。即便南宫棠心中再不舍,即便知道要再见面几乎不太可能,但他还是不想看着阿青痛苦,想阿青带着笑容幸福的生活下去,选择了伤害自己,独自承受失去重要人的伤痛。

阿青敛着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没有抬眼,没有看南宫棠一眼,却也知道南宫棠此刻正满是苦涩的看着自己。阿青抿着唇不说话,怕自己一抬头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就会忍不住要跟他回去,哪怕一辈子作为下人,他也想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可是能么?他怎么能这么自私。明知道这么做会害了他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不肯离去,他走了不就好了,一切回归正常,南宫棠也该继续走他该走的路。

南宫棠见阿青低头不看他,只得强撑起笑脸对南宫兮乐道:“你可要好好照顾阿青,若是下次来见到阿青瘦了,我就把上次送你的血玉骨扇给要回来。”

下次,还有下次么。除非皇帝召见,或者出了不得不进京的大事,否则藩王是不能私自进京的。南宫棠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西州王了,下次,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

听道南宫棠如此无耻的话,南宫兮乐难得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她很喜欢血玉骨扇,所以不会亏待阿青的。

这也是一个南宫兮乐的承诺,只要她南宫兮乐在一天,阿青就不会有事。对于这个诺言,南宫棠信。

“那就好,好了不说了,都这时辰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就走,不用送了。”南宫棠起身,看了阿青最后一眼潇洒的转身离去。既然不能给他他想要的,那么就放手吧。

其实南宫棠真的无所谓,虽然他喜欢阿青是不容于世,但他不是那种会在乎外人眼光的人。虽然阿青也是如此,但,他的身份始终是他们在一起的阻碍,他南宫棠可以放弃一切,但,这样只会让阿青背负更重的心理负担,若是因为这样阿青一辈子都不高兴,那么他宁愿将他与阿青的感情就此画上句号。

桂花飘香,花落无痕。暗蓝色锦衣少年阔步向前,落寞的背影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却倔强的不肯回头多看一眼。

风吹,泪落。滑过眼角被称作泪的水珠,悄无声息。却重重的压在了某人心上。

阿青发愣的看着南宫棠离去,身体内的空气仿佛被抽空的一般,几乎连站都站不住,整个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桂花树上,右手捂住心口脸色苍白,拧着眉不发一言。

南宫兮乐如没看到一般继续喝茶,茶香袅袅,与满堂的桂花香融合,调配出更加诱人的香味。

“后悔么。”不是落井下石,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很轻很轻的问着她想知道的事情。为了他,放弃他,后悔么。

“既然做了,何来后悔之说。”阿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充满凉意的话语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这样的伪装却恰好曝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南宫兮乐觉得有些可笑,或许是旁观者清,她觉得这样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虽然人生就是这样,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就会失去某些东西。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阿青与南宫棠若是在一起了,受人指指点点这是其一;其二,两人都失去了拥有子嗣的机会;其三,南宫棠与西州王一家的决裂。要舍弃这么多,才能得到一生的幸福,两人这样在一起就真的会幸福么。

但,就如现在阿青所做的决定,两个人分开,因为害怕未来的一切所以连努力都不愿意做的就分开,对么。虽然有些事情是根深蒂固的,但并不是说不能改变。或许,有些人一开始不会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就能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西州王一家看到了南宫棠的决绝妥协了呢。再说子嗣问题,与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生子,那生下来的孩子会幸福么,这个家本来就没有爱,如何能够得到幸福。这是最自私的作法,不爱,为什么要娶。或许这对官宦家族来说没有什么,但对于真正追求爱情的人,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你说是为了他好,你可知道他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南宫兮乐看到阿青与南宫棠就想到了楚千阳与宿熙,那两个人打打闹闹没心没肺,却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南宫兮乐相信,能够被御不情所看好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哪怕与天下人为敌。

阿青一愣,南宫兮乐这是在劝他?既然南宫兮乐看出来了,不是该厌恶鄙视他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南宫兮乐竟然在叹息,是因为他与南宫棠这样的结果么?怎么可能?

“你很自私,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将他推向了刀山火海,他要的不是权势,不是百姓的认同爱戴,不是父母所谓虚荣心的欣慰,也不是一个不爱的人,不是一个不该有的子嗣。在他眼中,即便是天下也比不得你的一个笑容,你不该这样伤他,他是人,也会痛。”南宫兮乐不知为何在说南宫棠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展风华,忽然没来由的笑了,竟如此明媚。

南宫棠的境况与展风华何其相似。只是展风华所放弃的,所执着的,与南宫棠所承受的,所背负的,不同罢了,但,两个人的起始却都是一样的,都是因为一个就是死也放不下的人。但展风华所展现的死缠烂打模式成效颇佳,至少现在的南宫兮似乎相通了不是。而南宫棠却还在这条路上迷茫徘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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