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不语,确实很烫,但为了苏涟漪的“实验”,他一直在坚持。
“我来吧,你的手定然烫坏了。”涟漪想抢铁板。
“不用。”大虎的手臂如磐石,哪是涟漪能抢下来的?“换成你,烫伤更严重。”因为他手上有一层厚茧,还好一些。
涟漪心中感动,看着大虎魁梧修长的身形,竟然有一丝恍惚。两人同在一屋檐下,有着夫妻之名,虽未有实,却也是互相帮助着过日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习惯了家中除了她,还有一个他。
可惜,她对他却是毫无了解。
但转念一想,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什么年纪又有什么关系?在她面前这个男人,如磐石一般坚定,如大山一般值得依靠。
涟漪低下头,脸红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做着蒸馏实验,怎么就想到了什么男女之爱,婚姻过日子?
大虎拧眉,“怎么?”
涟漪摇摇头,“没什么。”不肯抬头,不想让大虎看见她的失态。
终于,第二次蒸馏完成。涟漪赶忙让大虎放下铁板,甚至不去查看碗中收集的液体,拉着大虎的胳膊便冲出了厨房,迅速舀水到盆子中,将大虎的手放入盆中,“你个傻子。”
“……”大虎不语,已经很久没听苏涟漪这么称呼她了,从前倒是一口一个傻子的叫他。当时是生气的,而现在,同样的称呼,非但不生气,反倒是觉得亲切。
冰了好一会,涟漪这才将他两只大手从水盆里捞了出来,拿起来仔细查看。烫伤比较严重,即便是有厚茧,手掌还是通红一片。难怪大虎不肯让她接手铁板,这个热度,想必她支撑一会都是撑不住的。
而大虎,竟支撑了近半个多时辰,那便是一个多小时。
真是个铮铮铁汉!
见苏涟漪如此,大虎有些难为情,“没关系,明日便好,你的实验成功了吗?”赶忙转移话题。
“和那个相比,你的手更重要。”涟漪很心疼,皱着眉,恨不得自己也能帮他分担一些痛苦。
听了她的话,大虎心头洋溢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欢快,很幸福。一时不查,竟反手将她的柔荑握住,“真没事。”手掌中的疼痛丝毫无法掩盖那滑腻舒适之感,他怎么也不想松手。
涟漪被他窝了一会,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大虎却一直紧握不松开。涟漪见他怎么也不肯不松开,有些脸红和尴尬,逐渐失了平日里的冷静。
夜晚的院子悄然无声,风吹树叶飒飒,虫鸣起伏,虽没有紫丁花海,也没有大漠草原,却也有一种别样的浪漫,这种浪漫润物细无声,却又踏踏实实。
月很圆,临近十五,月光洒下,世界一片银色。
大虎低头看着苏涟漪,她哪还有平日里那淡然的睿智,只有寻常女子的娇羞。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妻,曾办过喜事,过了门,如今两人的生活平平淡淡、点点滴滴。
涟漪无奈,又一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大掌握得更紧,他手心如此热,身上也如此,竟觉得通过两人交握的手传到了她身上,血液加速,窘迫。
他如同做了什么决定一下,将她的手拉向自己,高大的身躯缓缓俯下。
涟漪一惊,他这是……要亲她!?
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大脑却是空白的,让不让他亲!?
脑子很乱!两人同进同出,几个月来,早就成了一家人,在外人眼中早就是名符其实的夫妻,而两人也同睡了一张床……
天,她在想什么!
在这孤独的异世,他聆听她的故事,不提出质疑,不去追问。她病了,是他在身旁守护,默默的照料。她事业上需要帮助,他也放下那神秘任务,放下身段,跑到酒厂去做那雇工才做的粗活。她受伤时,是他背着她下山,一步一步。她任性时,他便默默包容,任她撒娇……
苏涟漪虽没处理过感情问题,但也知道,即便是男女朋友,做的也不过如此。
大虎的脸越来越近,涟漪的呼吸停了,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苏涟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大虎知道,自己便是亲下去,苏涟漪也不会拒绝,但责任感使然,必须要问。
涟漪一颗心噗通乱跳,但突然,今日白天,在李府的所见所闻却涌入脑海,那些深宅后院女人们的争斗,还有这三妻四妾的婚姻惯例,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一切如同一盆冷水般,将她的热情浇灭。
她想问大虎,未来是否会对她一心一意,但却不知该不该问,现在虽然很心动,很暧昧,却不知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总有一种预感,大虎的身世不是那么单纯,虽然习武,但谈吐斯文,举止优雅,搞不好是官宦子弟。
这问题是不是很白痴?在一个三妻四妾很平常得封建古代,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了很久,最终,苏涟漪长叹了口气。“大虎,去看看蒸馏出个酒水吧。”算是扯开了话题。
大虎的心猛然一落,这是不是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涟漪转身去了厨房,愣愣地站着,看着锅台上的器皿,脸上没了平日里的从容,一双柳眉微微皱着,有些迷茫。(未完待续)