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只默默掉泪。
小厮那根东西往墨烟脸上蹭着,和着泪水磨蹭他细致的肌肤。欲-火越烧越烈。
一把将墨烟肩膀按住,细瞧了他两眼,接着便抬起双手上下撑开他的嘴,笑了一声。
小厮到此刻仍不忘谨慎着不留下痕迹,心道如此一来,不会留下罪证不说,还能防着这小子的牙齿。
墨烟挣扎着,喉中呜咽出的声响听得小厮一个激灵,来不及再多想便抬腰将下面硬挺挺的那根生生送入了墨烟闭合不得的口中。
一瞬间,墨烟便觉得眼前暗了下来,耳边轰鸣着杂乱声响,身体内部像是炸开了一般翻腾着恐惧与恶心,思绪全然空白,只一双手还本能得向前伸着,紧紧扯住了小厮衣襟。
小厮正得意着,却突然听到一声响,门边几案上的细瓷花瓶重重摔在地上,瞬时裂了个粉碎,碎片四溅开来的声音响在夜深人静时分格外刺耳。
小厮立刻回过神来,瞬时吓得脸色惨白,重重一把推开墨烟,跌撞着滚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黑灯瞎火的找不到鞋子只好光脚往外奔。
逃命时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方才的花瓶,是墨烟用妖法弄碎的。都说这墨烟是妖怪的孩子,身上有个什么妖法之类的所以才在他手脚上套了锁妖环以防万一,难道这样也封不住他的妖力?
先别管什么妖不妖的,弄出这么大动静一定马上会有人赶过来,如果被主子发现了自己对墨烟……小厮瞬间觉得万念俱灰。
花瓶碎片正散在出门的必经之路上,那小厮匆忙间踩了一脚底碎片,却也顾不得许多,此刻已经隐约可以听到门外的人声,住在隔壁间的侍女一定很快便能赶到此处,逃命要紧。
小厮慌乱地踢挡在开门前的笼子,也没发现笼中的白团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双手颤抖着取下门栓,跛着脚逃了出去。
白团子从几案后的阴影中踱步而出,幻了人形将歪扭的铁笼扔出门去,轻掩上门扉,走到墨烟床前,虽是看着墨烟,却时刻在留心着门外动静。
墨烟方才被那小厮在慌乱间用力一推,额头不偏不倚撞上了床栏角,此刻正软瘫瘫昏倒在床上,眉梢挂了一处鲜红血痕。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变回原样的团子钻到书柜与床之间的角落里隐匿了起来,心中难得生出了一丝丝后悔,它只想着一个ru臭未干的孩子一定会出声呼救,打算瞧瞧他能坚持到何时才没及时出手,却没料到他竟真的一声不吭忍了下来。
只是片刻犹豫,那孩子便……想到墨烟方才面色煞白满脸泪痕的样子,白团子平生头一遭为自己选择了旁观感到心中不快。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招惹上这种事的,虽则自己并不需要他的好心搭救。
门被推开,侍女擎着烛台神色惊恐地看向地面白花花碎瓷片,随即又看向床上从被中露出半截身子、手臂垂到床下的墨烟,心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恐怕他手脚上的锁妖环坏了。
根本不敢细瞧,侍女便关门退了出去,同刚赶过来的另外几个侍女与小厮交头接耳了一番,几个人才一起壮着胆子又进了屋。
查看了墨烟手脚的铁环,均完好无损,刚松了口气却又注意到他眉梢的伤痕。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两个侍女留在床边守着,几个小厮慌忙退了出去。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宅院主人赶了来,查看了墨烟的伤势,将他安置好,又派人去请大夫,一众人折腾到很晚,最后只留了个最亲近的侍女守着,其余人都各自安歇了。
第二天一早,大夫就又被请了来。墨烟不知何时起了烧,只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这边,大夫忙着抓药,侍女伺候着煎药喂服,那边,逃跑途中被抓回来的小厮正被剥光了衣服绑在柴房里,边上负责看管的是素来与他不合的另一个小厮。
负责看管的小厮倚着墙坐在张小凳子上,脚边一只水桶一个水瓢,手中抓着一把瓜子,正悠闲磕着。他磕完手中瓜子,在去抓另一把之前便从桶中舀出一瓢冰冷刺骨的水,往那被缚的小厮身上泼去,仍不忘数落他几句。
“我说程小哥啊,你就是不知足,平时跟兄弟们面前摆摆架子也就算了,兄弟们敬你年长一些,也没有不服的,谁知道你心比天高啊,居然连主子的心头肉也敢偷着尝一口……啧啧,这回你是栽了,快些求神拜佛看来不来得及让主子留你个全尸,送回家去给你老爹守着过下半辈子吧。”
三月天里一丝不挂的受着冻,还不住被泼着冰水,即使是十八-九岁的青壮年岁,这么折腾一夜下来也是去了半条命了。时昏时醒的,一会儿恍惚梦到墨烟那张粉嫩小脸,见到他笑着含住自己的阳物,再一会儿画面一转,那墨烟就化作了青面獠牙猛兽追着自己,似要将自己活活吞了。
看守只美于得了这么个清闲差事,吃完一把瓜子便泼一次水,再顺着数落几句,看着眼前人越发虚弱的样子,心中舒畅无比,觉得自己这次也算是把几年里受的窝囊气一次都还回去了。
侍女大夫们惶惶了两日,墨烟退去高烧醒来时,已是第三天正午。
阳光明媚,桃花依旧灼灼芳艳。
桃树下仍旧立着几个小厮偷闲嚼舌头嗑瓜子,只不过曾经混在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却已不知魂飞何处了,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留了个全尸。全府上下只自此再无人提及此事,仿佛那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管多了谁少了谁,日子只是照旧。
墨烟醒来后,被服侍着吃了些清淡的粥,就又睡下了,其间宅子主人去瞧过他几次,每次都只远看几眼,并不靠近。
墨烟身边的侍女加到了两个,且其中一个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到晚上,起了大风,凉风直透着窄窄门缝儿往屋里钻,墨烟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目光散着看向床顶的纱帐。
侍女帮墨烟拢了拢被子,不经意触到他的手时,那手却猛地缩了回去。只是这轻触一下,侍女便感觉到了那只手仍是冰凉凉的毫无温度,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去打水的另一个侍女回来,她便自作主张地留下墨烟一个,径自去隔壁取被子了。
墨烟对之前发生的事其实记不太清细节,这也算是上天眷顾,发生在他身上不愉快的事,他总可以本能地忘掉一些,可美中不足的是,这种忘却并不包括身体的记忆,所以方才被侍女稍稍碰到,他便下意识缩回了手。
虽然心中觉得那双手甚为温暖,却实在不愿意触碰。
墨烟轻闭上眼,再张开,却看到了一双天青色眼睛正盯着自己,这颜色,他恍惚是有印象的,之前昏迷得半梦半醒时也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