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循声向那老道看去,刚一见到就吃惊地喊道:"道长?"
原来这老道正是灵虚子。他冲着小萱点点头,面带微笑着说:"女施主别来无恙?"
小萱转头对萧凌墨小声嘀咕:"那天就是这老道救了我。"说完,仰头对着灵虚子问道:"道长为什么要为难我们?"
灵虚子笑而不答,凌厉的目光直射萧凌墨:"萧道友,贫道今日叫你一声道友,乃是看在你几百年修为的份上。然则你若继续负隅顽抗,就休怪贫道无情了!"
萧凌墨听他能叫出自己姓氏,心中一凛,暗自猜测这老道的身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冷冷说道:"那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灵虚子一脸从容,并不为萧凌墨所激,而是手挥拂尘说道:"你玉皇派擅长鬼遁,于纯阴和纯阳之间变化莫测,道术的精妙甚至可以使人身死而形不灭。至于其余夺魂聚魄之事,更是万中无一。萧道友,贫道所言不假吧?"
萧凌墨面色冷然,缓缓地点点头。
灵虚子接着从容不迫地说道:"这只是道术。若是用在行军作战上,鬼遁之术诡谲无比,布阵、伏击皆是此遁的精髓。因此你玉皇派自明朝永乐帝就秘密担任皇城护卫,每任掌门皆是朝中重臣。贫道此言非虚否?"
萧凌墨闻言暗自心惊。这老道所说的,在他生前自然是众人皆知,但是如今时间已过几百年,怎么还有人如此清楚?莫非玉皇派真有传人不成...
灵虚子见萧凌墨默然不语,继续追问道:"贵派创派之先祖曾将诸多道术列为禁术,只因为有违天道。于是他传下祖训,后世历代掌门都不得修习。但是,这之后却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此人为初代掌门之玄孙,对祖先留下的这条规矩很不以为然。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了初代掌门藏秘术卷轴的地方,不但修习了所有的禁术,还自创不少新术,可有此事?"
这番话直听得萧凌墨心惊肉跳。这故事是玉皇派历代口耳相传,到他这一代时由于年代久远,大家都只把这故事当作一个劝诫弟子不要误入邪道的传说。但即便如此,这故事也是玉皇派内部的核心机密,这老道怎么会知道?
他再也忍耐不住,幽黑的眼眸杀气腾腾,冷冰冰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
灵虚子手捋长须笑道:"贫道乃是茅山派掌门灵虚真人。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这年轻人就是贵派第四代掌门。后来此人被自己的族弟联结其余门派围攻而死,并且后代惨遭灭门。至此以后贵派掌门的位置也落到了萧氏的这位族弟一支手中。贵为掌门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些事吧,萧凌墨?"
萧凌墨只感到背后冷汗直流,二话不说地两手聚起电光,大喝一声道:"你既知晓本派这么多秘密,今日容不得你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电光已经形成两支利箭模样,夹杂着点点火花以雷霆万钧之势对着灵虚子直射过去。
灵虚子见电箭到来,手中拂尘一挥。四面八方的风似乎同时汇聚而来,在他面前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淡灰色风墙。那两道电箭呼啸着扎进风墙之后速度大减,如同入水的子弹一般歪歪扭扭地改变了方向。灵虚子右手成爪,控制着风墙向中心缩小,把那两道电箭挤压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萧凌墨冷笑一声,故技重施手指轻轻点出。电箭瞬间粉碎,化作千万点小电光,像是无数飞舞的萤火虫一般在风墙里左冲右突,很快就要突围而去。
灵虚子却不慌不忙地连挥拂尘。风墙在他的指挥下颜色渐渐变深,很快就变成深棕色,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坚硬的大土块。那些"萤火虫"在土块的巨大压力下终于逐渐失去生机,一个个被困住无从突破。
"五行变化?"萧凌墨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如果这老道精通五行变化的话,那么他下一步应该是...
果然,只见灵虚子大喝一声,那土块瞬间变为蓝紫色,"滋滋"地闪着电光,竟然也变成了雷电!
这些雷电与之前萧凌墨五雷吸魂掌射出的雷电融为一体,重新化作两支利箭,反而向着萧凌墨飞来。
这两支电箭和之前萧凌墨的比,明显更加声势浩大,划过空气摩擦得火光四射。一只冒失的飞鸟来不及躲避被电箭擦到,瞬间被电成焦糊,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就掉在了地上。
雷电本来就可以打散鬼身,更何况是这么强大的?萧凌墨见状不敢硬接,只得施展瞬身之术闪避。不料刚一消失,灵虚子就转手指着不远处一处空地虚空一抓。地上的树叶在他的抓握下升腾而起,盘旋飞舞着似乎裹住了一个什么人。
萧凌墨的声音从那堆树叶里传来:"你竟然可以看破我的瞬身术?"
灵虚子微笑道:"贵派瞬身术以九遁中地遁为基础,我怎会不知?"
萧凌墨自知自己过于轻敌,心中暗自思量对策,嘴上却问道:"不知道友是从哪得知这些?"
灵虚子笑道:"贫道想要擒住你,自然要先多方了解你。"
萧凌墨不语。这老道明显一派胡言,他知道玉皇派的绝密尚且说得通,毕竟秘密经不住时间的侵蚀。然而他居然连萧凌墨的名字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灵虚子见萧凌墨已被困住,心下有所放松,略显得意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很是疑惑,这样吧,我可以提醒你一些事情。令弟萧凌风败于血手教傀儡之下,你可知道?"
一直在观战的小萱正为萧凌墨捏了把汗,听灵虚子这么一说猛然想起绿萼的记忆,这么说那时萧凌风真的战死了!
果然,树叶里的萧凌墨沉默了半晌,才凄然道:"这么说,是你干的?"
灵虚子笑道:"萧道友,看来你是老糊涂了。贫道的岁数还不过百岁,怎么可能杀害你的弟弟呢?只是当年那件事情,贫道却是亲耳所闻啊。你可别忘了,血手教可是一直传承得很好..."
萧凌墨想起母亲、妻子和弟弟,以及一众门人的下场,觉得心里似有千万支针在扎他一样。他强忍住痛,一字一句地问道:"血手教和我玉皇派究竟有何仇怨,要从云南不远万里来偷袭我们..."
灵虚子笑而不答,只是说道:"这些陈年旧事,恕我无可奉告。"
萧凌墨凄然道:"萧某今日轻敌落败,毫无怨言。既然道友不愿相告,我也不再强求。要怎么处置我,速速说来!"
这时,在一旁的天生突然说道:"灵虚,这事有点蹊跷,我看张道友那两个徒弟和赛半仙不一定是他杀的。但他终究是鬼,留在人间始终是有违天道。我看不如先把他拘押起来,待查明真相之后...你要干什么?"
天生话未说完,突然喝问。只见灵虚子一改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苍白的眼球里血丝密布,在这阴森的树林里竟闪着血腥的红光。他一脸邪笑着伸手对着地上张无极的残破飞剑虚空一抓,那飞剑就径直向他飞来。待飞到身前时他又顺势凌空一松,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向天生飞了过去。
天生对灵虚子毫无防备,青罗蚕衣则早就脱下,想要闪避时已经来不及。眼见着这飞剑没入自己胸口,紧接着才感觉胸口一凉,大量的鲜血飞溅而出,满脸惊愕地仰天倒在血泊中。
张无极对这突起的异变大惊失色,质问灵虚子道:"灵虚,你为什么杀天生道长?"
灵虚子邪笑道:"贫道目的已经达到,你们这些累赘要了何用?"
张无极闻言胆寒无比,知道灵虚子是要杀自己,急忙勉强起身要做抵抗。无奈飞剑已毁,在和萧凌墨的斗法中又耗尽真力、身受重伤,此时怎么逃脱得了。只听"噗"地一声轻响,他被自己的飞剑刺穿喉头,圆睁着眼睛倒在地上。
灵虚子瞬间斩杀二人,轻蔑地看了萧凌墨一眼,转头对着小萱五指箕张抓来,一边抓一边狞笑道:"我找你这个灵媒体质找得好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