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潘丞相可还有话说。”
潘继臣暗自咬牙自知这次潘扶筹是被人算计了。若说潘扶筹买卖青玉玄音琴，潘继臣信，但若是说潘扶筹如此没脑子的将琴送给周家小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潘扶筹不可能那么蠢。
“回皇上，罪臣有话要说。”潘扶筹也知轻重，自知与自己与鬼渊有联系来说买卖皇家之物则足以要了他的命，还是很识趣的选择了牵前者。
皇帝冷眼瞧着，不想以纨绔著称的潘扶筹竟然如此临危不惧。倒是他以前眼拙了。
这，便是引起皇帝对潘家不满猜忌的第二个设计。在生死攸关之时，人往往都会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就像现在的潘扶筹，哪里还有往常那副纨绔不堪的模样。
“说。”
潘扶筹现在可顾不得这些，死他不怕，可是这样死了未免太憋屈了，他就是要死，也得拉着南宫兮乐陪葬！
以潘扶筹的性子可以预见，若是这次潘扶筹没事，那么等待南宫兮乐的将是他疯狂的报复。他可不是潘扶席，顾及的东西太多不敢动手，潘扶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罪臣一直倾心于周家小姐，近几日听说煞盗鬼渊盗取了青云山的青玉梵音琴，罪臣为了博周小姐一笑才冒险与其接触，罪臣送给周家小姐的青玉梵音琴就是来自于鬼渊之手。罪臣自知于法不合，却也是为了罪臣的大好姻缘。罪臣绝对没有胆子买卖皇家之物，请皇上明察。”
潘扶筹一句一个罪臣，显然是认了与鬼渊接触的罪，这与买卖皇家之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绝口不提自己是被栽赃嫁祸，这也是一个心机，他不提，等的便是别人提出来，效果要比他自己说要好太多。
听潘扶筹这么一说周玉卿却是急了。潘扶筹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那这青玉玄音琴是怎么来的？这一切的罪过岂不是要落在周家身上么。
“你胡说！”周玉卿语气果断的否定，她也渐渐冷静了起来，这件事总的来说自己就是受害者，凭什么这么害怕。该害怕的应该是潘扶筹这个罪魁祸首。
“回皇上，琴送来的时候是管家接的，一路从门口到内院许多丫鬟小厮都见过，绝对不可能有暗中掉包这一说。何况，我周家与潘家无怨无仇，为何要栽赃嫁祸于潘家，请皇上为周家做主。”
“够了。”皇帝对潘家已经有了戒心，对潘扶筹的故意引导也感到了反感，一个帝王不会能够容忍臣子在自己面前玩心机，潘扶筹虽然聪慧，去不懂的揣测圣意，这场口舌之争他还是输在了自己的狂妄上。
书香殿的气氛由刚才的剑拔弩张变成了现在的极度压抑，周家与潘家均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即便是狂妄如潘扶筹，也不得不承认在皇帝的怒气下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感到威胁。
“你看看这是什么。”皇帝示意宫女将青玉玄音琴抱上前来，停在众人面前。
潘扶筹抬头，目光眯起来看着面前的青玉玄音琴，悠悠的开口：“回皇上的话，这是罪臣送给周家小姐的青玉梵音琴。”说的是实话，却无比坦荡。没办法不坦荡，因为真的是如此啊。
皇帝嗤笑。
“潘扶筹，儿时你们潘家兄妹经常去承颜那里，太后当时十分喜爱孩子，兴致来了就给你们弹琴听，你们在太后面前待的时间不算短。不会不记得太后的青玉玄音琴长什么样了吧。”的确，像青玉玄音琴这种绝世珍宝，见上一面的确难以忘怀，何况那时候，潘扶筹已经不小了。
潘扶筹听了皇帝的话，再看青玉玄音琴忽然眼神一收额头有大滴的汗珠落了下来。的确，这是青玉玄音琴，而自己亲手送给周家小姐的就是这把青玉玄音琴。这把琴是自己亲手从鬼渊手中接过来的。之前的一切在潘扶筹眼前晃过，可是不同的是，之前这一切中的串联着是青玉梵音琴，不知为何会变成了青玉玄音琴，而且还这样真实。
潘扶筹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当时明明知道是青玉玄音琴还要收，为何明知道是青玉玄音琴还要送人，一大堆的疑问在他脑子里乱窜，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潘扶筹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他脑子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组织不起来。只是从接收青玉玄音琴到来到这大殿上的事情一清二楚。一遍又一遍的展现，真实无比。
正当潘扶筹混乱的时候，公公来报，说刑部侍郎丁羽求见。
“宣。”皇帝将潘扶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此时丁羽求见一定是事情有了进展，若是能将鬼渊绳之以法，这潘扶筹便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
“微臣丁羽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丁羽一脸的春分得意，看来是这次宝玉街之行收获不小。
“皇上，微臣今日在宝玉街藏玉阁抓捕了煞盗鬼渊，经审问他对进入皇宫盗取青玉玄音琴之事供认不讳，而提供皇宫地形图的人，便是潘家二少爷。微臣还发现，藏玉阁是一家京都最大的黑市买卖场所，地下室中均是近年来上报的为破获的失踪珍宝案，有数十件都是出自鬼渊煞盗之手。而这件黑市的幕后老板也是潘家潘二少。而掌柜刘琛则涉嫌诱拐杀害幼童数十名，黑市暗手张年手中捏着的人命不比刘琛少，这二人对于幕后老板是潘二少之说供认不讳，如今鬼渊三人均被打入天牢重重看守，皇上是否要亲自确认。”丁羽是谁，别说潘继臣在这里，就是淳贵妃也在，他该说什么还是要说什么。只要有人给他撑腰，什么事情他都敢办。实在是可靠的很。
皇上听了脸色越来越黑，潘扶筹有预谋的盗取青玉玄音琴已经被坐实，绝无转还的余地。而在一罪状上又加上了一条。与朝廷通缉多年的鬼渊接触颇深，甚至作为同谋为鬼渊出手赃物。这一庄罪，就足以让潘扶筹将牢底坐穿，相比较来说其他事情便不值一提了，因为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潘扶筹的下场决计不会好。
这不仅仅是一个罪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潘扶筹这么做就等于将皇室不放在眼中，臣子之子如此狂妄，那臣子能好到哪里去。这一次，潘继臣将彻底的被皇帝所质疑。皇帝会留着他，却并不会在信任他，连带着二皇子也要受到牵连，总之这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产生的连锁反应足够让潘家闹心一阵子了，至于淳贵妃就跟不用说了，潘家与淳贵妃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