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季晴趴在窗前,浅笑,缘分不会那么浅,她在奢望什么,她能奢望什么,如果段风涯知道,唐依就是安季晴,他还会如此惋惜唐依,轻叹缘分吗?不会的。以前,安季晴总是不懂,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是怎么一回事,后来,卷进段安两家的恩怨,她开始有点明了,缘起,爱未生,缘尽,爱未泯,是这么回事吧。
窗前突然三分明七分暗,一条人影倏地挡住安季晴的视线,安季晴抬眸,“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安季晴站起来,“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相公好久没来了,进来吧,外面冷。”
“夫人,少爷,奴婢去换壶热茶。”小颜扶安季晴坐下。
“去吧。”段风涯搬张椅子坐到安季晴前面,皮笑肉不笑,安季晴生硬的挤出一个笑脸,算是回应他了,他心里装的是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就好像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段风涯,安季晴并没感觉到他真的存在,这么说吧,段风涯此时给她的感觉,不真实。
“安季晴,你之前有没有听过,天玄宫?”
“天玄宫?从来没有。”
“是吗?”段风涯黑色的眸子,突然冷如冰霜,深如鸿沟,“天玄宫本是南平一个地下组织,听闻专为百姓谋福,声名显赫,在洛城活动最频,你在洛城生活了十七年,说不知道天玄宫,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安季晴怔了怔,她应该知道天玄宫吗,还是段风涯另有所指?“相公,既然你把什么都查到了,你该也知道,我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如果真像你说的,天玄宫在洛城动作频繁,我不知也没多奇怪吧?”
段风涯勾起安季晴的下巴,双目妖邪鬼魅,“呵呵,呵呵,安季晴,我知道你那张嘴能言善辩,你就在那里瓣吧,什么叫像我说的,说得好像我要污告你似的,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跟天玄宫的人有关,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而且,你别妄想能斗得过我。”
“相公,我不明白,天玄宫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说过,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我跟他有关了,而且,还要和你斗,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就容不下我的安分守纪?”
“你会安分守纪?就凭你在府里,逆来顺受,换作以前,你总是趾高气扬,这样的你,会任由人对你又打又骂吗?”
安季晴失笑,拨开段风涯冰凉的手,嘴里含笑,不真不假,“原来就为这事,相公,你来告诉我,寄人篱下的我,拿什么来趾高气扬,你觉得如果我还在这里撒野,娘会容得下我吗?”
“至少,那天,你可以低头,说一句,我知错了,那也不会伤得那么重了。”
“原来,你只是想我一句软话,相公,你早说,那么我也会那么倔了。”
“是吗,你会?”
安季晴挤着耳垂,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不起,季晴知错了,相公,下次不会了。”
“你……”段风涯指着安季晴,不知是气还是忿,“安季晴,你最好别让我们发现你的不寻常,要不,就算你装傻,也不可能瞒天过海的。”
“你们都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我从口里,清清楚楚的说明了,我嫁你,因为爱你,可是,你们一个字都不信,偏要说什么天玄宫,何苦给自己找事事缠身呢,信我就好了。”
安季晴说得不卑不亢,不好强不示软,就得云淡风轻,像信手拈来的事实,无所避忌,段风涯是信,信不得,不信,又无从说起,他一直认为段风离的话,的确有他的道理,安季晴根本就没有,非他不嫁的理由,
“夫人,少爷,刘夫子来了。”小颜在房外敲门。
“让夫子进来吧。”是段风涯发的话,他总是习惯,以己为先。
刘夫子进来,见段风涯,笑容可掬的迎上去,“原来少爷也在,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了。”
段风涯散漫的说:“没有,夫子,五夫人的伤,可好得差不多了?”
“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了。`”
“有劳你了,夫子。”
刘夫子错愕,这几年,向来他为段家人诊病,天经地义,别说段风涯,段府上至老夫人,下至丫环家丁,没有一个和他客套过的,段内涯这句有劳,让他觉得意外了,意外之余,他又觉得,段风涯话中似乎含话,顿了顿,刘夫子笑说,“少爷严重了,这命,是五夫人自己捡回来的,老夫,也只是恰好给夫人看病而已。”
“我就知道你没用心看。”段风涯拍案而起,转而望着安季晴,“夫子,你得用心点,我看五夫人的脑袋也有问题了,对着我,总是语无伦次的。”
“这老夫没办法了,夫人对着我,正常得很。”
刘夫子一本正经,安季晴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段风涯瞪了刘夫子一眼,挥袖离去,走到房门口时,他大声对小颜说:“告诉你家夫人,没什么事,不要总呆在房里,尤其是吃晚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伤还没好,误会我下了重手,就不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小颜木然的连连点头。
字季晴吐出一口闷气,趴在桌子上,其实,和段风涯三句不和,也不是她想的,总之,这种情况,她并不乐见,只是,她实在不知,如何去和别人相处,她从来不强求讨好过谁,如果言听计从都不能让一个人对她好,安季晴觉得,还要去花心机去想方设法的讨好,那样,太累了,到最后,这种喜欢,也失了意义。
刘夫子帮安季晴把脉,似是十分的认真,“五夫人,你脉搏紊乱,心律不正,闷由心生,病起于心啊。”
安季晴抬起头,一手托着下巴,望着刘夫子,笑意得体,“夫子,你也别借题发挥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她对刘夫子,一直敬重,不是敬他对段风涯的病特为照顾,可能,是敬他,对医学孜孜不倦不追求,对医学,呕心沥血的探索吧,每个人,一旦专注起一件事,并能用一生来专注这件事,那么无论成果如何,无论这是件什么事,都是值得人敬的,正是有他们的这种精神,才有后人衣行住食的方便。
刘夫子捋着他的黑胡子,不紧不慢的说,“我向来只会看病,其他的,一概不懂。”
“是吗,那季晴的病,夫子觉得,病从何来,该如何根治。”
刘夫子对安季晴这反应,似乎满意,“五夫人,心病还须心药医,虽然此病,你已身患一年之久,可是,也不至于到了不治之期,凡事看开一点,忍让一点,多笑一点,还有,最重要的是,做回自己,如果你本身就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做回自己,自然,你的病,也不治而愈了。”
“谢夫子指点,小颜,送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