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些事他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不但是官场中人了,而且还是冯大鹏亲自派他来的,既然来了,就不能只带个耳朵过来。 由于老李有时间限定的,所以三个人吃完饭之后就让司机开车去了小旅店。 “老李你不厚道啊,你和我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点事还敲我一笔。”一下车,吴企山就冲一个年轻人嚷嚷道。 “吴哥,你问问弟兄们,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消不了号,你们就是把他接回去又有什么用,反正是留下底了,这事兄弟们也是要打点的,再说了,你能保证他下次不来了?”李和风很老道的说道,吴企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过不去了,于是指了指后面的小旅店,让连云东和谭庆龙去接人,他和李和风走到了另一边。 在车上的时候谭庆龙就将七千块钱给了吴企山,而就在刚才的时候,他插在裤兜里的手已经将两千元数了出来,而把剩下的伍仟元从兜里掏出来给了李和风,谁都不知道,他在裤兜里还剩下两千元,只有他自己知道。 连云东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上访的传奇人物,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但是眼睛炯炯有神。 “看什么看,给老子弄点吃的,妈的,这群缺德鬼一天没给老子吃东西了,要是把老子饿出个好歹来,你们回去怎么向你们的主子交代。”老头脾气还挺大,看到连云东看他,张口就骂。 连云东也是一个混不吝,笑了笑:“老爷子,想吃点啥?” “洋海大酒店的包子不错,给老子来两屉,再来点小米粥就行。” “你想的美,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想着吃,你等着吧,从现在起到家也不会让你吃一点东西的。”谭庆龙这个时候进来正好听到王甲山要求吃的,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花出去七千块钱,心疼着呢,可惜的是,他还不知道吴企山也截留了两千,要是知道了,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姓谭的,我儿子就是死在你们手里的,你要是再把我整死了,那我们家可就团聚了,肯定会在地底下等着你,哼,到时候生个孩子没屁眼可不要怪别人。” “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子儿子都大了,都有屁眼,让你失望了。” “哦,那就生个孙子没屁眼。”老头牙尖嘴利,别看年纪大了,但是看起来谭庆龙和这老头较劲并不能被占到便宜。 “行了,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连云东插言道。 “你,你等着吧,回去再跟你算账。”谭庆龙指了指王甲山转身走了。 回到驻京办时,正好遇到回来的梁仙荷,连云东走在最后,中间是王甲山,前面是吴企山和谭庆龙。 “梁主任,你回来了,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回去,给安排个地方呗。” 看到梁仙荷,吴企山又凑了上去,别看梁仙荷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看上去还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居然孩子都已经十岁了,而且是在北京的八一小学上学,这个学校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但是作为一个海洋县的驻京办主任,就能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这样的学校读书,其能力可见一斑,而且据说县里很多领导的孩子都让其办到北京来读书了,无论是上大学还是中学,梁仙荷居然都能办得到,当然了,能指挥得动梁仙荷的人也不是很多。 “老吴,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自己去前台登个记不就行了,我还有事呢。” “梁主任,我也有事找你。” “你能有什么事?”梁仙荷看了一眼吴企山,并没有停下,而是走向了电梯。 谭庆龙慢慢落在了后面,等梁仙荷和吴企山的电梯关门之后,他才带着连云东和王甲山走向了另一部电梯。 “我家那小子今年要高考了,梁主任能不能帮个忙。” “我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能帮你什么?” “我想,能不能把户口办到北京来,那样高考就没问题了。” “什么?你以为北京户口就那么容易,你以为这是在海洋啊。”梁仙荷听到吴企山的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嘿嘿,这件事对别人来说肯定是很难了,但是对你梁主任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两人说着话,电梯停在了十三楼的办公区,吴企山跟在梁仙荷身后去了她的办公室,看着前面包裹在套裙里的丰臀,吴企山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老吴,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办户口那是有风险的,而且即使你花了钱也不一定能办成,所以我可不敢给你什么承诺。” “梁主任,我要什么承诺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能将他安排好了,我这心里就落了地了。” “行,我试试吧。”吴企山坐在沙发上,看着梁仙荷脱掉风衣将其挂在风衣架上,他将一张卡按在了桌子上。 梁仙荷看了一眼没说话。 “梁主任,这是十万,不够你再说话。” 梁仙荷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拿起手机发了一个短信。 “老吴,这件事我只能是试试看,保不齐会把你儿子弄到北京的哪个山沟沟里去,到时候你可不要埋怨我。” “嘿嘿,不会,不会,只要是北京户口就行,管他哪里呢,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看看王老头,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吴企山看了看梁仙荷几乎是托在桌面上的双乳,即便是隔着一层毛衣,都能看到峰尖意欲破衣而出。 但是吴企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哪一个领导的胯下玩物,但是绝不是他能染指的,于是悄悄咽了口唾液之后,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梁仙荷站起来拿起那张卡看了看,然后写上吴企山的名字,扔进了抽屉里。 “怎么样,包子不错吧。”看着王甲山狼吞虎咽的样子,连云东问道。 三人开了三个房间,到北京来了,肯定都有点自己的私事,所以住在一起不方便,连云东主动承担了看守王甲山的责任,就这样,他和王甲山一个屋。 “嗯,还行,就是粥有点凉了,能不能热一下。”王甲山倒是不客气,他不是第一次上访了,每次都会把截访的人折腾的够呛,这么大年纪了,虽然都不给好脸色,但是要是真的施暴,还真没人敢干,截访是一回事,弄死人又是另一回事。 “粥没了,来点热水凑合一下,中午我请你吃饭。”连云东说道。 “你请我?哼,还不是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王甲山翻了个白眼说道。 “哎,这次你说错了,我真是花自己的钱,谭庆龙花的才是国家的钱,这一次因为你进去填了张表格,他就多掏了五千多。” “填表?我没有填表啊?”王甲山一愣说道。 连云东也是一愣,“你没有排队拿号进去填表?” “没有,还没到信访局门口就被那帮黑保安认出来了,以前他们也抓过我,没办法,我年纪大了,打不过他们,要不然,我年轻的时候,哼……” “你先等会,我打个电话。”连云东急忙拿出电话给谭庆龙打了过去。 “连助理,这事我也知道个大概,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们的人道北京来上访呢,有时候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要是出了事,北京批给省里,省里批给市里,市里批给县里,今年一年白干不说,哥哥我这位置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呢,兄弟,这是人家的地盘,要是全国老百姓都去我海洋县上访,我也会这么干,兄弟,这事千万不要往外说,丢人啊,回去我请你喝酒。”连云东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默默挂了电话。 虽然是被截访的,但是王甲山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看来真的不是第一次了,吃完饭之后,脱了身上的衣服就去洗澡间洗澡了,期间居然还要求连云东进去给他搓搓背。 “唉,我说小连啊,你到底有没有给老人搓过背啊,我虽然是上访户,但是你也不能拿给我搓背当给猪刮毛啊,疼死我了,小心我回去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你回不去了。”连云东说道。 “怎么?这次又打算将我扔哪里去。”对这一点王甲山倒是门清。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老爷子,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在家种种庄稼,给人看看病,多好,你这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的,有什么意思么?” “姓连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和这你的意思我儿子该死啊,我那孙子该死啊,你滚,滚出去。”连云东也没有料到这老头会突然发飙。 但是连云东并没有滚,依然是拿着毛巾沾着水给王甲山擦拭后背,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那泥一条条一堆堆的剥落下来。 王甲山喊完之后就不吱声了,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老爷子,我是山发村的,离你们小东营不远,我还去你们村上偷过鸡呢,说不定也偷过你们家的呢。” “你是山发村的?” “嗯,和你一样,我现在也是一个人,你是儿孙没了,我是父母没了,要不这样得了,你也别没完没了的上访了,咱爷俩合起来过怎么样,我爷爷要是活着和你年纪也差不了多少。”连云东开玩笑道。 “小连,你当我愿意上访啊,你看我,这也不是常年上访吧,这冬天没事干,闲的慌,想儿子,想孙子,我总想能给自己讨个公道,可是我也知道,这事难啊。”说着,王甲山居然是老泪纵横。 “不过,小连,有你这句话,就说明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没有坏透。” “老爷子,你这是什么话,敢情我现在是皮上已经开始坏了?”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反正你们这些来截访的没几个好东西。”王甲山嗤之以鼻。 “这话说的,我可告诉你,我是梨树园村管区的主任,我到北京来是书记临时抓差,我可不管这些事,哎,刚才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你要是以后不上访了,我给你养老,过日子不就是过孩子吗,我这也快结婚了,等我结了婚,生个孩子也姓你王家姓怎么样?” “你说的是真的?”王甲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