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季晴的要求下,风临夜给段风涯治病时,只准段风涯了个人出现,并且,给段风涯用了药,让他处于昏迷状态,怎么说,如果段风涯知道,要安季晴牺牲自己来救他,他断然不会同意的,不管有没有爱,这是个人原则问题。
他们在风临夜调制的药水中,长长的浸泡了半天,药水是温热的,还不停的用火煮着,期间,安季晴有过几次,身体不适温度而昏厥过去。
直到完成最后的治疗,安季晴拖着疲惫的身子,独自回一房内,高烧不退,不清不楚,口里喃喃有语。
段风涯这边,却是大家寸步不离的守着,包括风临夜和刘夫子。
当段风涯悠悠远的睁开眼睛时,只觉胸口那股气,前所未的顺畅,一股热气萦绕在心间,荡气回肠,他的目光扫过了一眼,没有寻到安季晴的影子,不觉有点空落而失痛。
风临夜上前,帮段风涯作了细细的检查一遍,沉静的神色由于难掩的兴奋而跳跃起来,他等了半辈子,终于,可以成功解了一个噬心毒,此生,余愿已足,捋着胡须,整张脸因堆满笑容而皱纹分明,“各位,段少爷的病,已经全然好了,体内毒素已尽清。”
大家似乎一时之间,竟然接受不了这个惊喜,缓着口气,有的人,笑着笑着,就轻轻抽咽起来,她们从不敢妄想有这么一天。
段风涯坐起身,握着风临夜的双手,喉结哽咽,“风大夫,万语千言,都只有感激的话了,风涯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他日若是有用得着风涯的地方,风涯定当,誓死不辞。”
“呵呵,段少爷严重了,老夫向来行医随性,并不求任何回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好好的疼惜自己的生命,那就好了,你要知道,这条命,得之不易啊!”
风临夜第二天就离开了滇城,这是他行医的习惯,一旦病治好了,就离开,逗留时间长了,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各种渠道的,变相要找他看病,盛名所累,盛名所累!
段风涯大病初愈的消息,一夜之间,像一阵狂风,吹尽了滇城的每一个角落,那个年不过二十五的谣言,更像一个笑话,在这里充当了一个可笑的小丑。
喜事一件接一件,段风仪大婚,段府宴客百延,久未露面的安季晴,也出来迎客,再和段风涯碰面时,两人仿若,已隔世,;四目赤视,万般情由,万般心痛,还有万语千言,卡在咽喉里,安季晴只是轻轻的动了动嘴唇,“我想看风仪穿着嫁衣出去!”
一语尽,泪已出,炽热的泪,染着眉睫,楚楚可怜,段风涯准备好了的所有狠话,到了口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他不知道,这些天,安季晴都做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都瘦得只剩一副残骨,面容暗色无血,“季晴,你生病了吗?”
“不碍事,反正,吃了这顿饭,我们就会形同陌路了吧?”安季晴脸上,依然挂着笑脸,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在这笑里面,只有苦涩了。
“安季晴,我们……”
“相公,迎亲队来了,我们是时候去送风仪了”林微音走过来,挽过段风涯的手胳膊,目光扫着一眼似乎一夜残容尽的安季晴,心里哆嗦了一下,仓促而惶惶的低下了头。
段风仪一身深红嫁衣,衬得她娇美俏人,头上顶着灿灿的凤冠,在喜娘的扶挽着,款款的走过来,挽起裙带,双膝跪下,“娘,哥,风仪谢过你们的成全,风仪一定会过得很好,很知足的。”
段风涯蹲下,扶起段风仪,温磁的声音缓缓的说,“风仪,你要记住,这条路是你选的,嫁了人,就得凡事以夫为纲,多站在许丰的角度去想问题,这里,永远还是你的家,随你喜欢,随时都可以回来。”
“嗯!”喜娘把喜帕给段风仪盖时,她含着泪,张口,想对安季晴说什么,然,终是什么也没说,她和许丰得以终成眷属,如果没有安季晴,说不定这好事也吹了,在心底,段风仪可能,已经对安季晴没了怨,只是一时,还不知如何适应。
“风仪,无论如何,五嫂还是很高兴,看到你幸福的!”安季睛小声说着,说完,喜乐凑起,整个段府,弥漫着一种欢腾的气氛,宾客各自落坐,交谈声掩过一切。
安季晴突然捂住心手,握着小颜的手,越发握紧,胸口锥心的撕痛,一阵接一阵,她咬着下唇,满头渗出冷汗,心撕裂得越来越痛,安季晴脸色苍白,嘴唇抖擞,双脚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
小颜这几天,看着安季晴受这般痛苦折磨,心里已经有了恐慌,带着哭腔说,“夫人,五夫人,你怎么了,别吓小颜,夫人,夫人!”
听着小颜的哭声,大家迷惑的看过来,瞬时安静了下来,段我涯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季晴,你到底怎么了,哪里痛?”
“我,我,我……”安季晴断续续,没能说出一句话,便昏倒过去了。
“夫人,别吓奴婢了,早知道,奴婢就不帮你隐瞒了,夫人,夫人!”
段风离拍拍段风涯的肩,“风涯,让夫子瞧瞧。”
段风涯移出一点地方,刘夫子蹲下,为安季晴把脉,不把还好,一把,神色都凝在脸上了,一种惊讶和恐惧,侵袭刘夫子的心,他的眼里,写着的,尽是惊惶。
“夫子,怎么了?”段风涯小心翼翼的问。
刘夫子闪烁其词,“哦,没事,没事,只是受了风寒,操劳过度,身体支撑不住,才倒下的。”
杜若惜不屑的说,“哟,看不出五妹这身骨,还娇贵得很,明明忙里忙外的人是我,她却好,就站在一边看,也能操作劳过度。”
“若惜!去,好好接待来客。”段风涯呵斥,打横抱起安季晴,“夫子,请随我进去,风离,你也来。”
段风涯把安季晴平放到床上,遮过被子,才问还在一旁抽泣的小颜,“小颜,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在外面说的隐瞒,是什么意思?”
小颜直直的跪下,“少爷,对不起,要不是夫人不许小颜说,夫人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段风离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什么,“小颜,起来说吧。”
小颜站起来,颤颤的擦了把泪,“自从那天晚上,夫人高烧一夜之后,这几天就时时心犯绞痛,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昨天晚上,夫人就痛得在床上打滚,把嘴唇都咬破了,也不让自己叫喊出来。”
刘夫子恨恨的敲打了一下小颜的额头,“你糊涂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由着夫人的性子呢?”
“夫子,实话说,季晴到底怎么样了?”段风涯咆哮。
刘夫子本意也不敢隐瞒,“少爷,照五夫人的脉搏看,五夫人她,她,和少爷以前一样,中了噬心毒!”
“怎么可能?”段风涯和段风离同时震惊的看着刘夫子,简直,不可能!
“而且,五夫人的脉搏,比少爷之前的,还要微弱,怕是,毒已攻心,不像初中毒,至于五夫人怎么染上噬心毒,我还不敢妄下定论,可能是行男女之事传染上的,也可能还有其他途经。”
刘夫子顿了顿,想起风临夜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师弟,这次,我算没白来了,五夫人,也算真女子,可惜,有些东西,要想看到最美好的一面,只有撕破了。”
刘夫子颤粟了一下,“或者,只有等夫人醒了,才能知道真相,看样子,夫人是在刻意隐瞒自己和病,看来,她早就知道,噬心毒在体内游走了。”
“你们先下去吧!”段风涯摆摆手,什么都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安季晴那天说,定有人会前赴后继的爱上他,就算没有她,空口突然被抽空似的。
没有人知道,其实,段风涯同意休妻,不过只是想还安季晴一个自由之身,总比留在段府守寡的好,谁又曾想到,天降神医,把他给救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