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如水,我知道,你生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闻人澜和闵如水两个人正坐在闻人医院所在的琅琊山的山腰的木亭琅琊亭里。
琅琊山先前是名不经传的,只从山顶上出现了闻人医院之后,才慢慢地被人们所知道,进而熟悉。曾经有一个开发商,看中了琅琊山的开发价值,便在某次商业聚会上,说自己打算买下琅琊山,准备修建休闲山庄之类的。如果要问后来,后来,没有后来,因为从第二天开始在R城就看不到这个夸下海口的商人了,自此,才浇灭了众人打琅琊山的主意。
而这个山腰处修建的木亭子琅琊亭,一种说法是闻人家族自己出钱修建的,一种说法是R城里的有钱人修建的。到底是哪一种,关系都不大。有关系的是,这座亭子修建得不错。完全是按照中国古典风格进行设计以及装饰的,不管是建筑的材料,还是亭子里的装饰品,都能够看出其中的不同凡响来。而闻人医院每天都会安排人专门对其进行清扫。
整个琅琊山大概比城市高三四百米,从R城到达琅琊山有东西南北四条上山公路,甚至在闻人医院不远处还有小型的停车坪,紧急时刻完全可以用来停直升飞机的。可以说,交通是十分便利的。而这个琅琊亭靠近琅琊山的东北边,就在东边上山公路的不远处,相距不超过二十米远。
这个时候,晚上七点多钟,草丛中,公路边上,正是夏虫活跃的时候,到处都是它们欢唱的舞台,也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坐在亭子里,晚风习习地吹来,吹走了人身上的热意,带来了清凉,看着山脚下的灯火通明,是夏天的好去处。
而这个时候,闵如水却有些心烦气躁。心里在思考,自己把闻人澜叫出来,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看着坚持要坐在自己对面的闵如水,闻人澜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不是自己不想和闵如水坐在一条长椅上,而是闵如水拒绝。不质问,不开口,不说话,这就是闵如水生气的‘三不原则’,这一点,自己早就清楚了。
“生气我故意隐瞒于你,是不是?”好吧,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闻人澜目光灼灼地看向闵如水,眼底的热度差点要胜过太阳的光辉,抿了抿长唇,再次开口,“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我不是有心的。”
闵如水抬起头来看向闻人澜,直感觉自己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噌噌’地在往头顶冲去,在深呼吸了几次之后,闵如水才开口说话,不然,闵如水怀疑自己会把闻人澜扔下山去,用手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会生气,你还这样做?”
闻人澜丝毫不感觉愧疚,只见他慢悠悠地蹭过来,一直蹭到了闵如水的旁边,才停下来,一脸的理所当然,“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如果我再不主动的话,要么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会一直在原地踏步,要么,算了,”闻人澜挥了挥手,改了话头,“总之,我再不行动,你说不定哪一天就跑掉了!”
“我……”闵如水掀起了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低下头去,“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聊点别的吧,我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你争吵。”
这时候,闻人澜伸出他的狼爪,握住了闵如水的左手,十指紧扣,叹气了一下,“我知道,如果是别的女人,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抓住男朋友不放,恨不得拴住男朋友,但是,我同样知道,”说道这里,闻人澜忽然笑了起来,眼底是满满的宠溺,深沉得要将人溺死,口里吐出来的字眼,就像是风中吹来的栀子花的清香,“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只好主动赖上你!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是上帝专门安排来爱你的,而我,就是这个人……”
随后,闻人澜轻轻地将闵如水抱在怀里,而闵如水也温顺地将自己的头靠在闻人澜的肩上。像是作为奖励一般,闻人澜在闵如水的头顶,吻了下去。
至于后面闻人澜还说了什么,闵如水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当时的栀子花香和那个怀抱。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好像就是很久以前迟来的拥抱一般,不管是来自妈妈的,还是来自爸爸的迟来的拥抱。这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怀抱,就像是涨潮的海浪一般,慢慢地将前面所会经过的地方,一一覆盖,将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所有对一切情感的怀疑和质疑,不相信与不信任,慢慢地覆盖了掉,稀释掉了,消释掉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在这么一个时候,自己愿意去相信,愿意去信任。
等到闵如水慢慢将自己的头移开后,闻人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上面依稀还有些来自闵如水的温度。
“走吧,”闵如水站起身来,侧过脸看向两个人紧扣的十指上,脸色因为刚好在亭子外灯光所不及的阴暗处,看不出神色,“再晚点回去,不知道他们会担心成什么样子。有时候真不明白,我都这么大了,他们还把我当做是小孩子一样。”
闻人澜也站起身来,指尖也不肯稍稍放松,一脸笑意地看向闵如水,像是看着小朋友一般,“那是因为,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小孩子,永远都需要自己的保护和照顾,尽管阿姨和叔叔的照顾来得有些迟了些,但是,”这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闵如水耳边的碎发,闻人澜伸出另外一只手来,将碎发轻轻挽到闵如水的耳后,然后就看到了某个人慢慢变红的脸,“这和你现在的脸红没有一点关系的哦!”
闵如水立马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随后将左手一甩,一脸的不爽,“闻人澜,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