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律伏在玖息背上,回忆着当年仅仅五岁的自己问过玖息的问题——为什么要救自己。
而那时的玖息却只浅浅一笑,答说因为你是终有一天将成为帝王的人。
同样的话如果换了别人说,司岚律肯定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是某种恶意或欺骗,但玖息不同,他就那样立在莲池之中,青丝随风飞扬,眉目间皆是宁静淡泊,这样的人用平淡口吻说出的话,却特别容易让人信以为真。
那一天的最后,在落日的暖辉满盈莲池、每一朵红莲都似从烈火红汤中灼灼而生一般的时候,玖息抱着司岚律回了宫。
他那时虽然只有五岁,却也明白了红豆想害自己,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所信赖的人背叛。他在回去的路上想了许多种方法惩治背叛自己的红豆,却终未能如愿。
当回到自己寝宫之后,一进门,他就看到自己床榻前吊着一个人,白绫绷得很紧,勒在她看上去十分纤弱的颈子上,将白皙皮肤勒出一圈紫色的瘀痕。
平日里看着温和可人样貌清秀的红豆,此刻吊在房梁之上,整个身子随着穿堂而过的风微微晃动,却完全成了另一副样貌。
面如死灰泛青,双眼大张,爆着红血丝的眼球向外突出,眼底还挂着一道道将粉脂冲花的泪痕。
司岚律捂住嘴,转过头,却仍觉得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时隔多年,到如今他却仍能清楚记起红豆那张扭曲变形的面孔。
他将她记在心底,从开始时的恐惧到长大些的心伤再到后来的释怀和如今漠然,五岁时的那一段经历如同一根刺埋在司岚律心灵深处,时时提醒着他随时可能存在于周围的危险与背叛,提醒着他人性的莫测和贪婪。
司岚律深呼吸,而后将脸埋在玖息柔软的毛发中,嗅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
都说人心难测,妖性简单,却也不全是如此,难道他这一生,就注定要孤独一人,为所有所敬所爱所亲所近之人背叛么?
“玖息,你曾经说过,你救我是因为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帝王对吧?”他将手臂紧紧环住玖息的颈子,手指埋入他带着淡淡冰蓝光泽的柔软毛发中,感觉着他的体温和心跳的频率。
“嗯。”玖息只低低应了一声。
“那现在呢?你还是这样想么?认为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最出类拔萃的统治者。”
司岚律微微探出身子,看看玖息的侧脸又看看身下绵延无际的云海,此处已经是泽陆境内的浩瀚山支脉,而主山,该是不远了。
他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继续道:“玖息,可是现在有那家伙在,只要他活着一天,对我的地位就构成一天的威胁,会不会有一天……你觉得作为长子的他更适合成为帝王而离我远去呢?”
玖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能得到天下的,只有司岚律。”
司岚律轻笑一声,又将玖息紧紧抱住,他是愿意相信的,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不明白一些事情,不管未来结果如何,他在此时此刻,都相信这如镜花水月一般的拥有,相信怀抱中身体的真实。
***“放松。”离相拉住右梧汗涔涔的手,将其在自己手心里握紧,右梧此刻迎合的姿态、身体柔韧的曲线以及下颌扬起的弧度,额前湿乱的短发和贴在后背上的长发都令他感到满足。
可感到满足的同时他也不安,因为他知道右梧不可能在自己身边久留,也知道自己无法离开浩瀚山保护他,更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动满足与喜悦快-感,除了正坐在他身上将他身体的一部分纳入身体之中的少年之外再无他人。
玖息常提醒他不要陷得太深,他又何尝愿意泥足深陷,却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右梧,还是个孩子,纵使刚相识的时候觉得他满口谎言没心没肺,后来却也知道那只是故作坚强自我保护的壁垒。藏在他时而戏谑调笑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最单纯善良却又满布伤痕的心。
他曾被多次转手抛弃,曾经苦求不得,本就已经受了很多苦现在却要面对与自己曾经最渴望的亲人对立的局面。
从一个在市井厮混每日靠着乞讨来的铜钱度日却无拘无束的乞丐,到如今身负重任承担着众人期许的泽陆国皇子,他所要面对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每天遇到的也是从未想象过的局面,能走到今天,已经算是不易。
那么爱笑而坚强的他,到底也只是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年,近日来他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的无助脆弱羞涩彷徨,该才是他最柔软也最真实的内心。
是该高兴的,却也为他感到心痛。离相扶住右梧腰身,将他按在自己下身上,右梧闭紧眼睛微微偏过头,喉中逸出煽情呻吟声的同时额上的几滴汗液也打落在离相赤-裸的皮肤上,留下点点晶莹水光。
右梧一手握着离相的手,另一手则撑在他的腰身上以此稳定自己的身体,而离相则一手与右梧十指相扣一手不重不轻地撩拨着右梧身下的热灼欲望,感觉着它在自己手中慢慢变得更加热灼而湿润。
右梧的喘息呻吟越来越重,头脑中的羞耻感也渐渐被一种几乎空白的感觉取代,仿佛身处于覆盖皑皑白雪的高山之巅,满眼皆是无尽洁白的同时呼吸也稀薄,渐渐地所有神智皆被身体的本能所取代。
他扶着离相腰身,自己的腰肢上下扭摆,一次次将自己的身体抬起后又坐下,吞吐着离相深植与自己身体中的硬挺,一次比一次幅度更大,坐得更深。
疼痛的感觉渐渐被一种酥麻感取代后又生出些许无以形容的快-感。
自身体的最深处最软处衍伸出蔓延出,如一团火焰将他燃烧和吞噬。
曾经怀疑却最终相信,曾经逃避却最终沦陷,曾经自欺欺人却最终不得不忠于自己的内心。
他喜欢身下的人,不论他是半夏亦或者离相,不论他是小妖芊灵兽亦或者神兽白泽,他都喜欢他。这种感觉甜蜜而苦涩,平静而热烈,那么疯狂,几乎将他从心灵到肉体生生撕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